第286章 帝國的第一位女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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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貓人和蜥蜴人在一旁陪著,之後一路即便有其他獸人發覺了赫莉婭與埃裏克那不同尋常的發色與眸色,也沒有立刻衝上來喊打喊殺。
    而趁著旁的獸人觀察自己的時候,赫莉婭毫不猶豫向他們展示了自己的利爪尖牙。
    龍族的氣息足以讓他們畏懼退卻,埃裏克的劍也不允許他們靠近赫莉婭分毫。
    琥珀宮的前身是這場戰爭的遺址,而在此戰之前,這裏則是歐泊宮,住著溫爾頓一世的胞姐,也是曾試圖發起宮變上位,但被溫爾頓一世誅殺的溫麗莎公主殿下。
    這位溫麗莎公主,是最接近皇位的女人,若是當時發動宮變成功,她會是帝國史上第一位女皇。
    赫莉婭跟那貓人聊了一路,畢竟她的確不清楚任何有關這場戰爭的事情,比如為什麽獸人要起義這件事,她就不清楚背後原因。
    “獸人永不為奴。”
    這是貓人回答的第一句話。
    原來在這個時期,獸人這一種族數量繁多,但地位卻十分低下,飽受鄙夷,哪哪都不受歡迎。
    這片土地是隸屬於人族的,他們不能生活在叢林裏,因為會被圍剿魔獸的軍隊誤殺。
    為了生存,他們不得已進入人族的領地,遵守人族的規則,成為人族的奴隸,隻為得到一處收留之地。
    獸人的體質與力量普遍要高於人族,且獸人奴隸非常便宜,最低隻需要五枚銅幣,就能買到一個獸人奴隸。
    這就導致很多人更願意雇傭獸人進行體力活,從而使得一部分人失去了謀生的工作。
    他們不能怪罪不留情麵的主顧,就隻能將怒火撒在獸人身上,認定是他們的存在才害得他們丟了飯碗,並要求將獸人逐出人族的領地。
    而且獸人本身就帶有獸性,人族的規則律法有時候困不住他們,一旦被刺激,那就必然要流血,而這是人族所不能容忍的。
    為了削弱獸人帶來的威脅,也為了能更好地奴役獸人,於是乎,出現了一樣發明——血脈桎梏。
    它是一整套的鎖鏈鐐銬,用於手腕、腳腕還有脖子,是用當時一種密度很高的礦石冶煉製成,內裏一圈還刻有魔法紋路,能夠壓抑獸人的獸性。
    若是獸人狂化,鐐銬就會收緊,在一定時間內沒能恢複正常,就會爆炸。
    當然,這是最基礎的款式,一些富人還會額外請魔法使在鐐銬上鐫刻其他魔法,以遠程控製獸人。
    隻要主人想,他們隨時隨地都可以結束獸人奴隸的命。
    帝國甚至為此頒布了一條律令,所有的獸人奴隸都必須配備血脈桎梏,沒有鐐銬的獸人奴隸一經被發現,一律視作具有攻擊性的野獸,可以就地擊斃。
    由此,拐賣獸人、製作鐐銬成了暴利的行當。
    甚至說,他們會雇傭獸人,去挖掘用於製作束縛他們鐐銬的礦石,想想真是可笑又可悲。
    要知道,這條律令頒布的時候,是有不少獸人都沒有淪為奴隸的,跟普通平民一樣過著簡單尋常的生活。
    可律令下來後,他們若是不成為奴隸,就會被其他人打死,甚至不用負責,屬於正當防衛。
    為了不至於淪落到人人喊打喊殺,過街老鼠一般的境況,他們有的選擇成為奴隸,有的則退回了森林,與野獸為伍。
    可即便退到了荒無人煙的深山叢林,依舊會有利益熏心的獸人販子,用對待野獸甚至是魔獸的方法,殘忍地捕獵他們,轉手高價賣出。
    而這種情況,持續了將近八十餘年。
    沒有誰會甘於壓迫,沒有誰能忍受這連豬牛馬都不如的被壓榨的奴隸生活。
    更別說,有很多的獸人,都是被迫成為奴隸。
    被迫離開生存的故土,被迫寄人籬下,被迫忍受這些本不應由他們承受的苦痛與折磨。
    壓抑許久的怒火不會黯然熄滅,隻會在某個安靜的夜晚,猶如火山一般噴湧而出,讓所有人都淹沒於充斥著憤怒、不甘、屈辱、痛苦的熔岩之下,讓他們自食惡果。
    獸人奴隸之中出現了一位領導者,同族們都相信,那是老天賜給他們的救命稻草,是帶領他們走出這片黑暗的光。
    她的名字叫做——
    “利伯塔斯。”
    “她掙脫了束縛我們將近百年的鐐銬,將我們團結在一起,燃起我們的鬥誌,領導我們將刀尖對準壓榨我們許久的人族。”
    “尤其是,亞伯拉罕皇室。”
    “那條律令,是推向我們獸人淪落至此的根本原因,而皇室,就是劊子手。”
    “獸人永不為奴,所以我們站起來反抗了。”
    “而眼下,我們馬上就要勝利了,我們將迎來光明,迎來屬於獸人的春天。”
    赫莉婭聽完貓人的話,胸腔很是沉悶,堵得慌,內心五味雜陳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又能說什麽。
    她的視線落在了貓人的手腕上,上麵依舊掛著鐐銬,隻是中間連接的鎖鏈已經斷掉了。
    那鐐銬上交錯縱橫滿是斑駁,可見其主人曾嚐試過多少次又廢了多少功夫想要打碎它,但最終還是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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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對方的脖子上倒是沒有,大概是被取掉了,不然感覺貓人也沒法兒好好站這跟她講話了。
    而剩下手腕上的,或許是不礙事,又或許是別的什麽原因,所以沒能取下來。
    她想說你們不會成功的,甚至還被趕盡殺絕,落得個再淒慘不過的下場。
    而這一次,是你們離皇宮最近的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踏足政權中心。
    她同情獸人的遭遇,也能夠理解他們為何選擇反抗。
    但……她是亞伯拉罕皇室的公主,這裏是她的家,裏麵被虐殺的是她的祖先。
    她不能坐視不理。
    如果這真是曆史,她真的穿回到了過去,那她的袖手旁觀,或許會導致一切崩盤。
    亞伯拉罕皇室覆滅,那就不會有原主赫莉婭,更不會有她,以及後來的一切。
    那這個世界就亂套了。
    不過,既然她能存在於此,是否說明,她即便穿回了過去,擁有了篡改曆史的機會,但結局早已被決定好了。
    無論中間掀起多大的水花,時間線依舊會抵達既定的彼岸。
    赫莉婭望著對方淺黃色的眼眸,開口道:“可據你所說,這條律令又不是柯蓮達一世頒布的,你們叫囂著要取他項上人頭,是否是報錯了仇呢?”
    “你們一心想要推翻皇室的統治,難道是覺得,隻要鏟除了皇室,你們就能真的過上自由的生活嗎?”
    一直在旁邊偷聽的蜥蜴人又插嘴搶話道:“至少我們做出了改變。”
    “如果我們什麽都不做,任由苦痛麻痹我們自己,麻痹我們的後代,讓奴隸二字深深刻入獸人的骨血之中,永生永世無法擺脫,那才是真正的絕望。”
    “我們不知道推翻皇室的統治後是否會真正迎來屬於獸人的明天,但至少,我們不能繼續這樣任由別人壓榨我們,奴役我們,將我們踐踏在腳下不得反抗。”
    “如果我們什麽都不做,那什麽都不會改變,祈求奴隸主的寬厚仁慈,那才是白日做夢。”
    埃裏克訝然地瞥了蜥蜴人一眼:“看不出來,你倒是個通透的家夥。”
    人們總是下意識地認為獸人因為保留有野獸的特性,除了力氣以外,在其他種種方麵都不如人族,尤其是在智力上,大家似乎習以為常地認為獸人是用頭腦換取了力氣。
    實則不然。
    他們比想象中要聰明,因為他們身上擁有人族的特質。
    而人族,是一個擅長學習的種族。
    蜥蜴人笑著點了點自己的腦袋,“我可是公認的聰明。”
    赫莉婭一邊整理現有的消息一邊分析道:“你們能解開鐐銬而不受魔法的禁錮,想來,你們隊伍裏有個很優秀的魔法使。”
    “是獸人成了魔法使,還是說,有人族在幫你們?”
    貓人與蜥蜴人對視一眼,交換了眼神,似乎是在糾結要不要告訴赫莉婭。
    而看他們的眼神,赫莉婭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些許。
    “有個很厲害的人族魔法使在幫你們。”她肯定道,“我說呢,僅憑你們自己,不可能策劃的出這麽一場聲勢浩大的戰役。”
    被壓垮了許久好不容易挺直了腰板的貓人不容許再有人羞辱她:“你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若沒有皇室中人作為內應,你們根本不可能攻的進來。”赫莉婭如實道,“不要小瞧了人族的防備心,更不要小瞧了上位者為了自保的手段。”
    蜥蜴人稍一琢磨,就明白赫莉婭話中暗藏的意思,大為震驚道:“你是說……首領與皇室……”
    貓人不願意相信,渾身毛都炸起來了,“不可能!怎麽可能!首領他怎麽可能!”
    赫莉婭朝前麵抬了抬下巴,“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四人一路行至大理宮外圍,狂化的獸人們將宮殿大門層層包圍,分明雙手沾血、眼睛通紅,一副恨不得闖進去大殺特殺的模樣,可又受製於什麽,不得不這麽幹瞪著眼守在外頭。
    赫莉婭與埃裏克的長相就注定了他們不能悄無聲息穿過重重人群。
    “你們是誰?”其中一個獸人走了出來,攔住了他們。
    這一看就是排頭兵,還是衝的最猛的那種,身上的血腥味還有野獸的氣息也太重了些,打個照麵功夫,赫莉婭感覺自己的鼻子受到了衝擊。
    “這不重要。”赫莉婭並不打算解釋,並一點不帶怕地上前一步,直視對方的眼睛,露出她的獠牙,“我要見你們的首領,要麽帶路,要麽讓開。”
    埃裏克在赫莉婭身後已經拔出了長劍,這兩人看起來比獸人還好鬥的樣子。
    凶猛的虎人將視線投向了企圖裝作與赫莉婭二人不相識的貓人還有蜥蜴人,磨了磨牙齒,問:“他們是誰?”
    貓人和蜥蜴人齊齊搖頭,表示他們也不知道。
    這半路碰上的,要不是對方威逼,他們肯定不會帶著他們一起來的。
    但虎人的眼神過於凶惡,貓人被血脈壓製,不得已隻能開口。
    她先是指了指赫莉婭,“她是龍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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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接著又指了指埃裏克,“這位大概是獅子一脈。”
    虎人稍作思考,這兩個聽起來就是戰鬥力猛的那一掛,而按照他們的安排,這倆肯定是要頂在前麵衝鋒的,但他從未見過此二人,說明不是他們隊伍裏的人,是半途過來的。
    而且……
    這二人的瞳色……都是寶石藍,完全就是皇室的特征,更別說埃裏克那頭比太陽都耀眼的金發,很難不讓人懷疑他們不是皇室中人。
    可是,那女人身上龍族的氣息並非作假,光是剛剛與她短短對視幾秒,他都能感覺到那來自天空霸主的威壓,他的腿竟然有點不聽使喚地發軟!
    上古三族與皇室可是老死不相往來的關係,怎麽可能會存在既擁有龍族氣息又具備皇室特征的人呢?
    實在是太奇怪了!
    “首領在執政堂與皇帝商談,我不管你們是誰,都不能過去。”
    虎人沒有放行,但相對的給出了一些消息,比如,他們的首領似乎真的與那狗皇帝有點關係,他們才會止步於此,放下了兵戈。
    “那我要見你們的軍師。”赫莉婭道,“或者是你們隊伍裏的魔法使。”
    虎人微微眯起眼睛,似乎是在想為什麽赫莉婭會知道這件事,隨後他便看向了貓人和蜥蜴人,即便這倆很努力地在搖頭否認了,但他依舊認定他們是叛徒,泄露了軍師的消息。
    他道:“那要等我通報一聲,若是大人願意見你,你們才能過去。”
    是個有勇有謀、懂得變通的家夥……赫莉婭在心中如此評價。
    雖然他們隻有兩個人,並且身上疑點重重,照理來講虎人不該跟他們廢這麽多話,要直接開打才對。
    但現在,對方並沒有嚴守首領下的命令,將他們拒之門外,反而是給他們行了一些方便,至少給了他們往裏頭遞話的機會。
    果然,弱肉強食的世界,拳頭就是一切。
    很快,前去傳話的小嘍囉回來了,附在虎人耳邊說了幾句話,他眉頭一皺,似是不爽一般,鼻子重重向外噴氣,轉身朝赫莉婭擺了擺手。
    “跟上,大人要見你們。”
    赫莉婭牽住埃裏克的手,二人並肩前行,穿過層層對他們虎視眈眈的獸人群,徑直往熟悉的大理宮內部走去。
    執政堂的大門緊閉,門外佇立著人族士兵和與之對立的獸人士兵,雙方井水不犯河水般站在走廊兩側,等待著屋內商議的結果,好準備是和還是戰。
    赫莉婭並沒有繼續跟著虎人往前走,而是與埃裏克非常有默契地停住了腳步,停在了執政堂門外的走廊上。
    一轉方向,邁開步子徑直從兩邊士兵中間穿過,毫不客氣地一腳踹開了執政堂的大門,在門嘎吱作響的聲音中,現身於屋內四人的視野中。
    “不是說要見我嗎,幹嘛要讓人帶我們去偏殿,你明明在這裏。”
    赫莉婭一點不在乎身後叫囂著要撲上來的士兵,拉著埃裏克的手往屋內走去,抬手間升起的屏障直接隔開了指向她的武器,將他們震飛出去。
    大門在他們身後緩緩關閉,將執政堂與外麵隔絕開來,化為一處暫且安全隱秘的孤島。
    那個克洛德常坐的位置上,意外坐著一位約莫四五十歲的成熟端莊的女人,頭頂上的王冠以及不菲的首飾衣裳已然說明了她的身份——
    柯蓮達一世。
    竟然是位女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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