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會是他做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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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重、猶豫的手在不住地顫抖,我戰戰兢兢地在簽名處寫下名字,然後聯係千裏之外的公婆。
    看著他被護士推進手術室,我撥通了剛才那警察的電話,想了解一下具體的情況。
    他把電話轉給了事故科的一位領導,答複我。
    “廖女士,事故原因正在調查中,詳情事故科正根據現場進行分析,等有結果,我一定通知您。”
    “可是,他怎麽會出車禍?”
    我預感到他要掛電話,但還是執著地問,“是車失控,還是別的原因?”
    鑒於保密需要,那邊似乎並不願意透露更多。
    我脫口而出顫顫哀求,“對不起,警察大哥,有什麽事請告訴我……
    我雖然是他前妻,但是我……我是他在這裏唯一的親人……我想知道真相……非常想知道……”
    他也許被我行將哭泣的聲音打動,不再沉默,“根據監控顯示,有一肇事車輛故意將福克斯擠向右側的護欄,而之前的福克斯車速過快,應該是緊急製動時、控製不當……”
    “我們現在正根據監控器上留下的車牌信息,進行追查。不過,廖女士,如果肇事車輛行為是故意的,那麽不排除它用假車牌的可能……
    請您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力追查……”
    腦海中一念閃過。
    一個如閃電般,在心頭蓽撥炸開的念頭——
    “你瘋啦!”
    南正安怵然一驚,隨即臉色變得鐵青,忍不住咬牙切齒地怒喝,如虎豹一般凶狠的眼,看著南誌林。
    “你說什麽?!剛才讓人撞了白天龍?!”
    “必死無疑!你說他必死無疑?!”
    他伸出的一隻手指,恨恨地指南誌林的眉間,“你!——你都幹了些什麽?!”
    “哥!”
    南誌林對著暴跳如雷的哥,此刻眉間竟然絲毫不見懼色,他沉默半晌,麵頰上跳動著青筋,突然臉漲得通紅,一股莫名而來的勇氣,足以令他做出曆史上以下犯上的行為。
    “再不殺他,我們在金盛做的所有事,都要水落石出了!
    美國那邊的商務律師今天聯絡我,說白天龍委托金盛在美國分行的同事,調查afenier最近的投資動向!
    如果他繼續下去,不僅是 ranfy,巨豐、天然、雙水,一個都保不住!”
    “誰讓你出手這麽莽撞!”
    南正安疾言厲色地嗬斥他,“事情都在我掌握中,該怎麽做、我會有分寸!”
    “不!你沒有!”
    誌林激動得雙眼通紅,“哥,你為了她,什麽都放得下,我看得出!可是你想過沒有,如果白天龍真的毀了我們,她會站在哪一邊?!她一定會站在一旁,冷冷地看著你死!”
    “那次你在美國出事,我要帶她去美國。她說她不去、說你的死跟她有什麽關係!”
    誌林的臉色即使激動,亦陰暗無比,“她太道貌岸然,你娶她,她根本就不情不願!她一向鄙夷你、看不起你的過去,在她心裏哪個男人最重,別對我說、你不明白!”
    某一句話仿佛戳到了南正安的痛處,他像受傷的豹子一樣,臉色黑沉,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來。
    “你,能不能把她當一家人?!”
    語氣透露著猙獰之意,“嗯!?”
    “你說她是我們南家的人!你寵她、愛她!可是她呢?”
    誌林咬牙切齒地嚷道,瞬間沉下臉來,低聲冷笑,“哥,這世上對你來說,沒什麽東西比她更重要。”
    他的森冷笑聲,象山林裏的夜梟,透著骨子裏的寒意。
    “可今天,你正好可以看看——她的人雖然嫁了你,但她的心、會在哪一邊!”
    被話裏莫名的深意刺中,南正安身子不由自主地戰栗。
    一種禍到臨頭的不祥預感,緊緊地籠罩住了他。那是一種蒼茫無力、無可奈何的心緒,使他對即將發生的一切,完全沒有任何主動迎接的勇氣。
    他對著誌林,居然咧開嘴,陰森森地笑了。
    “南誌林,你這個浪蕩子;一輩子都不會懂、真正的愛情……”
    他笑得滿臉苦澀,卻明顯看到眼中閃爍著絲毫的淚光,突然那笑聲變得越來越高,越來越快,響亮的、尖銳的狼一樣的嗥叫,響徹了整個院落。
    南誌林被這從沒見過的景象愣怔了,突然戰栗起來,想說些什麽。
    但是已經晚了,哥一揮手擊碎了手邊的景泰藍茶盅,閃著綠光的眼睛瞪著他。
    誌林慌張地朝後一縮,但還是沒有躲開。一個重重的巴掌落在他白皙的臉上。
    這是成年後做為兄弟,南誌林挨的、他唯一一巴掌。
    誌林驚愕地看著他,但他惡狠狠地怒吼接踵而至。
    “南誌林!——她若知道真相,一定不會放過你!你做事前能不能動動腦子、考慮後果!”
    他用盡氣力,吼出一句,“滾!你給我滾!”
    他是他唯一的親弟弟,這麽多年來,他是他的血緣兄弟。南誌林挨了這一巴掌,並沒感到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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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滿臉滿身滿心都是火辣辣的,瞬間被羞憤、恥辱感籠罩,心底裏更是難以名狀的震驚!
    俗話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但他在哥的眼裏看到的,完全是相反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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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著車穿過街道流光溢彩的彩色燈火,直走到這相對靜謐胡同內的羊腸小道。靜謐的夜,倦鳥歸巢,在黑魆魆的樹梢休憩,都不叫了。
    這一路上,我頭腦一片茫然,思緒蕪雜,不知道每一個紅綠燈是怎樣通過的;不知道每一個岔路口是怎樣選擇的;總之,當我忽然意識到什麽的時候,我已經出現在——
    這個每天回家必經的胡同口了。
    我猛然一驚,刹住了車。
    閉著眼,握著方向盤的手在不停地顫抖,拚命地深呼吸,卻如同海嘯天崩一般的一種情緒,在腦海裏久久揮之不去。我這個時候,多希望我定力十足,能在任何人麵前不露怯、不顯露內心真實的恐懼和擔憂。
    但是,我發現我做不到。
    心被無形的力量揪扯著,隱隱痛得不安。
    會是他做的嗎?
    我已經不知道是第幾百次,這樣問自己了。
    那天和天龍會麵之後的日子,我們平平靜靜地,如同什麽都沒有發生過。額際如流星掠過的,是他淡定、知足、充滿幸福感的眼眸。
    我已是他的妻,這一點足以讓他忘卻所有過往,我用行動表明我的心跡——這一生就這樣陪伴他,再也不離不棄。
    每一個綿意繾綣、兩情相悅的夜晚,我們彼此依偎,深以塵埃落定為幸事。而那平淡的幸福慢慢籠罩我,我再也想不到,這段愛的路上,還會有什麽意外發生。
    不過,是意外嗎?還是蓄謀?
    那天和天龍的會麵,他是真不關心,還是胸有城府地另有它圖?
    不自覺地打個寒噤——
    南正安,你真是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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