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你管的太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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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誌林不笨,瞬間讀懂了我眼底裏輕慢的嘲笑,臉漲得通紅。
半天,憋出一句話來,石破天驚、令我僵在當場。
“你,不覺得你管得太寬了嗎?”
他的語氣裏飄著陰森的意味,玩味的目光也瞬間降了溫,眼眸裏閃著儼如冰霜的距離,“你也知道我用錢、不過一句話的事,為什麽還來問我?”
他勒止心緒中的猶豫,一言坦蕩而出,“巨豐出了點事,我用的錢絕不止這一筆。至於給誰、怎麽給,你,根本就不該問。”
頓時耳聰目明,我淡淡地回應。
“我知道了,又該給那些手握重權的人、年禮?”
他傲慢地垂下眼皮,不看我,亦不回答。
讀懂了這不把我放在眼裏的舉動,我淺淺一笑,“他決定把雙水交給我,我決定接下雙水;是因為我覺得它很幹淨。它就像一滴剛剛融化的、純淨的水,不管它周遭如何烏煙瘴氣、或者它出身曾經如何不明,都無所謂。我經營它,就像對待一個孩子,希望看著他眉清目秀、不染塵埃地成長……”
“我不管你怎麽對待巨豐,但我絕不會讓你插手雙水。他給了我一個夢,我會盡力讓夢變得完美。黑暗的、隱秘的一切,我不想去看,也不想去理。”
“我隻要錢掙得清清白白、幹幹淨淨。”
我暗藏決心,“收起你伸過來的黑爪子,如果讓你在這裏洗手,我的一池水,都不會幹淨!”
氣氛很僵硬,幹燥的空氣,似乎能把一根火柴,點燃了。南誌林陰著臉,半天沒有說話。我站著頓覺尷尬,扭頭欲走。
“廖冰然,”他從背後叫住我,“你改變不了的。”
回頭,看他眯起了細長的眼,冷冷地看著我。
俊挺的鼻子,輕蔑地哼出刺耳的一聲,他盯著我的臉,沉默幾秒,而後再開口,語氣裏有著近乎肅穆的認真。
“錢,什麽時候可以掙得幹幹淨淨?”
“女子無才便是德真沒錯,這世上的大事,何時輪到女人來運籌帷幄?知道我為什麽不欣賞你嗎?是因為你太假、太做作,也太虛偽。你以為從前的天然、現在的雙水,曆史就一清二白?它一到你手裏,就完全轉了過去的性?不是——”
他拉長了這個詞的音,如戲弄般地調侃著,“什麽叫幹幹淨淨?,沒有一家企業不害怕被查,我不明目張膽地用錢,那是絞盡腦汁、在買一年的太平!”
“巨豐的生意,你了解一些,但我敢說,你了解得絕對不徹底。”
他淡淡揚眉,“我們冒著天大的風險在做,一著不慎、滿盤皆輸!說到底,我們還是一家人,巨豐有難,你幫我們籌點錢,我們的盈利,多少又能助你一臂之力,你就為什麽……”
“你有你的一套理論,”我靜靜地打斷他,“我說了,你在巨豐怎樣做都沒關係,但別來雙水。”
斬釘截鐵地道,“如果你再這麽做,就告訴他:別再讓我做傀儡。”
本打算偃旗息鼓,此事將到此為止。
不想誌林突然換了陰沉臉色,語氣裏壓製著氣急敗壞,“我用錢,還由著你說不!我,就咽不下這口氣!”
他惡狠狠地看著我,如同心中的厭惡到了極點,目光裏閃著熒熒的綠色,雙頰因憤怒漲得通紅,“廖冰然!我告訴你,我受夠了你!”
“你,總是一副清高的樣子!你以為這樣,就能迷倒天下的男人?!嗯?!”
他狠狠地、邁步越過辦公桌,站到我的麵前,和他哥一樣高大的身軀,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你隻是一個女人!你以為他給你權利,是讓你在這裏頤指氣使的?”
“那次我要你去美國、你不去,我還以為,你再也沒機會走到這裏、站在我麵前了!這真讓我心裏痛快!如果你真的就象黃鶴一般、一去不複返,也就算了!可是,你為什麽還要回來?!居然又嫁給他!”
“你愛他嗎?我知道你根本不愛!”
他狂亂著神色,眼眸裏閃著五彩的光。
“你隻是放不下他給你的一切,你隻是放不下這樣執著、癡迷的愛情。如果他不是這樣愛你,你會可憐他十年的等待?沒一個男人會傻得象他,於是恰好被你攥在了手心裏!你為所欲為,完全忘了你曾經是誰!你不過是一個家庭普通的小丫頭,他因為愛你,養你的父親、母親,給了你假惺惺說不要、內心深處卻在覷睨的一切!”
他陰狠的目光,冷冷地瞥著我,“可我勸你想想,你這樣的女人,除了還算年輕,美貌還沒凋零外、還有什麽呢?”
從沒想過,他南誌林會把對我的恨和厭惡,埋得這麽深;亦沒想到,他會把這些劇烈的感情,用這種直接的方式,爆發得這麽徹底。我隻感到他羞辱的話,像一個一個狠狠的耳光,毫不留情地扇在我的臉上。
他滿意地看到我麵色因驚懼,而遽然發白,自己反而因這首戰告捷、小小的勝利而輕鬆了些,變了那陰森恐怖的語氣,回歸了些許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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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平日談論最多是家族。世上那麽多社團,最後為何會敗?都敗於不是一家人!聯合的力量並非牢不可破,我哥一直都明白。他把身邊的人歸於一家,對兄弟、對朋友,無比信任,以求為我所用。他恨不能將這些人都血緣化,籠絡人心。風雨同舟,榮辱與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但是你的存在,對他的宏偉藍圖是個打擊。你不育對他來說,是說都不能說的苦。他愛你,愛到一生都隻願與你在一起。但他不能違背自己的本心。他想要很多孩子,來繼承他今日得來的一切。但是他又不能舍棄你、讓你傷心。”
“愛不是一切。隻有那些沉醉在夢境中的傻子,才會錯認愛情就是人生的全部。男人與女人,生來就有不可跨越的距離,哪怕他們已融為一體!是男人,就要麵對子嗣的責任與壓力,是女人,就要有生育與奉獻的本能!廖冰然,可是你看看你,你拿什麽奉獻給這樣的愛情、這樣的婚姻?難道你嫁他、就是為了讓他斷子絕孫!?”
我氣得渾身直顫,恨恨地開口,“你,你說話,為什麽這麽損……”
“是我損,還是你損?”
他冷冷地反唇相譏,“我哥為什麽走?誰會比你更知道原因?一個那麽愛你,曾經恨不能跟你一起去死的男人,都失望地離開了你,你還有什麽臉麵在這裏自若淡定?”
“你真虛偽,是我見過最虛偽的女人。你以為你做的事神不知鬼不覺,你以為你天天陪著你前夫流眼淚,連家都不肯回;就是你良善人性的難能可貴?”
他忽然收了口,眉間閃爍著邪惡的光,笑出兩排整齊的牙齒,卻像狼牙一般尖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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