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萬全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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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虛假時間囚籠發生的一切,都不會影響到已發生的事實。
安長行使用繼晷秘鑰開啟時間囚籠,耗盡壽命成功跨越異星獸人羅為,將白遜送出必死之局——這是已銘刻進世界記憶中的曆史。
神秘物品撕裂後引發的時間亂流,作用僅僅是[重現],重現出安長行營救白遜的五天,就像在幕布上放映一部已經完結的電影。
就像陽光下的倒影,隻是這無法影響本體的影子被單獨抽離了出來。
隻是,在往昔之影中,出現了一個變數。
重現出的過去的影子,竟然在無意間打破虛假時間囚籠,幹涉到了外界。
之後便是一連串的蝴蝶效應,安長行的影子脫困回到聖月島與角族的故鄉後,立刻發布了前往無生海域的探索任務。
風間?被敖青纏著登上了前往無生海域的歸途號,在途中遭遇劫船事件,還見識到了聖月島神明的威光。
在歸途號遭遇襲擊後,隻有一個獸人失蹤了——長靈族的高澮教授。於是北境翼族的丘遠光教授,將北境翼族耗費五十年凝練出的生命之火托付給風間?,讓風間?替他運送至深海龍宮,還給了風間?能夠在水下呼吸與免疫水壓的避水珠。
這段小插曲過後,風間?、安長行、敖青、犬養、十泉浩,五人分開進入虛假的世界囚籠。
風間?和安長行的起點在和白遜相遇的南方,敖青的起點在離據點很近的東方,犬養的起點在西方的極界獸王[母親]的領地中,十泉浩的起點則是北方的魔炎海。
五人……不,是四人都陷入了虛假時間囚籠的回溯中,在第一輪回溯的前一刻,夙龍族老人扔下星辰,因此風間?得到免疫精神幹擾的被動能力,能夠在一次次回溯中保留記憶。
在一次次回溯中,風間?慢慢揭開了虛假時間囚籠的真相,然而直到現在,風間?才發現,他對這處虛假時間囚籠的了解依然不多。
變化的實驗室完全脫離了他的認知範圍,被濁潮淹沒的實驗室內部才是真正的決戰戰場。
在這裏,風間?看見了無數的同一獸人,每個獸人都擁有百分之百的全盛力量,並且隨時都可以被覆蓋實驗室的條紋重構。
因為這些獸人隻是記錄,隻是影子,要在實驗室內創造他們,就像複製粘貼一樣簡單。
這對風間?的衝擊太大了,別說一百個達鑼或者墨月皋華,就是半個達鑼,他也沒有戰勝的可能。
一旦在虛假時間囚籠中被殺死,就會像犬養一樣,被虛假時間囚籠捕捉,植入虛假的記憶,潛移默化同化成虛假時間囚籠中的影子。
對於風間?而言,就是永遠困在回溯中,因為唯一能離開這裏的機會,被他浪費掉了。
名副其實的死局,誰也無法對抗無窮無窮的記錄,數百個墨月皋華同時出手,多來幾輪,連[虹龍]都不一定能活!
這就是翼人骷髏為龍族君王法帝豐準備的死局。
無論法帝豐有多強大,他麵對的可是能夠無限製造出來的影子,每一個影子都具備相當強的力量,耗都能耗死法帝豐。
除此之外,一直在回溯的五天也是研究者夢寐以求的環境,天知道翼人骷髏在這四年間搗鼓出了什麽名堂。
……太危險了,翼人骷髏太危險了,風間?想不出破局的辦法。
他破不了局,但有人可以。
夙龍族老人的登場很普通,他的虛影在風間?身邊轉實,就沒了。
異星的光輝與夙龍族老人在這一刻帶來的一錘定音的安全感,風間?恐怕會記住很久很久。
翼人骷髏一開始隻重現出了達鑼、法無穹、和泉霖與墨月皋華的四人大軍,可在龍族雙帝麵前,翼人骷髏依然心裏沒底。
風間?沒見過的更多獸人被翼人骷髏重現出來,浩瀚的獸人大軍站立在黑色條紋之上,每一個獸人都在狛納有不小的名氣,每個皆是能以一敵多的勇士。
夙龍族老人這邊,他站立在藍色條紋之上,隻有兩位龍族帝王與極界獸王[母親]的濁潮。
風間?隻能看清一紅一青兩道浮空的背影,紅色身影的龍翼根部長著數根黝黑的刺,頭部向上伸出一段距離後便向前彎曲的龍角,看起來更像一頂天生的冠冕。
青色的背影沒有龍翼也能浮空,粗壯又長的龍尾微微上翹,青色的茂盛毛發從背部一直延伸到龍尾尖部,似乎有一層淺淺的雲霧在青色背影身邊。
“[君臨——天光]。”
“[遨穹——天雷]。”
梟龍族君王法帝豐化身為一顆耀眼的太陽,夙龍族君王敖穹化身為一團濃稠的陰雲。
夙龍族老人熱淚盈眶,隻有在虛假的此處,他才能看見龍族兩位君王舍棄前嫌,聯手對敵。
激動的同時,他還不忘用腳下的藍色條紋保護他和風間?。
太陽隻是高掛於黑暗的半空,在黑色紋路中向藍色紋路進軍的獸人大軍被太陽的光線照射,痛不欲生地燃燒起來。
金色的火焰同時摧殘獸人的肉體與精神,這讓獸人短暫擺脫翼人骷髏的控製,隻給他們留下短短數秒的哀嚎時間。
如果說梟龍族君王使用的天光魔法讓獸人連直視太陽都會被灼燒,那麽夙龍族君王的天雷魔法,就是可直視的雷光細線。
雷光細線不斷從陰雲中迸發,伴隨著轟隆隆的聲音,很快雷光細線變成永不間斷的光束,若是直接被切割開奪走生命就算了,如果僥幸沒有死亡,已經向外彌漫的陰雲就會降下一道粗壯的雷霆,奪走周圍所有的生命。
黑色條紋中出現了一些耐高溫或是身體有絕緣材質的極獸,天火與天光雖然厲害,依然無法完全消滅源源不斷的獸人和極獸大軍。
風間?隻覺得這太荒謬了。
兩位龍族君王所展現的力量,絕對是戰爭中的核心,但對手更不講道理,重現幾乎沒有極限,上一秒被燒成灰的獸人或極獸死去,下一秒就有十幾個一模一樣的存在爬起來。
在半空的梟龍族君王與夙龍族君王,忽然向對方伸出了手,兩隻手牢牢握在一起。
風間?身旁的夙龍族老人大笑起來,笑中帶淚,還帶著理不清的惆悵。
“[君臨——太陽風暴]。”
“[遨穹——太陽風暴]。”
兩位君王的魔法融合在了一起,仿佛他們的血氣天生就融合在一起,隻是在誕生時和分開了。
空氣中傳來刺耳的尖嘯,那是兩位龍族君王的血氣正在互相融合的聲音。
梟龍族君王與夙龍族君王的身影同時消失,半空中隻剩下一輪金色的太陽,以及環繞在太陽周圍,像是星環一樣的黑色風暴。
緊接著,金色的雷霆變成了太陽的光線。
風間?無法形容這種無處不在的光線忽然替換成雷霆的景象,如果說黑色條紋上的大軍是複製粘貼而來的話,那麽在兩位龍族君王使用的融合魔法太陽風暴麵前,他們正在被‘一鍵刪除’。
連嗷嚎的一秒鍾都不會留下,實驗室完全被金色的光芒照亮,風間?及時閉上眼睛,夙龍族老人則用雙眼拚命記住這一刻,哪怕他的雙眼承受不住爆開,異星的力量也會瞬間再生他的雙眼。
夙龍族老人重複著修複眼睛的過程,翼人骷髏躲進黑色條紋中,他重新再多的獸人與極獸,下場都是在重現的瞬間,就被無處不在的雷光摧毀。
這是第四層極界的上限,在安長行護送白遜的五天內,第四層極界不存在能夠和兩位龍族君王抗衡的獸人或者極獸。
翼人骷髏怎麽想都想不通,為何夙龍族老人能夠重現不屬於那五天的記錄,他隻能將之歸於異星的力量。
但是,那又如何?
隻不過是摧毀一些能夠無限重現的影子罷了,隻要虛假時間囚籠的核心控製權在他手裏,就算是有另一半控製權的異星龍人,進來了也別想出去。
“……足夠了,該辦正事了。”
夙龍族老人了卻一樁遺憾,擦去淚光,他腳下的藍色條紋紛紛讓開,一條向下的通道出現。
夙龍族老人走了進去,風間?看地麵沒有他能夠插手的事情,跟著向下走。
“我在上麵重現的兩位我族君王,隻是為了防止那亡靈奪回虛假時間囚籠的控製權。”
“奪回控製權……”風間?聯想到地麵的藍色與黑色條紋,說道“難道你和那死鳥的控製權被具象化成不同顏色的條紋了?”
“死鳥……”聽到這種稱呼,夙龍族老人笑了笑,隨後說道“對,死鳥重現的大軍隻是黑色條紋爭搶藍色條紋的一種表現形式。我族的兩位君王使用的融合魔法隻是用來拖延死鳥奪回控製權的時間,虛假時間囚籠的核心在那家夥手裏,在外界我能拿到一半已經是極限中的極限了。”
“那兩位君王的融合魔法好像很厲害啊,不能奪回地麵的黑色條紋嗎?”
“死鳥依然在重現獸人或者極獸,死鳥在拿他們的身體阻擋我的條紋的侵蝕。”
“問題的關鍵還是死鳥。”
“……死鳥其實並不是你能隨意談論的對象,在虛假時間囚籠裏你說幾句沒事,出去之後,記得不要叫什麽死鳥,最好連他的存在也不要提及。”
“這是為什麽?”
“他……他活得太久了,他的身上聚集了太多的災禍,旁人隻要談及,就會惹禍上身。”
“這麽嚴重?”
風間?連忙捂嘴,他隻在心裏嘀咕死鳥。
碳素纖維般的藍色條紋一直延伸向下,風間?不知道去哪裏,他隻知道跟著夙龍族老人走就對了。
在狛納人人喊打的異星獸人,已經救下他好幾次,他對這些一出場就抱有某種目的的陌生獸人有了不少的好感。
而且,夙龍族老人似乎掌握了許多隱秘的情報。
“你說如果沒有我,你就找不到這裏和……那隻鳥,這是什麽意思?”
向下的通道看不見盡頭,風間?開啟話題。
“……我能通過你的視角觀察虛假時間囚籠的內部,在你第一次誤打誤撞進來之後,我才知道虛假時間囚籠有這麽個地方——這座實驗室被[時間泡]藏起來了。”
“時間泡?!”風間?自然知道時間泡是什麽,他在第一次進入實驗室時,見過時間泡的描述。
梅花鹿獸人蘇宿和龍族獸人熾邢的白骨就在時間泡內,死鳥打破時間泡拿走蘇宿編寫的《論醫》後,那兩人就被虛假時間囚籠捕獲,被重現了出現。
“我記得時間泡是用繼晷秘鑰開發的道具,時間泡內的人能夠隔絕時間異常變動的影響……”
但隔絕不了開啟時間囚籠所支付的代價,蘇宿和熾邢就是因為支付代價時出現加速衰老,才會被關進時間泡進行實驗,但他們還是被活生生吸成了白骨。
而繼晷秘鑰是白遜在極界裏找到的,繼晷秘鑰此前被極界之主擁有完全說得過去。
“實驗室的內部被時間泡隔離了,所以沒有受到回溯的影響。那扇大門,實驗室的入口有一層隔離層,隔離層裏有隸屬於繼晷秘鑰的力量,能讓人自由進出時間泡——那是唯一的出入口。”
“唉,慢著。”風間?忽然想到了什麽,問道“既然你有我的視角,你應該看見了,等到我發現關著蘇宿和熾邢的時間泡後,那鳥人才突然衝出來打破了時間泡,他為什麽要專挑這個時機拿走《論醫》?”
“……並不是他打破的。”夙龍族老人看向風間?,“打破時間泡的是你。”
“是我?可我記得我沒有碰到過時間泡。”
“是你的頭發,那亡靈借助飛過來時的衝勁,偷偷斬掉了你的一根頭發,你的頭發被風帶動刺破了時間泡。”
“……就是說,鳥人不能主動打破時間泡?為什麽?”
“因為那亡靈身上覆蓋著時間泡。”
風間?恍然大悟“因為他身上有時間泡,所以不能打破另一個時間泡……因為能自由進出時間泡的某個神秘道具非常稀有,甚至很可能隻有一個,所以死鳥將之布置在門口,而不是用來拿走《論醫》。時間泡還能讓亡靈不受回溯影響,自由在虛假時間囚籠中行動!”
關於那件能不打破時間泡自由進出的神秘道具,肯定也在實驗室那些空空如也的承台上清晰地寫著,隻是風間?沒有看見。
“不錯,所以……”
“所以隻需要打破鳥人身上的時間泡,鳥人除非一直待在實驗室,不然會被卷進虛假時間囚籠的回溯中!其實不需要打敗他,奪取虛假時間囚籠的控製權,隻需要打破亡靈身上的時間泡就好了!”
夙龍族老人露出長者看見家中小輩出息的欣慰笑容,補充道“並且繼晷秘鑰的產物無法被重現,隻要亡靈身上的時間泡破了,他就沒有能夠抵禦回溯的手段,隻能乖乖任由虛假時間囚籠按照正規發展進行,再伺機逃離。”
“可是……那鳥人有虛假時間囚籠的核心控製權唉,他真的會被卷入回溯中嗎?”
“如果他手持真正的繼晷秘鑰,或許不會,但是……他擁有的隻是一半控製權,哪怕他擁有所有的控製權,也會被卷入回溯中——時間是最為公平的。”
“這麽說來,”風間?抓到了夙龍族老人沒說出口的話,“實驗室的異變也是你做的?”
“嗯,進入實驗室後,我才知道我在外界的四年間奪取的控製權具體是什麽東西,實驗室的異變就是我開始和亡靈爭搶控製權而引發的混亂。在你來之前,我已經和亡靈鬥了一天了。”
說到這裏,夙龍族老人笑了一聲“沒想到那亡靈寧願眼睜睜看著我在外界奪走控製權,也不願讓我發現他的存在。”
“我來之後,你看見了必勝的契機,萬全的策略,所以親自下場了……那是什麽?我能幫上忙嗎?”
“能,或者說……”
夙龍族老人動用所剩不多的藍色條紋,熊貓獸人墨月皋華、女性虎獸人達鑼、熊獸人和泉霖和梟龍族獸人二皇子法無穹被他重現了出來。
夙龍族老人還重現出了在風間?的影子裏蠕動的黑暗。
“隻有你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