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地鐵站出來，距離電影開場隻有五分鍾。
    薑明織拔腿就跑，“快快快，要不趕不上了。”
    關鯨序腿長，兩步邁到她前麵，拉起她手腕，帶著她往電影院跑。
    兩道年輕的身影穿過人群，帶起的風聞著都充滿青春的活力。
    越過一對有娃的中年夫妻，妻子看著他們的背影感歎一聲：“年輕真好啊。”
    兩人終於在開場前到了電影院取票。
    電影院裏人很多，薑明織碰見了個熟人。
    是陳湛北先看見她的，他帶著一個女生正在取票，一見到薑明織就叫住她。
    “你也來看電影？”
    薑明織：“嗯嗯，你看的什麽？”
    不是同一場，薑明織匆匆與他告別，“那我們先進去了。”
    陳湛北掏出手機：【裴哥，你猜我在電影院遇見誰了】
    影廳內燈光昏暗，隻有大熒幕上散發著微弱的光亮，裏麵觀眾不少，薑明織顧著看座位號，沒注意腳下踩空了一下。
    幸好關鯨序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謝謝，太黑了。”
    在視覺受限的情況下，聽覺和嗅覺被放大，少女身上淡雅的香氣鑽入鼻腔，還有她清透如泉水般的聲音流入心田。
    那好不容易平緩的心跳，再次活躍得不像話。
    找到正確座位號坐下，電影剛好開始。
    關鯨序這才反應過來沒買爆米花和可樂。
    這是看電影約會必備的啊，都怪一切太匆忙。
    他歪著身子靠近薑明織，小聲問：“你想不想吃爆米花，我出去買。”
    薑明織搖搖頭，“不是還有餅幹嘛。”
    關鯨序一想也是，歇了心思，安心看電影。
    賀歲檔喜劇，笑點還是有的，不知不覺電影播完，影廳裏燈光亮起，陸陸續續有人站起來退場。
    薑明織倒是坐著沒動，她想看看彩蛋。
    關鯨序注意到她手裏的餅幹，似乎沒吃多少，還有挺多的樣子。
    “餅幹不好吃嗎？”
    “啊？”薑明織低頭：“不是，我怕太幹了，沒敢多吃。”
    關鯨序有些失落，覺得自己沒讓這次約會圓滿，“嗯，是我沒安排好。”
    薑明織不在意地擺擺手，“沒事，本來就是臨時起意，而且我看電影不喜歡吃東西。”
    “好吧。”
    看完彩蛋，保潔阿姨已經打掃到他們這一排。兩人才退場。
    從電影院出來時間已經不早，大年初一不好不回家吃飯，薑明織上了提前來接自己的車，與關鯨序告別，“那我先走了，你別忘了超市儲物櫃裏的榴蓮啊。”
    少年與她揮手：“好，拜拜。”
    車子抵達名樾，家裏正好開飯，薑明織把餅幹隨手放在客廳茶幾上，洗手吃飯。
    她注意到裴叔叔的臉色不太好看，再看看裴晉陽的狀態，眼皮浮腫，頭發亂糟糟的，一點沒有新年第一天的精氣神。
    還有什麽不明白的，肯定是昨晚裴晉陽一夜未歸惹裴叔叔生氣了。
    薑明織為了調節餐桌上的氣氛，主動說起今天看的電影。
    “還挺好笑的，媽媽你要是有空，可以去看看。”
    “爸爸你們今天去哪裏玩了？街上都好多人啊。”
    三言兩語間，裴兆華露出笑臉，餐桌上的氛圍沒那麽壓抑了。
    裴晉陽先下了桌，薑明織後麵吃完，走到客廳，發現他正坐在沙發上吃自己帶回來的黃油餅幹。
    薑明織一個箭步衝過去，奪下他手裏的袋子，“這是你的嗎你就吃？”
    裴晉陽翹著二郎腿，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手裏撚著半塊黃油餅幹，左右看了看，“關鯨序給你的吧？”
    薑明織：“關你屁事。”
    他抬手，將那半塊黃油餅幹精準投入垃圾桶，語氣輕蔑：“不是吧薑明織，不會用這種東西就能把你追到吧？”
    “你媽不是總說要富養女，怎麽用這點垃圾玩意都能泡你。”
    薑明織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走：“神經病！”
    大過年的，哪根筋沒搭對，又跑來發瘋。
    她很想給他一巴掌，然後再大聲反駁他的話，但覺得沒必要，吵架就是有來有回的，有來有回就容易產生畸形的感情。
    對於裴晉陽，沒必要再給眼神。
    裴晉陽一見她又是這半死不活的反應，咬了咬牙起身，朝她離開的方向，三步並做兩步，直接越過她走到前麵。
    他不想每次都看薑明織的背影。
    今天陳湛北和他說在電影院看見薑明織和關鯨序，而且隻有他們倆。
    心裏沒來由地一窒，在看見茶幾上那包餅幹時，他不用猜都知道是關鯨序給的。
    煩躁、憋屈的情緒一股腦湧上來，導致他說話時都夾槍帶棒。
    明知道這樣說話隻會讓薑明織更討厭他，但他控製不住自己。
    要是薑明織能罵回來，像他們第一次見麵那樣，都比她無視自己要好。
    憋著一肚子火，回到房間打開遊戲。
    ——
    大年初四，是關鯨序陽曆生日。
    他母親在酒店定了兩個包廂，其中一個專門招待關鯨序朋友。
    許紅還特意打電話給邱棠，邀請母女倆都去。
    不過邱棠找了個理由，她沒去，隻讓薑明織去了。
    “又沒大辦生日宴，我去了是坐你們小孩那桌還是他他家裏人那桌？”
    許紅對邱棠發出邀請也就是客氣一下，主要是想隆重邀請薑明織。
    成年人這點彎彎繞還是要看明白的。
    薑明織收拾妥當出門，邱棠叫住她，“給人準備禮物了嗎？別忘了帶。”
    她拍了拍身上的斜挎包，“帶著呢沒忘。”
    邱棠掃了眼她身上的小包，不放心道：“準備的什麽？人家18歲生日，你要大方點的。”
    薑明織：“......”
    在媽媽心裏，她是很小氣的人嗎？
    不過她給關鯨序準備的禮物確實不算貴，但勝在有心意。
    心意無價。
    “超貴的，我先走了，再見了媽媽。”薑明織擺擺手，一溜煙跑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