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參加她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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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世】

    “你好,我叫薑明織。”

    十六歲的少女素麵朝天,頭發是沒有經過燙染的烏黑,幾縷碎發垂在潔白的額頭前。

    這是裴晉陽第一次和她見麵的場景。

    女孩很有禮貌也很漂亮,主動和他打招呼,但他沒理。

    在他看來,她是家裏的入侵者,誰會對入侵者有好臉色?

    就在裴晉陽覺得她應該討好自己後,他聽到薑明織和朋友打電話蛐蛐他。

    “我在京市還挺習慣的,就是家裏有個少爺,天天擺個臭臉煩死了,要不是看他長得帥,早就打爆他的豬頭了,裝什麽裝”

    裴晉陽一時間不知該高興還是生氣。

    很長一段時間,他們兩人都維持著這種互相看不慣卻又隱隱欣賞的狀態。

    倆人很像,有優越的外貌,腦子又聰明。

    一生中會遇到很多人,有些人在看到ta的第一眼就注定會愛上ta,這就是感覺。

    人和人和羈絆,第一眼就決定了,緣分是一場不出門也避不開的雨。

    他們的對視中暗藏硝火味,也如硝火一般易燃。

    剛開始是壓抑的克製,在某次偶然間,裴晉陽手指穿過她微濕的發,硝火味中暗藏著迷人的曖昧。

    後來,他們的關係有些特殊,抱了親了,卻沒有確認關係。

    這是他們倆都不願意提起的事實。

    他們之間隔著的不是鴻溝,而是細細密密的針,貼得越近,紮得越深。

    見不得光的關係在大四上學期被父母發現,引來了一場足以摧毀世界的海嘯。

    這麽多年以來,裴晉陽以為藏在地下就安全的關係,其實是個不定時炸彈。

    終於爆炸了,他心口忽然有些莫名鬆快。

    裴兆華和邱棠對他們失望,因為他們有屬於自己的路要走,那是父母幫他們規劃好的,有利於家族財富增長的。

    薑明織甚至用法律條例證明,和繼兄是可以結婚的,她衝邱棠怒吼“這是法律允許的你憑什麽反對?”

    邱棠看向薑明織的眼神由滿眼期盼到滿眼失望,隻用了一句話的功夫。

    “法律允許就可以這樣做了嗎?道德、輿論、現實你們是一點不考慮是吧?”

    “是不是給你們的生活太好,你們在這找刺激了?”

    “你們這樣做想過父母嗎?”

    爭吵過後是深海下暗藏的寧靜。

    太靜了,靜到呼吸都被刻意放輕。

    最後,父母要求他們立馬分手,並且要把薑明織發配到太平洋彼岸去。

    薑明織嚷嚷著“我不去,我還有半學期就畢業了。”

    但依舊被邱棠連同行李一起打包扔上了飛機,兩個一米九的大漢不錯眼地盯著她,還有個一米八的女保鏢貼身跟著,她連撒尿都不自由,更別提逃跑。

    裴晉陽借陳湛北的手機聯係她,在電話裏努力安撫她的情緒。

    “我們現在沒有資本,他們不可能為我們讓步的,再忍忍,這麽多年我們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而且我愛你,並不一定要用一本結婚證證明。”

    薑明織在電話那頭平靜地問“你是說我們要一輩子保持這種見不得光的關係嗎?”

    尖叫過,怒吼過,一切都沒用,她已經沒力氣去鬧,被扔出國的是她。

    終究,他們還是向父母妥協了。兩人假裝分手,邱棠才讓薑明織回國,不過沒讓她在京市,和裴晉陽分隔兩地。

    有一種心理叫吊橋效應,薑明織在經曆過那些事後,愈發覺得和裴晉陽的感情變深了。

    她覺得這是上天對他們的考驗。

    也是在這個時候,裴晉陽的母親安排了一個外貌出眾能力很強的年輕女人在裴晉陽身邊當秘書。

    薑明織不是沒吃過醋,但裴晉陽總有借口,甚至假意與秘書曖昧,讓父母放下心不再監視他們。

    愛這個詞足以讓女人自願蒙蔽雙眼。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她和裴晉陽沒斷幹淨的事第二次被父母發現。

    那時候他們以為自己有了反抗父母的資本,兩人一起跑到國外去了。

    剛開始裴晉陽和薑明織都會收到來自雙方母親的消息。

    兩位絕望的母親從怒罵到教育,最後變成聲淚俱下的哭訴。

    夢境的後期,是他和薑明織回國結婚。

    故事的最後,是一紙離婚協議。

    他總是會在薑明織和關鯨序關係有所改變時做夢,每一次夢境都預示著薑明織和他的因果關係在一點點剝離。

    直到他夢見薑明織車禍,第二天醒來,他收到了薑明織的喜帖。

    ——

    裴晉陽收到薑明織的喜帖時,他在國內著名的寺廟裏。

    他已經在山上住了一個多月,這裏能使他平靜。心理醫生和藥物都沒法緩解他內心的焦灼,隻有佛教的輪回之說,能讓他心裏稍微好受些。

    就當是為上一世辜負一顆真心,這輩子來贖罪。

    回想那個夢,依舊使人渾身發寒。

    原以為婚要離很久,可能還沒到辦手續的時候,薑明織就會和他和好如初。

    沒想到他等來的不是薑明織的和好電話,而是醫院打來的。

    他在亮著燈的手術室門前等了五個小時。

    等來了醫生殘酷的宣判。

    “大腦皮層嚴重受損,患者會很長時間處於不可逆的深昏迷狀態。”

    原來薑明織和他在一起是不能善終的。

    佛教說業力因果。

    他是她的業力。

    這輩子她遠離他是對的。

    他拿過最燙手的東西,是她的喜帖。

    吃過最苦的東西,是她的喜糖。

    薑明織和關鯨序結婚這天,天氣很好,好到裴晉陽覺得陽光刺眼,刺得他眼睛生疼,控製不住地流下淚來。

    他戴著墨鏡,站在人群後麵;站在陽光裏。明明那麽熱鬧;陽光那麽溫暖。他卻如同在極寒的北極,再沒人能捂熱他的心。

    薑明織很漂亮,穿著定製婚紗,臉上的笑容比紗裙上的鑽石更耀眼。

    在長輩們的祝福聲中,在朋友們的歡呼聲中,關鯨序吻了她。

    他像陰溝裏的老鼠,在人後窺探著她的幸福。

    好像做不到祝福她。

    隻是心永遠空了一塊。

    *

    作者碎碎念

    (織寶要出嫁,陽仔要出家~~~寫著寫著突然發現裴晉陽可以變成佛子人設的男主哈哈哈哈哈(開玩笑的他不配當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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