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裏走走吧！倘若招錄不到人？咱們的計劃就全成了空談。”
    即便是結果已經擺在眼前了，可黑牛依舊是不想就這麽輕易的放棄。說話間，兩人又順著街市繼續往前走了起來。
    他們邊走邊觀望著周圍的街景，路過那家原本人滿為患的茶館時。
    往事曆曆在目。
    黑牛與秀真第一次見麵，就是在那家茶館裏。
    記得那天，秀真穿著補丁摞補丁的破衣裳，滿臉髒兮兮的跟個小叫花子似的。
    秀真她爹娘一個拉弦子，一個唱小調兒。滿桌的茶客時不時就會朝他們拍手叫好呢。
    想著想著，黑牛的眼角不由自主得便流下了兩行熱淚。
    “管家，你咋了？”
    一旁的長順看黑牛心事重重，而又淚流滿麵的樣子時，慌忙朝他問了一句。
    “沒，沒咋！走，咱再到前麵看看。”
    黑牛聞聲，在回應著長順的時候，又慌忙用手抹了抹他臉上的淚水。
    當他們路過一處街角時，一陣寒風卷著落葉，同時又夾雜著些許臭烘烘的味道。
    兩人同時順著臭味飄來的方向望了過去。
    隻見有陽光鋪設著的牆根處，橫七豎八躺著幾個叫花子。
    兩人先是遲疑了片刻，而後又徑直朝那邊走了過去。
    當他們走到跟前時，那幾個瘦骨嶙峋衣衫襤褸的叫花子，因許久都沒吃東西了，再加上天冷衣單。全都蜷縮著身子瑟瑟發抖著往牆根處擠了又擠。一隻青紫而又滿是汙垢的腳，時不時就會放在另外一隻腳的腳麵上，呲啦呲啦的搓了一會兒。
    “管家，瞧他們一個個瘦得皮包著骨頭，這樣的人哪行啊！”
    黑牛望著眼前那幾個叫花子，正感到百感交集的時候。長順好似看出了他的心思，當即便伏在他耳邊小聲勸說了一句。
    “長順，去買些吃的東西吧！”
    “管家，咱們還有正事沒辦呢！”
    “去呀！”
    “哎”
    黑牛並沒有理會長順剛剛的話，隻是表情憂傷的指使了他幾句。即便是長順很不情願，可他仍舊是依著黑牛的意思照辦了。
    過了一會兒，長順便捧著食物走來了。
    “管家，街市上多數都關門歇業了，隻找到了這點食物。”
    “先分給他們吧！”
    黑牛看著長順捧著的那些食物，立馬便皺起了眉頭。長順又慌忙跟他解釋了一下原因。而後，兩人又拿著食物朝那幾個叫花子走了過去。
    食物的香氣，使得那幾個閉目養神的叫花子，全都不由自主的瞪大了雙眼。
    還沒等黑牛發話呢，那些人便立刻一窩蜂的朝他們這邊撲了過來。
    眨眼間的功夫，那些食物便被幾人給哄搶殆盡了。
    看著他們一個個狼吞虎咽的往嘴裏麵塞著食物的樣子，黑牛頓感心如刀絞。
    而後，他又語氣低沉的跟長順說了句話。
    “咱們走吧！”
    正當兩人抬腳準備離開的時候，那幾個叫花子忽然追著兩人的腳步哀求了起來。
    “二位大爺，您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能不能賞俺們碗飯吃啊？”
    黑牛他們聞聲剛一扭頭，那幾人又都呼嗵一聲，齊刷刷的跪倒在了二人的麵前。
    “管家，咱們走，不用理會他們。”
    長順怕招惹麻煩，拉著黑牛就要走呢。
    而黑牛卻怔在了原地，沒有理會長順的勸說。
    “大爺，您隻要賞給俺們一口吃的就行。您讓俺幹啥俺就幹啥！”
    叫花子可憐巴巴的望著黑牛說著話時，使得同為貧苦人出身的黑牛，心裏麵更加不是滋味了。
    “管家，天底下像他們這樣的人，多的數都數不清。您就算是有菩薩心腸，可您卻沒有菩薩的法術呀！咱們真是愛莫能助！咱還是趕緊走吧！”
    長順看著黑牛猶豫不決的痛苦表情時，當即又苦口婆心的勸說了他幾句。
    不是長順這人沒有慈悲胸懷，畢竟滿街的叫花子實在是太多了，他們也的確是無能為力呀。
    黑牛沉思了片刻，又不得不向現實低了頭。
    “二位大爺！您就行行好吧！”
    幾個叫花子依舊是可憐巴巴的乞求著黑牛呢，使得黑牛不得不哽咽著回應了他們一句。
    “不是俺不想幫你們，俺也確實是無能為力呀！”
    黑牛語罷，當即便硬著頭皮的轉身走開了。
    “大爺，老話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今兒個俺們吃了您給的嚼口，您讓俺們又多活了一天，倘若日後有緣再見，俺們定當不忘您的恩情……”
    聽著叫花子的哭喊聲，黑牛隻覺鼻子一酸，眼角立刻便泛出了些許淚花。
    兩人沿著街道繼續走了一段距離後，遠處忽然傳來了一陣呼嗵呼嗵的馬蹄聲。
    見多識廣的長順頓感有些不妙，於是他便拉拽著黑牛快速躲閃了起來。
    還沒等黑牛反應過來是咋回事呢？隻見一隊人馬，正快速朝他們這邊駛來呢。
    “都給老子把眼睛擦亮著點……”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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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那個領頭的大喊了一句過後，其他人立刻便異口同聲的應和了一聲。
    “他們這是幹啥呢？”
    “噓！俺沒猜錯的話，他們這應該是在抓壯丁呢？”
    黑牛剛問了長順一句，長順當即便打著手勢小聲回應了他一句。
    隨著那些個騎大馬的兵匪，在街道上來回穿行了幾遍後。使得原本還零零星星有著些許行人的街道，立刻就變得空蕩蕩的了。
    可那些個兵匪並未因此而善罷甘休，依舊是在街道上，來回搜尋著他們的目標呢。
    眼瞅著危機離他們倆越來越近了，無奈至極的長順，當即便緩緩托舉起他手裏的槍，準備與那些兵匪來一場殊死拚殺了。
    “管家，待會俺拖住他們，你瞅準時機趕緊離開這！”
    “不行，俺咋可能把你一個人丟下不管的！”
    “管家，咱們倆今兒個不能全折在這呀，府上還有那麽老些口子人嘞！”
    “那也不行，果真到了那個地步，俺掩護你……”
    “管家，你就別跟俺爭了，你也知道俺的腿腳不利索，俺是跑不掉的……”
    就在兩人爭論不休的時候，身後忽然有人輕拍了一下他們的肩膀。
    機警的長順，立刻便把槍口指向了他們身後。
    隻見方才那幾個叫花子，慌忙跟他們倆打了個不要出聲的手勢。
    而後，那幾人又跟黑牛他們招了招手，示意讓他們倆跟著那幾人走呢。
    驚魂未定的黑牛和長順，先是相互對視了一眼。
    此時，離他們不遠處的兵匪正在快速朝他們這邊逼近著呢，倘若再待下去，兩人一個也別想跑。
    而後，他們便快速跟上了那幾個叫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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