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刨豬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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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祖完了,陳興林帶著幾個老輩子來到家裏,在堂屋裏圍坐成一圈,講述陳穀子爛芝麻的往事,說到開心處哈哈大笑,說到傷感時唏噓感歎。
    而冬梅則乖巧地坐在一旁邊,負責給他們端茶遞水。陳渝時不時也抽空進行搭幾句飛白。
    晚上的流水席是全村出動,搬桌椅的搬桌椅,起灶的起灶、摘菜的摘菜、洗菜的洗菜、炒菜的炒菜、買佐料的上街買佐料,主打一下全村人共參與。
    陳於明他們幾個大漢,負責殺豬、刨豬。
    幾個家夥帶著人,準備把事先早就在村裏看好的三頭大黑肥豬拉來稱重、屠宰。
    結果剛一放出豬圈,三頭大黑豬仿佛知道自己大禍臨頭,“嘰、嘰、嘰”地嘶吼著衝開人群,撒丫子的四處亂竄。
    陳於明見狀,毫不猶豫地衝了上去。他幾個箭步就堵住了其中一頭大黑豬的去路,然後瞅準時機,一把抓住了兩個豬耳朵,試圖製服它。
    沒想到,大黑豬耳朵被揪得吃痛,更加激起了它的凶性,率性低著頭向陳於明的下三路猛然攻去!
    陳於明沒料到它居然還有這一手,條件反射般向上一跳,試圖躲避大老黑的攻擊。
    果如他所料,攻擊是躲過了,但落下來後,卻一屁股就坐在了大老黑的背上!
    還是背對著大老黑前進的方向!
    在大家的目瞪口呆中,隻見大老黑背著一個人左奔右突,陳於明在豬身上嚇得哇哇亂叫:“快點來人把它攔住!快呀!”
    這一幕,把全村人都逗得哈哈大笑!
    從此,陳於明獲得了一個響亮的外號:“騎豬少年!”
    直到多年以後,這一幕仍然常常被人提起,讓人們笑得直不起腰!
    柳中儒這個村裏曾經的殺豬匠,今天也重操舊業,找出雪藏多年、仍然鋒利的殺豬刀,穿著專用的皮圍裙,準備磨刀謔謔向豬羊!
    他既是陳渝鄰居、也是小學時的同班同學,小學畢業後繼承父業,當了十多年的殺豬匠。且十八歲的時候就結婚生子,現在孫子都快滿周歲了!
    陳渝上前,遞給他一支煙,笑著說道:“中儒,托你的福,我現在也晉升為爺爺輩的人了!”
    柳中儒聞此言,衝著他“嘿嘿”地憨厚一笑,在額頭上堆積出與年齡不符的一道道皺紋!
    歲月就如他手中的殺豬刀,在時光中刻下一道又一道印記,無聲無息催人老!
    在和他說話間,陳於明帶著四五個人已按翻了一頭大黑豬,衝著柳中儒喊:“中儒,還不快點來,我們快按不住了!”
    柳中儒霸氣地回應了一聲“慌個錘子,馬上就來!”
    說完,嘴裏叼著煙、提著刀,如將軍一般走上前去,麻利地對著豬脖子就是一刀!
    殺豬講究的是一刀斃命,否則有不吉利之說。
    豬血噴湧而出,流到下麵早就準備好的盆子裏。盆子裏早就放了一些鹽水,等一會豬血凝固後,切成小塊,加上泡椒,就是一份酸辣可口的刨豬菜:泡椒血旺。
    如此這般,連殺了三頭大肥豬,除了血旺以外,辣子肥腸、泡椒豬肝、蘿卜燉排骨、紅燒豬碲、回鍋肉等刨豬湯名菜的原料就新鮮出爐了。
    為什麽叫刨豬湯呢,以陳渝的理解,大抵是豬殺了後,從豬腳劃開一道口子打氣進去讓豬身鼓起來,用滾燙的開水淋在豬身上,刨去豬毛及汙垢。
    刨完後,一刀劃開豬肚,刨豬湯的主材料就出來了:什麽豬肝、豬肺、粉腸呀,再將新鮮出爐的五花肉切成薄片,再上一些血旺,放入幾把薑末,以及紅彤彤的辣椒,一大鍋清水燒開,猛火煮熟。
    起鍋前再放幾把時令蔬菜稍煮少許,然後裝入一個大盆裏,再撒上一把蔥花,那才叫一個鮮香!
    所以,這道菜就叫刨豬湯。
    別看這道菜食材簡單,但,菜吃起來新鮮、可口,湯汁乳白喝起來醇厚、濃鬱,帶有一種深深的滿足感!
    唯一講究的是食材必須新鮮,過了夜後的食材是做不出這種味道的。
    而人們就把在春節前幾天殺豬、並邀約親朋好友一起共享刨豬湯美味的行為,就稱之為“吃刨豬湯”。
    與此同時,陳興凡則帶著幾名經驗豐富的老一輩,在曬壩外麵的土地上,用磚頭壘了四口臨時的土灶,架起各家提供的木材,燒起了熊熊大火,以備燒水、炒菜之用。
    幾個負責主廚的男人,腰係花圍裙,手上夾著煙,正在商量今晚的菜單。
    馬慧則帶著一幫婦女,先從村裏共用的菜地裏摘回水靈靈的各類蔬菜,有白蘿卜,用來燉排骨;有菜尖,用來嗆炒;有蒜苗用來嗆回鍋肉;有豌豆尖,用來清炒;更有折耳根,用來涼拌......
    陳渝則偷懶,撿輕鬆的話幹,帶著陳於海幾兄弟,從各家搬來八仙桌和長凳,在曬壩裏擺了整整二十桌。
    然後,村裏的十多二十個小孩子,分成幾撥,在桌子之間穿梭、玩鬧了起來。
    見天氣有些冷,陳渝從鎮上買了上百斤木炭,從各家找來幾個烤火用的大盆子,指揮陳於海他們升起火盆,放在幾個桌子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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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村裏人就三三兩兩地坐在一起,拉家常的拉家常,打撲克的打撲克:有鬥地主的,有打跑得快的,陳於明幾個家夥甚至詐起金花來。
    當夜色慢慢變暗的時候,先是涼菜陸續上桌,然後是一道一道熱氣騰騰的殺豬菜。
    曬壩周圍的各家,主動把室內的電燈線牽出來,用杆子支起,換上兩百瓦的大燈泡,頓時把曬壩照得如同白晝。
    聊天、打牌的人全都停下來,去幫著端盆打雜。
    端盆就是用一個長方形的木製托盤,把製好的同一種菜放在上麵,由人端著分發到各桌上麵。
    隨著陳渝大喊一聲:“開飯囉!”
    村裏的人,不管是陳姓還是外姓人家,陸陸續續的坐滿了一桌又一桌。
    開吃之前,按例有講話環節,以前都是陳躍文的活,因為他以前既是老族長、又是村裏輩份最高、年齡最大的人。
    但今年無論陳興林怎麽勸說、邀請,他都不願意講話了,耍無賴地說道:“誰是族長誰去講!老子講了幾十年,不想講了。”
    陳興林拿他老人家沒辦法,隻有自己上台,高高舉起手中酒杯:“各位父老鄉親,今天我們共聚一堂,既是遙祭祖先在天之靈,也是展望美未來美好。”
    “讓我們共同舉杯,祝願我陳家人更加繁榮、祝願我們的家人更加幸福!幹杯!”
    全場人群轟然應和:“幹杯!”
    這聲音在夜空中回蕩,仿佛傳遍了整個村莊、傳遍了每一個人的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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