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6章 怎麽又是慶修這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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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州的事,早在長安傳開了。
    李承乾踏入皇宮大門開始,無數人就盯著皇宮動向。
    等得知太子被幽禁東宮,滿長安的人皆嘩然一片。
    長孫府。
    長孫無忌淺歎,從棋盤邊的座位上起身,負手走到門口,望向皇宮方向。
    “陛下一向看重太子,隻要他沒有犯下大錯,他的太子之位就能穩如泰山,又何必……唉!”
    “糊塗啊!”長孫無忌搖了搖頭。
    太子不僅是陛下第一個兒子,還是陛下唯一帶在身邊,精心教導的,對太子一直寄予厚望。
    可惜啊,太子隻看到陛下待魏王的好,卻沒瞧見陛下對他的好,鑽了牛角尖,幹出這等糊塗事。慶國公府。
    蘇小純幾女在亭子裏打牌,聊起這件事時,蘇小純瞥見李麗珠眉頭微蹙,憂心忡忡的樣子,勸道:“太子犯下這等事,陛下震怒,重罰是難以避免的,總歸他是陛下兒子,尚且還有太子的名號在,宮人也不敢苛待他,你莫要太過憂心。”
    李麗珠回過神,搖搖頭,“我不是擔心他,是擔心父皇和母後。”
    “前段時間父皇被他氣暈過去,身體一直沒全好,母後的身體也不太好。”
    長孫娉婷支招道:“陛下皇後煩心,隻不過是因為自己孩子犯了事,你可以入宮陪他們幾日,還可以帶上鳶兒。皇後不是挺喜歡鳶兒的?”
    李麗珠眼前一亮,轉頭看向蘇小純。“你帶她入宮住幾日正好。”
    蘇小純嘟囔道:“省得整日在這裏煩我,每天光是逮她去上學,都要費我好一番力氣。”
    說著說著,幾女便轉而說到了慶如鳶和樊梨花,沒怎麽將李承乾的事放在心上,連李麗珠主要也是擔心李二和長孫的身體。
    而長安城內各家,不管對李承乾一事態度如何,都默契地閉門不出,也不在明麵上談論此事。連禦史也隻不痛不癢地上奏了幾本折子,做做樣子。
    魏征這個平日一貫最能說的,這會也裝聾作啞起來。
    太子幽禁的旨意一出,他曾教導過太子,以“教導不力”主動請旨請罰。李二心煩得很,沒管他,魏征也識趣地沒繼續吭聲。
    他雖然沒有明確屬於太子一黨,但是他曾經教導過太子,也算是半個太子黨。
    此次太子言行狂悖出格,陛下也算是嚴懲了太子,還楚州百姓一個公道。他無論上奏說什麽都不合適,還不如不說。
    其餘太子黨這段時間更是夾緊了尾巴做人,生怕惹來震怒中的李二的注意,遷怒於他們。而非太子黨,也不敢在這時候過多表露高興。
    陛下正氣著,他們若是表現得太過高興,稍有不慎,就會被陛下在心裏記上一筆,得不償失,私下喝點小酒慶祝就好。
    以至於,這段時間朝堂雖然人人自危,繃緊了神經辦事,但是朝會難得清靜,不像以前那樣,為了點雞毛蒜皮的事都能爭執起來,辦事效率也出奇地高。
    直到楚州傳來消息,慶修重新調整了楚州的田地布局,搗騰出梯田,想了新的灌溉田地的法子,興許可以緩解,甚至就此解決楚州城年年內澇的問題。
    李二這才終於高興了點。他收到楚州遞來的折子時,高興是高興,卻也忍不住笑罵了幾句,“這小子,事情平息了,就舍得回來了。”
    還巡視各地鐵路修建情況,用了這個當借口,也不用心點圓這個借口。
    李二搖搖頭,拿起下一本折子,然後就看到折子中對慶修假稱病、托辭巡查各地鐵路實則前往楚州的行徑,大批特批!
    他看了眼落款,果不其然是魏征。
    ……
    “老爺,您,您要吃點東西啊,您這幾日都沒怎麽吃喝,身體怎麽受得住?這藥也是,大夫說了,要一日三碗,不然這病好不了。”
    一個美婦人用手帕擦了擦眼角,擔憂地看著床上躺著的高士賢。
    旁邊丫鬟手裏還托著碗藥。高士賢毫無反應,兩眼無神地盯著床帳頂部,麵如死灰。
    自從太子幽禁的消息傳來,他就病倒了,吃不下,睡不著,這兩日更是連藥也不想喝。
    蒼天呐!他高士賢隻是想入仕罷了,想往腦袋上戴頂烏紗帽而已!怎麽就這麽難呢!?
    先是被慶修壞了好事,現在要替他找長孫無忌舉薦他的太子也被幽禁了。
    高士賢心中悲戚,這次比上回的境況還要嚴重。
    上回他頂多是做不成官,這回卻是很可能連性命都要搭進去!在楚州決堤與太子有關的消息傳回來前兩日,他正好在士廉處偷看了這次科舉的卷子,並在回府後立刻將其寫下來交給陸德明。
    結果,結果才過去兩日,就傳來太子手下侍衛鑿毀楚州堤壩,致使楚州決堤一事!他當時就道不好,出了這麽一樁事,太子自身難保。
    無論是科舉,還是舉薦他的事,怕是都有心無力了。
    高士賢也不敢再妄求太子能夠找長孫無忌舉薦他,隻希望太子能夠兜住科舉的事,別讓卷子題目泄露的事被揭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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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太子一回到長安,就被盛怒的陛下幽禁,徹底隔絕了太子與東宮外的聯係。
    莫要說兜住科舉了,太子連指揮他們怎麽推進後續科舉的事都做不到!
    誒呦!他怎麽就不晚兩天再看到卷子呢?隻要再晚兩天,他斷不會再替太子一黨偷看卷子題目,更不會將其交給他們。
    這下好了,他已經將卷子交給陸德明了。
    一旦東窗事發,他鐵定要跟著完蛋!再加上太子失勢,他們行事比以往遇到的阻礙更多,也會更容易被人發現。
    高士賢越想越覺得憂心,他翻了個身,麵色更苦了。
    “老爺……?”
    高士賢揮了揮手,“下去吧,我無事。”
    高夫人瞅著高士賢這生無可戀的樣子,怎麽看都不像是無事啊。
    “老爺,再怎麽樣也要先喝藥,不管出了什麽大事,至少這天還沒塌下來呢,隻要天還沒塌下來,那就還有挽回的餘地。”
    高夫人話音剛落,卻見高士賢猛地從床上彈了起來,一掃方才的死氣沉沉,兩眼發光。
    “你說得沒錯!隻要天還沒塌下來,就還有挽回的餘地!”
    科舉還沒開始,隻要陸德明他們不繼續下去,就不會有科舉舞弊一說,他偷卷子的事,自然也不可能被暴露出來。
    當務之急,是務必要讓陸德明不再繼續!太子都要倒台了,再往科舉裏塞自己的人有什麽用?
    別人塞進去了,對方轉頭投靠其他人了。
    高士賢奪過藥碗,一飲而盡,然後高聲道:“來人!更衣!我要出去一趟!”
    高夫人一臉懵地看著高士賢飛快換了衣服,急匆匆跑出府門,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了,老爺怎麽喜怒無常的。
    高士賢沒管懵逼的高夫人和府裏下人,他直奔陸德明府邸而去。抵達陸德明府邸後,也不等下人通傳,得知陸德明在府中後,提著衣擺就闖了進去。
    “陸大人!”高士賢遠遠叫住剛走到院子的陸德明,跑過去拽住對方雙臂,急切地道:“陸大人!那件事切勿再做啊!”
    “今時不同往日,不要妄動才是上上之策!否則,稍有不慎,那就誰都保不了我們了!”
    高士賢不敢直接說出科舉之事,隻能邊言語暗示,邊朝陸德明擠眉弄眼。
    陸德明隻托了高士賢辦這一件事,看到他的時候就知道高士賢是為了科舉而來。
    他不動聲色地拉開高士賢,壓低聲道:“士賢兄,事關重大,還是來我書房商議吧。”
    他帶著高士賢進了書房,又將門鎖上,繃緊的神情才鬆緩了些。見狀,高士賢心裏愈發擔憂了,“陸大人這府上,莫非也不安全了?”
    陸德明擺了下手,不欲多說。太子被幽禁,他這個太子黨,難免會被人盯上,各個都想往他府裏塞探子。
    雖然他排查了不少探子出來,但是誰知道剩下的人裏還有沒有?非常時期,還是小心行事為好,就像高士賢所言,稍有不慎,現在可沒人能保住他們了。
    高士賢本也不是關心陸德明府裏安全,他隻是擔心陸德明府裏有探子,會不會發現他偷閱科舉卷子題目,還寫了下來交給陸德明一事罷了。
    見陸德明不想提,他立刻繼續談科舉的事。
    “陸大人,如今情況嚴峻,科舉一事,不如就此作罷吧。”
    作罷?作罷什麽?
    越是這種時候,他們才越是需要更多人站在他們這邊。
    再者,他當時想著,既然拿到了科舉卷子,不如再借這份科舉卷子,拉攏更多人進太子陣營。
    故而他將消息透露給好幾位要參與科考的人家,這些人俱是家大業大,他已經答應了會想辦法,他們能夠提前拿到科考卷子,根本沒法反悔了。
    這些人得了卷子,承了這份人情,在如今太子失勢的情況下,未必還會轉投太子陣營。
    但是如果他們沒拿到卷子,惹惱了他們,必然會對太子一黨落井下石!光是應付如今針對他們的政敵,已經足夠艱難了,再招惹一批敵人來,他們怕是真的沒法在朝堂立足了。
    況且,有了他們的這份人情,就算沒辦法將人拉攏到太子陣營,至少未來能拿這個人情做交易,需要的時候也能開口請他們幫忙。
    險是險了點,但是回報還是可觀的。
    何況前路再險,他們現在也隻能走下去了。
    陸德明斟酌著,想找個理由說服高士賢,闡明科舉舞弊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話到嘴邊,他又頓住了,改口道:“這是自然,如今我們自身都難保,我哪裏還有心思管科舉舞弊和科舉卷子的事。”
    陸德明拍拍高士賢肩膀,示意他放寬心。
    “最近麻煩事太多,一直沒來得及告訴士賢兄此事。士賢兄放心,我們已不打算在科舉上動手腳。”
    他沉吟了會,轉身走到書案後,從一個木盒裏取出一張宣紙。
    “這是當日士賢兄寫下的卷子題目,如今原物奉還。”
    高士賢眼前一亮,打開看了眼,確實是自己當初交給陸德明的,他連忙將宣紙折好塞進懷裏,一掃此前的忐忑恐懼,徹底定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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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陸大人不必太過憂心,良禽擇木而棲,以陸大人的才華,這朝堂上,定會有陸大人的一席之地。”
    “太子殿下受挫帶來的影響隻是一時的,我信陸大人必能渡過此難關。”
    最憂心的事解決了,高士賢也不吝嗇於誇幾句陸德明。
    他沒誇幾句,就迫不及待地想回府處理掉懷裏這份燙手山芋,幹脆朝陸德明拱手告辭。
    “既然陸大人繁忙,我就不叨擾了,先行告辭,日後有機會再與陸大人小聚。”
    “那士賢兄慢走。”
    陸德明道:“來人,送士賢兄出門。”
    高士賢興高采烈地走了,絲毫沒發現,他轉身離開書房後,陸德明意味深長的神情。
    與其讓高士賢提心吊膽,甚至露出馬腳,還不如讓他誤以為此次科舉沒有任何舞弊。
    反正後麵,也用不上高士賢了。
    正好,他不用再費心思去想,如果高士賢問他索要報酬時該怎麽應付。
    陸德明拆開木盒的底板,露出下麵的暗格,裏麵也放了一張宣紙,正是陸德明謄抄而來的科舉題目。時間差不多了,這份卷子,也是時候放出去了。
    另一邊,高士賢回到府後,立刻進了書房,將那份宣紙扔進炭盆裏。
    見宣紙被火焰吞噬,他終於徹底鬆了口氣,往後一靠,“幸好幸好,還有挽回的餘地。”
    雖然又沒能入仕,但是好歹小命保住了。沒了性命之憂,高士賢便有心思想其他的事。
    他想到長安傳言,慶國公就在楚州。他撇撇嘴,慶修竟然這麽受陛下看重,假稱患了頑疾,實則偷偷離開長安,陛下竟然也不說什麽。
    虧他聽聞慶修病重時,還高興得胃口大開,多吃了碗飯。誰知道,慶修壓根無事,還在楚州逍遙自在……他臉色猛地僵住,倏然坐直了身。
    慢著!慶修在楚州……?他原先聽說楚州決堤與太子有關後,就憂慮恐懼,所有注意力皆放在了他偷閱科舉卷子這件事上,一時間沒怎麽留意其他消息。
    這會才反應過來,決堤發生在楚州,慶修也在楚州。
    他倒吸了口冷氣,該不會太子被揭發的事,就是慶修幹的吧?敢情他兩次入仕不成,都是因為慶修?
    不是,他和慶修是八字不合嗎?怎麽總是慶修壞他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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