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4章 廢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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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慶修走前,望向神色幾經變化的高士廉,“想來科舉卷子應不是高大人主動給令兄,但這失察之罪,高大人還是自己去向陛下請罪吧。”
    他也懶得將高士廉一並帶回去。
    高士廉神情複雜,一時間不知道該惱慶修來得太快,將他們最後一個辦法也給毀了,還是該感動慶修居然這般信他。
    他身為副考官,兄長被人供出在他這裏偷閱了科舉試題,按常理來說,他也有嫌疑,慶修完全可以將他一並帶去京兆府。
    慶修卻信他與此事無關,隻讓他自己向陛下請罪。
    良久,高士廉長長歎了一口氣,他這回,真是叫高士賢害死了。
    還有太子一行人,未免太過可惡可恨!
    高士廉想到這些罪魁禍首,惱恨不已。他一貫不摻和太子和魏王之事,對他們二人也皆客客氣氣,結果太子竟然這樣算計他們高家!
    “哼,”高士廉狠狠甩袖,“這東宮之位,必叫你徹底做不成!”
    他高士廉可不是被人算計到頭上,還無動於衷的人!
    另一邊,高士賢被抓拿到京兆府,垂頭喪氣,卻沒有狡辯,一五一十將事情交代清楚了。
    交代完,他忽然覺得不對勁,四處張望了一圈,疑惑地發現被抓的隻有他一個。
    “陸德明呢?”
    “逃了,在派人追捕。”京兆府尹揉揉眉心,隻覺得自己這不到十日時間裏,老了不止十歲。
    “逃了!?”高士賢猛地拔高聲音,“慶國公,你可一定要將他捉拿歸案啊!草民可以當證人,指認他與太子,乃是科舉舞弊的幕後之人!”
    “必要時,草民當誘餌將他引出來也可以!”
    他都被抓了,怎麽能讓陸德明這個罪魁禍首逍遙在外!高士賢恨不能現在就去幫慶修將人逮回來。
    慶修無語,用高士賢做誘餌有什麽用?待明日天一亮,高士賢被抓的消息就會散出去了。
    到時候陸德明看到高士賢,必然會懷疑,然後跑得更遠。
    “放心,我已經在各個城門安排了人,不會讓他出了城的,你想的話,我還能讓你們做個鄰居。”
    慶修調侃了句,就讓人將高士賢押下去。看在對方交代得痛快的份上,他給高士賢安排了間還算幹淨的牢房。
    “慶國公,這陸德明逃走了,萬一他喬裝打扮,瞞過了城門守衛,出了城,我們恐怕就很難將他捉捕歸案了。”京兆府尹憂心忡忡地道。
    他們前去陸德明府上時,發現對方走得很匆忙,應該是臨時得知了消息才倉促逃跑。
    這時候天已經黑了,城門也關了,陸德明無論如何也逃不出城。他想逃出長安,隻能等明天城門大開後。
    而而城門守衛隻能憑張畫像認人,陸德明喬裝打扮一番,再小心謹慎些,或是藏在車上、木桶裏之類,混在其中出了城,也不是沒可能。
    “他逃不了。”和京兆府尹的憂心相反,慶修半點也不擔心。
    “我自有辦法。”
    ……
    天光大亮,城門口熱鬧繁華,出城進城的人甚多。
    一個駝背老大爺牽著頭驢,驢拉著輛空板車,慢騰騰地往城門方向行去,混進了人群裏,非常不打眼。
    “今天出城怎麽這麽慢,半天都沒輪到我。”一個行人和同伴抱怨道。
    同伴左右看看,小聲說:“好像是慶國公要緝拿一個逃犯,所以出城的人皆查得很嚴,避免被逃犯跑了。”
    聽見“慶國公”三個字,行人嘀嘀咕咕地罵了那個逃犯幾句,倒是沒再說什麽了。
    排在他們前麵的駝背老大爺,不著痕跡地壓了壓鬥笠,忐忑緊張地看了眼前麵查得頗嚴的城門守衛。
    也不知道能不能糊弄過去,不過,他們時不時彎腰低頭是在幹什麽?
    前麵的人擋住了陸德明的視線,他看得不太真切,隻能出城的人被城門守衛檢查一番後,就突兀地低了低頭,然後再走出城門。
    等前麵隻剩兩三人,陸德明終於看清他們是在做什麽的時候,已經沒法逃了。
    他渾身僵硬地看著專門安置的幾案和上麵放的水盆,恨不能立刻牽著驢轉身就走。
    但是他這時候突然離開,肯定會被懷疑,也是會被城門的守衛追上。
    這下真的要完了。
    過了一會,輪到陸德明後,城門守衛先是拿著畫像,仔細辨認了會陸德明長相。
    陸德明這會臉上溝壑縱橫,還黏了一大把白胡子,看上去就像是個年邁的老大爺。
    城門守衛看了幾眼,便移開了視線,朝水盆一指,“去洗把臉,沒問題的話就可以走了。”
    陸德明僵著沒動,真洗了他就完了。
    “這位軍爺,是這樣的,我這臉昨日被蟲子咬了,上了藥,這會洗臉的話就把藥粉給洗掉了。”
    “要不您再仔細看看,看我像不像畫像裏的人,不像的話我便直接走?”
    “不行!”城門守衛斷然回絕了,“慶國公說了,必須要洗了臉才能踏出城門!”
    說著,城門守衛狐疑地盯著陸德明,“藥粉?我怎麽沒有聞到你身上有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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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小人哪用得起什麽藥味重的好藥,這不過是草民自己上山采的草藥,搗成粉後敷上的,自然沒什麽藥味可言。”
    陸德明幹笑兩聲,沒敢再提不洗臉。他再提的話,對方肯定會懷疑,搞不好還會按著他去洗臉。
    他慢吞吞地牽著驢靠近水盆,低頭掬了捧水,看起來準備洗臉。
    下一刻,陸德明忽然端起整盆水潑向一幹城門守衛,自己飛快地爬上驢背,一邊趕著驢往前跑,一邊迅速割斷了驢拉著板車的繩子。
    板車正正擋在城門守衛麵前,等他們從抹掉臉上的水,想追上去的時候,又被板車攔個正著。
    “是陸德明!快!快抓住他!”
    有城門守衛一刀劈開板車,揚聲高呼,緊跟著翻身上了馬追上去。
    有人看了看策驢狂奔的陸德明,想了想,幹脆回身掏出弓箭,朝陸德明挽弓搭箭——
    咻!
    陸德明慘叫一聲,從驢背上栽了下來。
    追上去的幾個士兵,手腳利索地將人打包送去京兆府。
    陸德明尚未反應過來,就被抬到了京兆府,麵前站著慶修、魏王、刑部尚書和京兆府尹四人。
    “讓大夫給他看一下,別死了。”慶修瞥了眼插在陸德明後肩上的箭,吩咐道。
    沒中要害,但這種傷,在沒有抗生素的古代,萬一傷口惡化發炎了,弄不好真會要了陸德明的性命。
    等陸德明稀裏糊塗被拔了箭,包紮好之後,他已經冷靜了下來,並且迅速想出了對策。
    慶修沉下臉,“陸德明,你唆使高士賢偷閱科舉卷子,策劃科舉舞弊,導致足足有十七人通過舞弊金榜題名,你可知罪!?”
    他話音剛落,陸德明就抬頭,一臉正氣地道:“太子平日待我極好,於我有知遇之恩,我當然要急太子所急,為他勤勤懇懇辦事。”
    “縱使犯下此等滔天大罪,我陸德明也認了!”
    慶修愣了愣,不是,你報答太子的知遇之恩,就是將人供出來,把罪魁禍首的罪名推給太子!?
    那這可真是夠“忠心”的。
    他表情複雜地看著三言兩語,就變成聽太子行事的“愚忠”從犯的陸德明。
    “也不知道太子知不知道你這麽忠心。”
    陸德明臉色微僵,隨即又恢複如常,反正太子也不太可能東山再起了。
    若非是早先答應了劉丘仲等人,會給他們提供科舉試題,他反悔很容易惹怒這幾個家世顯赫的人,他也未必還會繼續行科舉舞弊一事。
    畢竟,太子最初打算在科舉動手腳,就是為了將蘇均塞上朝堂,收攏劉丘仲和殷元。
    而太子被幽禁後,收攏他們也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
    至於現在,他把罪名全部推給太子,即便太子知曉後震怒,又能拿他怎麽樣?
    經過這一遭,太子怕是連東宮之位也保不住了。
    ……
    李泰將科舉舞弊一案的審查情況寫成折子,上奏給李二後,李二大發雷霆,當場摔砸了折子。
    把一同過來匯報科舉舞弊案的刑部尚書和京兆府尹嚇得不輕,連帶李泰,三人連忙拱手躬腰行禮。
    “請陛下父皇息怒!”
    隻有慶修鎮定自若,一點也沒被李二的怒火嚇到。李二又不是第一回大動肝火了,一回生,兩回熟,左右李二也不會拿他們出氣。
    他隻在李泰等人請李二息怒的時候,敷衍地跟著附和了句,然後就被李二瞪了眼。
    慶修臉皮厚得很,被瞪了也假裝沒看見。
    李二本被李承乾氣得胸口燒得厲害,甚至眼前隱隱發暈,瞥見慶修那副淡定敷衍的樣子,又氣又覺好笑,心頭怒火倒是燒得沒有那麽旺盛了。
    他擺了下手,示意李泰三人起身。他略有些疲憊地撐著額頭,接過內侍撿回來的折子。
    “科舉之前,朕就已經將他幽禁在東宮,竟然還悄悄和外麵的陸德明傳遞消息,做下科舉舞弊這等事,分明是半點也不知錯。”
    他以為李承乾經曆過幽禁,至少被幽禁期間,會在惶恐下反省自己往昔的所作所為,稍微能改正一星半點。
    現在看來,反省?李承乾怕是壓根不覺得自己哪裏做錯了!
    否則,豈會先做出決堤,害死眾多楚州百姓的混事,又幹出這種視天下讀書人於無物,把科舉當作兒戲的昏事!
    李二良久沒有吭聲。
    在慶修琢磨著要不要催李二下決定,好盡快了結這樁科舉舞弊案時,李二終於開口了。
    “來人,傳朕旨意,”李二疲憊地道:“太子一錯再錯,行事荒唐無度,無德無才,不配再為大唐儲君。”
    “自今日起,廢大皇子東宮之位,另行幽禁。”
    哪怕李泰三人早有所預料,但真的聽到李二廢太子,還是忍不住震驚。
    慶修麵不改色,李承乾都被幽禁了,還犯下這等禍事,除了廢太子外,還能怎麽罰?
    ……
    此時,東宮。
    李承乾被幽禁東宮後,很難打聽得到外麵的消息,哪怕探聽到一點消息,大多數也滯後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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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會才聽說李泰幾個為了查科舉舞弊案,忙得焦頭爛額,連殷元、劉丘仲和蘇均三人也抓了進去,而他們家裏長輩,無一不登門施壓。
    “哈哈哈哈!一下子得罪三家,李泰啊李泰,我看你以後在這朝堂上能有多好過!”
    李承乾越想越樂嗬,可惜他被幽禁東宮,不能親眼看一看李泰北殷元幾人家裏長輩弄得左支右拙的樣子。
    不過光是想想,他心情就暢快很多,甚至有心情多吃兩碗飯。
    不過……李承乾覺得有些奇怪的是,他已經被幽禁了,原本借高士賢之手,拉攏劉家和殷家,又把蘇均送入朝堂助他的打算已經破滅了。
    那他們三人,又找了誰幫他們舞弊?
    李承乾將朝堂裏的人在腦海裏過了一遍,依然沒能確定誰有這個膽子和本事,還是說高士賢發現他沒法替他謀取一官半職後,幹脆自己勾搭上這三家了?
    就在李承乾百思不得其解時候,殿外的宮人忽然飛快地跑了進來。
    “殿下!聖旨!聖旨到了!”
    “哐當!”李承乾猛地起身,喜不自勝地衝了出去!
    父皇突然往東宮下旨,莫非是消氣了,要解了他的幽禁?
    他就知道!父皇不會為了這些賤民,將他幽禁太子。否則,他這個太子一直被幽禁在東宮,豈不是空有太子之名?
    李承乾兩眼放光地跪下等候宣旨。
    內侍斜睨了李承乾一眼,雙手一展,攤開聖旨後就掐著嗓子大聲念了出來。
    “今大皇子李承乾……”
    李承乾剛聽了個開口,便覺得不對勁。他驟然抬頭,死死盯著內侍手裏拿著的聖旨,連對方宣讀完聖旨也沒有發現。
    聖旨上說什麽?大皇子?大皇子?!
    他乃是東宮太子,怎麽會換成了大皇子的稱呼!
    “大皇子?大皇子!”內侍冷下臉,“大皇子莫非是想抗旨不遵不成!”
    李承乾恍惚回神,終於意識到這道聖旨說的是什麽,頓時目眥欲裂。
    父皇……父皇竟然廢了他的太子之位!
    “這不是真的,不可能……父皇怎麽會廢了我呢?”李承乾搖著頭,不願意接旨。
    內侍冷聲道:“大皇子,抗旨不遵可是死罪,您已經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怒陛下,莫非如今還要再往自己頭上加一道罪名?”
    李承乾怒道:“可我被幽禁在東宮中,父皇緣何突然要廢我太子之位!”
    “大皇子不知道?”內侍驚訝道:“當然是因為大皇子指使陸德明策劃科舉舞弊一事,東窗事發。”
    李承乾瞪大眼睛,比他還驚訝。
    什麽玩意?誰指使誰?他指使陸德明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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