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林七夜轉頭朝後看去，目光中滿是錯愕，“你怎麽會......在這裏？”
    剛才發生的一切太過突然，所有人的關注點都在那婢女身上，無人察覺到站在林七夜身後的烏泉竟會突然出手。
    “很驚訝對不對，想不明白為什麽在這個克蘇魯眾神還未降臨的時代，竟然會看到我對嗎？哈哈哈哈哈！”烏泉指了指頭頂，表情帶著計謀得逞的得意與炫耀，“你忘了嗎？還有一隻眼睛一直在時間長河中看著你們~”
    ——祂說的是門之鑰。祂一定是察覺到這次林七夜回來會對克係造成不利影響，所以才將混沌送了過來。
    “你不是本體。”林七夜篤定道。如果門之鑰能夠傳送本體，那麽過來的就是祂自己了。
    烏泉挑眉，衝他咧開了嘴——在他的舌頭上，赫然匍匐著一截黑色手指。那手指衝著林七夜勾了勾，像是在衝他問好。
    “你的鴻蒙靈胎確實特殊，要在這個時代殺你不容易，不過我總有辦法的。怎麽樣，第二次落在我手上的感覺好嗎？”烏泉說著，忍不住“桀桀桀桀”地笑起來，舌頭上的手指扭動著，像一條黑色的小蛇。
    “她呢？你咳咳、你把她怎麽樣了？”林七夜沒理會祂的得意，他隻想知道婉茹如今的情況。
    烏泉的表情頓了一下，原本快要勾到顴骨的嘴角緩緩放平，即使下半張臉看上去還是在笑，但他的眼睛裏卻沒有任何笑意。
    林七夜盯著祂看一會兒，冷不丁笑了一聲。
    烏泉立即像是被刺激到了一般，指尖一抬，天叢雲劍猛地從林七夜後背抽出，在空中飛旋半圈，一劍當頭朝林七夜斬下！
    “嗆——！！”
    兩柄長槍同時去擋，卻被天叢雲劍從中斬成兩半！
    “不自量力！”烏泉冷笑一聲，指尖重重往下一壓——
    隻聽一道金屬洞穿血肉的聲音傳來，林七夜悶哼一聲，天叢雲劍一劍斬在他的胸口，並向下直至下腹，幾乎將他整個人剖成兩半！
    就在這時，一陣強烈的嗡鳴聲響起，那還要向下的天叢雲劍被生生止住了趨勢，卡在了當前的位置。劍身顫動，像是有兩隻、不，是無數隻手握在劍柄上，全力爭奪著它的控製權。
    烏泉冷哼一聲，輕蔑地罵了句“螻蟻”，指尖朝兩邊晃了晃。
    兩個霍去病如同流星般倒飛而出，袍衣霍去病來不及將懷中之人推開，隻能將她緊緊護在胸前。
    “砰、砰！”兩道身影當即將殿牆砸出了兩個大洞，沿途一眾桌椅家具全都粉碎，木屑與血跡混合著漫天塵埃在半空中浮沉。
    但他為林七夜爭取的這一刻時間已足夠。
    林七夜沒有去管體內的劍，而是閃身到了烏泉身後，攥緊右拳朝他的腦袋猛地揮出！
    “嘭！”這一聲清脆又響亮，像是滿是汁水的西瓜被一拳轟碎，腦漿與血肉濺了林七夜一身。
    無頭的烏泉晃了晃，便噗咚一聲側倒在地。他的身體抽搐幾下，下一秒，便幻化成了一根長著眼睛的柳條。
    “不可能......不可能，如果他是假的，那我......我的認知被修改了，我也是假的嗎？”公羊婉搖頭倒退幾步，隨即想到了什麽，猛地看向殿外那團煙霧，“不行！阿拙！我要去救阿拙！”她抬腳就要朝著外麵衝去，卻被後方而來的一道黑色流光擊中，僵在了原地。
    與此同時，林七夜腹部的天叢雲劍猛然變換力道朝上一揚——
    一顆正在跳動的心髒被一分為二。
    林七夜瞪大了眼睛，若有所覺地回頭看向靜止不動的公羊婉，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卻被忽然湧出的大量鮮血嗆住。
    “咳咳、咳......”
    “林七夜！”兩位霍去病閃身至他身旁，林七夜此時終於看清了袍衣霍去病懷中的身影。他的瞳孔猛然收縮了一下，衝她伸出手的瞬間，想到了身後的公羊婉。
    【不行，不能讓混沌發現她在這裏！】他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但飛快流逝的生機讓他的意識被黑暗迅速包裹，來不及說什麽，眼中的光芒便黯淡了下去。
    “林七夜！林七夜！！”
    甲胄霍去病怔怔地看著他的屍體，最終長歎了一口氣，將目光轉向被袍衣霍去病小心安置在掩體一側的沈天歡身上。
    “原來我也是假的......”真是......不舍啊。
    前方的公羊婉扭了扭脖子，骨骼發出了清晰的“哢哢”聲，她緩緩轉過身。
    “你是本侯的贗品，你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做什麽。”袍衣霍去病沒有看他，而是目光警惕地看著笑得詭異的公羊婉。
    甲胄霍去病點點頭，手掌一翻——
    地上斷了一半的長槍在空中劃過一道銀色的弧度，瞬間洞穿了他的身體。鮮血從他的嘴角流下，他卻沒有動，也沒有轉身再去看一眼那個心心念念的人。他嘴唇囁嚅幾下，吐出了一句話：“對不起，我記憶裏什麽都沒有......你，保護好她。”
    袍衣霍去病微微頷首。
    甲胄霍去病像是鬆了口氣，緩緩閉上了雙眼。他的身體在下一秒轟然倒下，銀色甲胄與地麵撞擊，發出沉悶的響動。
    “咚”地一聲，似戰鼓也似喪鍾，回蕩在空氣中，經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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