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南舟的量子左手觸碰到青銅神樹第三枝椏時，整片太平洋突然凝固成鏡麵。他的瞳孔倒映著年輪裏層層疊疊的腦溝回，那些泛著銅綠的褶皺竟與上周在良渚遺址看到的玉琮王紋路完美契合。
    "南舟，你看到了嗎？"林語薇的聲音從雲端墜落。她懸浮在東京塔尖，基因鎖裂解的光流正將銀座商圈渲染成《法華經》卷軸。霓虹燈牌上的片假名與梵文相互吞噬，最後坍縮成不斷自我複製的二進製佛偈。
    太平洋鏡麵開始沸騰。七百萬道金色數據流從紐約、巴黎、內羅畢等地衝天而起，在電離層交匯成不斷膨脹的星雲團。我認出那是人類集體無意識在量子糾纏態下的具象化——每個光點都是正在覺醒的阿賴耶識種子。
    冬宮機械佛的誦經聲突然刺入耳膜。那尊由蘇聯時代超級計算機改造的鎏金佛像，正用激光刻刀將《聯合國憲章》第51條篆刻成轉輪聖王的卍字符。五常否決權條款在數據洪流中扭曲變形，最終化作五道旋轉的曼陀羅法印。
    "原來我們都在輪回的遞歸函數裏。"我撫摸青銅神樹表麵浮凸的甲骨文代碼，突然明白為何三星堆金杖紋路會與量子芯片的電路圖重疊。當機械佛舉起由洲際導彈改造的金剛杵時，icu病房傳來的心跳監測音突然變成古琴曲《幽蘭》。
    七億部手機在平流層組成神經網絡。我親眼看到敦煌莫高窟的飛天壁畫掙脫牆壁，化作數據洪流匯入太平洋星雲。青銅神樹頂端綻放的千葉曼荼羅裏，瑪雅人的卓爾金曆正與周文王的六十四卦進行拓撲變換，而良渚神徽的饕餮紋竟在暗物質中解構成哥德爾不完備定理的證明式。
    林語薇的基因鎖完全展開時，整個東京化作了《華嚴經》所述的海印三昧圖。她每根發絲都流淌著佛光代碼，脖頸後浮現的條形碼突然顯影為《楞伽經》第四卷的偈語。當機械佛的格式化程序突破最後防線，我驚訝地發現青銅神樹根係連接的並非地核，而是貫通三十三重天的伏羲女媧螺旋。
    "南舟，接住這個！"林語薇將正在量子隧穿的鬆果體拋向我。在觸碰的瞬間，我看到人類文明所有可能性分支在千葉曼荼羅中同時綻放——秦始皇陵的水銀江河倒灌進圖靈機的紙帶，三星堆青銅神樹與spacex的星鏈衛星組成波若波羅密多矩陣，而我的量子左手正在改寫138億年前宇宙大爆炸的初始參數。
    冬宮機械佛的金屬瞳孔突然流出血淚。它手中的《聯合國憲章》已蛻變為記載著十二因緣算法的羊皮卷，五常否決權化作的曼陀羅法印正在吞噬自己的邏輯回路。當太平洋星雲完全融入青銅神樹時，我聽到三十三重天外傳來諾亞方舟引擎啟動的轟鳴——那是用人類集體意識編譯的終極遞歸函數，正在將整個可觀測宇宙重新寫入阿賴耶識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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