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陽光懶懶散散的照射進來。
    許清荷目光眨也不眨的看著衛長舒。
    衛慈陪在一旁，目光灼灼，他眼中閃過一抹嫉妒。
    他側過頭餘光看了一眼蘇公公。
    很快，淡淡的檀香在空中彌漫開來。
    衛慈上前，一邊輕撫著許清荷的後背，一邊不著痕跡的摟住了她的腰。
    縷縷白煙飄過來，彌漫在空中。
    許清荷眼中隻有兒子，其他事情並不在意，她點了點兒子的額頭，笑意盈盈，“這小子平時最黏我了，記得……”
    回憶湧上心頭。
    她腦子暈暈乎乎，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低，緩緩進入夢鄉。
    均勻的呼吸聲在耳邊響起。
    衛慈抱著懷裏的人，轉身回了太一殿。
    殿內，一個鶴發童顏之人，早已等候在此。
    他看到衛慈懷裏的人，瞳孔猛然一縮，雙手抱拳，“恭喜陛下，賀喜陛下，已然成功。”
    上前一步，他把手指搭在許清荷脈搏上，喜上眉梢，“陛下，娘娘身體很好，並無大礙，隻是大喜大悲……”
    老人家的話不斷在耳邊徘徊。
    衛慈揮了揮手，讓老人家退下。
    他溫柔的將許清荷放在床上，坐在一旁，將她的手貼在臉上輕輕摩擦，望著這張十幾年來隻在夢中出現的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從昨天到今天。
    像是一場夢一樣。
    他緊緊握著掌心的手，感受著炙熱的溫度，他掀開被子躺了上去。
    夜幕降臨。
    許清荷一睜眼，入目漆黑一片。
    她腦子暈暈乎乎，好一會兒眼神才有了聚焦。
    想到高燒的兒子，正要轉身起來，餘光看到了躺在身側的衛慈。
    一頭烏黑如墨的秀發，竟然全都白了。
    深邃的五官更加立體，睡夢中，疏離冷麵的麵龐顯得柔和了幾分。
    她鑽進他的懷裏，腦袋在他胸前蹭了蹭。
    對不起的豈止是孩子，還有眼前的人。
    三十幾歲而已，竟然一頭白發。
    “睡醒了？”
    頭頂溫柔的聲音響起。
    許清荷點了點頭，“對，我怎麽睡了這麽久，小多怎麽樣了？”
    一睡醒就提兒子。
    衛慈嗯了一聲，“太醫說已經無大礙。”
    “好，那咱們快點過去看看吧。”
    “太醫說需要好好休息，太子與三皇子都在那邊。”
    三兄弟聚齊了。
    許清荷眼前一亮，下床就要過去。
    隻是他她剛剛起身，腰間多了一隻大手，將她緊緊禁錮在懷裏。
    “讓孩子們自己聊聊，我帶你去鳳寧宮好不好。”
    許清荷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連連點頭。
    今時不同往日。
    當時衛慈還是個皇子，兩人同住一個寢宮，無可厚非。
    現在不同了，衛慈是皇上，而她，不能一直住在太一殿裏，應該有自己的宮殿。
    “走吧，帶你去看看。”
    ……
    鳳寧宮。
    高燒過後的衛長舒，格外想念親娘。
    兄弟三人齊齊來到了鳳寧宮，看到院子的變化，瞬間愣住。
    “放肆，住手，誰讓你們動的。”
    衛長舒最為衝動，快步跑過去，將正在整理花園的太監踹翻在地，“好大的狗膽，竟然敢動這些月季花，找死嗎。”
    憤怒之下，這一腳用了十足的力氣。
    小太監被踹翻在地，一口鮮血噴出。
    院子內正在其他忙碌的眾人，看到這一幕嚇了一跳，連忙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衛長舒和衛無殤看到院子的變化，眼底猩紅一片。
    鎮定的衛琛，袖子下的手握緊鬆開，冷聲質問，“誰讓你們動的。”
    雖然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仍然質問出口。
    無霜從房間內走了出來，屈膝行禮，“給幾位主子請安，這是陛下吩咐的，讓我把整個宮殿重新翻新一下，原來的花有些蔫，特意從花房移植了些過來，還有……”
    “閉嘴。”
    衛長舒冷聲嗬斥，“憑什麽，憑什麽動我母後的東西。”
    原來的花被挖掉，栽培了新的月季花。
    還有，大樹上麵的秋千，四個小秋千掛的好好的，也被摘下來。
    他握著拳惡狠狠的開口，“趕快給我弄回去，不許動。”
    “殿下，娘娘回來，陛下這樣做也是為了讓娘娘住的更好……”
    “娘娘哪裏來的娘娘，一個替身而已，住哪裏不好，為什麽要住我母後的宮殿，不行，誰都不許動，給我滾出去。”
    “對，滾出去。”
    夜風微涼。
    衛長舒和衛無殤兩個人像瘋了一樣，對著那些太監宮女拳打腳踢。
    衛琛站在一旁沉默不語，他冷冷地看著無霜，眼中帶著失望。
    無霜是母後身邊留下的人。
    這些年他們兄弟幾人對他十分尊重。
    沒想到，有了新主子，直接叛變。
    而且，這個是他們母後的院子，老頭子竟然派人整理這裏，他眼中戾氣翻湧。
    一時間，院子裏十分熱鬧，亂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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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長舒和衛無殤抓著棍子就要將人攆走。
    無霜幾次試圖開口解釋，喉嚨卻像是被人遏製住一樣，原因無他，衛琛臉色太可怕了。
    他站在那明明什麽也沒說，身上卻散發著凜然的氣息，上位者的起義是壓迫力十足，令人膽寒。
    就在無霜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時，冰冷刺骨的聲音驟然響起。
    “住手。”
    踏著夜色，衛慈和許清荷並肩走了進來。
    看著院子亂糟糟一片，衛慈目光森寒，“你們這三個逆子。”
    院子一草一木，都是他親手設計的。
    現在，一片狼藉，亂糟糟的。
    他雙眸凝結成冰，眼神森冷，“好大膽子，竟然敢在這裏搗亂。”
    一時間，眾人噤若寒蟬，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許清荷握住他的手，搖頭，“不要這樣，會嚇到孩子。”
    三個孩子都在。
    院子亂糟糟的算什麽，她毫不在意，隻是眼神明亮的看著他們仨。
    “既然都在，進來吧。”
    許清荷牽著衛慈的手走進大殿，然後讓蘇公公將門關上。
    一家五口，同處在一個空間。
    衛長舒和衛無殤怒目而視，虎目圓瞪，但是被激怒的野獸隨時會衝上來。
    衛琛站在中間，當兄弟二人死死擋在身後，“這位娘娘，知道您得父皇看中，但這院子對我們兄弟三人意義非凡，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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