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我弄到了一個，你看看是這個嗎？”
    這天，袁方拿著從仙城得來的小世界來到公孫柔身前。
    公孫柔接過那小小的世界，看著其中流動的金色與紅色，她微微點頭。
    “就是此物，那位無上創造出來的東西，能助仙人獲得功德，又可讓他自己獲得業障。”
    天下共分五成功德，五成入眾天道主之手。
    天下業障十鬥，眾天道主獨占九成九。
    那位憑借業障登頂誌高的仙靈，是壓在眾生之上的尺。
    善惡有序，造化無常。
    善有善的善報。
    惡有惡的果報。
    但現在的仙界，似乎與那位存在的目標設想甚遠。
    仙人利用這其中的規則漏洞，不惜傷及家人也要想方設法得到更多的功德。
    公孫柔輕歎口氣，為這扭曲的現實感到惋惜。
    道主的出發點是好的，想讓仙人幫襯下界之人。
    但現在那些仙人的所作所為，已經與道主的初衷背道而馳。
    道主何等偉力，他怎麽可能不知道這種事？
    不說，說明他覺得這樣的程度還在可控範圍。
    不罰，說明他也認為這種方式並無太大過錯。
    不過也是，端坐天闕之上，他早就看淡了這些所謂的感情。
    希望他能感同身受，太難太難…
    公孫肉繼續將注意力集中，注視著麵前的小世界。
    那絲絲縷縷遊離的功德與業障，穿透小世界的屏障來到仙界，融入天地之中。
    道主的手段，果真厲害。
    公孫柔心中感慨，隻覺得道主不愧是那人都無法解決的存在。
    隻是這種力量，就能穿越空間的阻隔，更遑論道主本人。
    仙界所在，或許都在道主視下。
    “對了…”
    公孫柔看著袁方，忽然道：“小莫那孩子，最近可還好？”
    “哦哦，她啊，似乎一直在閉關。”
    “師姐你說不要讓她出來，我就一直沒放她出來。”
    “不過，應該再過一段時間，她就會突破星神界的上限，我不得不放她出來了。”
    聞言，公孫柔點頭：“那就讓她自己突破出來吧。”
    不到萬年的時間成就天仙，小莫的天賦著實厲害。
    而且這還是她一直苦修的情況下，若是有天材地寶相助，隻怕是更快。
    不知道她出來後見到師弟會是什麽感情。
    不過，就算見到了，現在的師弟也不是原來的師弟。
    以她的個性，應該也不會很開心。
    “巧兒呢？”公孫柔問道。
    袁方帶回來的女孩，姓夢名巧兒，是個非常好聽的名字。
    那孩子，心地也很善良，修道的天賦也不弱。
    所以，公孫柔在見她無依無靠後，便起了收徒的打算。
    現在，夢巧兒是她的大弟子。
    袁方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看著師姐：“那個……”
    “說。”公孫柔淡淡道。
    “她非要去仙城裏麵看看，我就讓她過去玩幾天，不過師姐你放心，有封神榜的人看著，她不會有事的。”
    “你，哎…”公孫柔無奈。
    明明她也想做個嚴厲的師父，但師弟似乎總是不讓她這麽做。
    “那巧兒的功課，可完成了？”
    “師姐放心，我監督她做完功課才送她過去的，你還不放心我嗎…嘿嘿！”
    “行，既如此，那以後你就多照顧照顧那孩子吧。”
    公孫柔起身，繼續來到院前澆花。
    “你那些小弟們，做得怎麽樣了？”
    “他們啊，還是那樣，但是，很快就能開始了。”
    公孫柔接著澆花，隻是嘴角微微笑著。
    “好，辛苦你了，再多盯著他們一些。”
    “師姐放心，我肯定會監督好他們的，隻是……我們為什麽要這麽做啊？”
    聽著袁方的問詢，公孫柔停下手中的動作。
    她伸手一揮，一道虛幻的光幕憑空出現。
    光幕中緩緩流動著各種色彩，交織成一幅幅畫麵。
    “那位存在用功德與氣運綁定，迫使仙眾們不得不積攢功德，換取福報。”
    “但這些年下來，仙眾們對於功德獲取之法開辟了許多新的道路。”
    “也正如你帶回來的巧兒一樣，許多人已經開始鋌而走險，不顧一切了。”
    “功德不但能為他們淬煉仙體，更是能讓他們的氣運更加厚重，道途通順。”
    “從一開始，我們就想要結束這種荒誕的現狀，我才會讓你命他們前去探清仙眾獲得功德的方法。”
    “竊取功德，隻是想給背地裏要調查的事安上一個原因罷了……”
    …
    …
    天闕之上，無垠紫金宮中的道主緩緩睜開眼。
    “星神身邊之人，到都是些善良之人，與你很是不同啊…”
    星神手段狠辣，絲毫不顧及後果。
    星神的做事風格，與他的這些朋友們太不一樣了。
    要是換成那家夥，可不會管仙界的這些雜事，說不定還要從中獲利。
    “你造出來的這位星神，貌似也與你不一樣…”
    故意的，還是星神失算一籌？
    憑那家夥的陰險，道主不認為他會失算這種局麵。
    有意而為，為的是讓另一個自己不那麽痛苦？
    星神，什麽時候還會體諒他人了……
    “無趣啊，這個世界早就進入死循環了，想要離開難如登天…”
    “也不對，登天有什麽可難的…”
    “家啊…”
    星神那家夥似乎有回家的辦法，但…
    讓我道主向他低頭，妄想。
    這麽多年都過來了，對於那個地方，隻有最後的絲絲執念罷了。
    回不去，那就不回去。
    真要是回去了，能否見到親人都不一定。
    “從那裏帶來一些小家夥，也不知道你究竟想做什麽…”
    “所謂的係統，撐死也就助他們達到天仙，又有何用？”
    不能成就大羅，生命就永遠無法由自己做主。
    大羅尚且受大道束縛，何況是天仙？
    弄來一群不知所謂的小屁孩，天天幻想著推翻天宮。
    “嗬嗬…”
    貌似，我剛成仙那段日子，也是這種想法啊…
    但屠龍者終成惡龍，如今自己反而端坐天闕之上。
    久經孤獨滋味，但這感覺，甚妙。
    道主起身，緩緩走向紫金宮的後方。
    “夫人，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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