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後院泳池。
    加練後的江白辰感覺雙腿已經完全不屬於他。
    “過來！”
    江萬山指著麵前的木盆，裏麵裝滿了黏糊糊的藥液，都是今天下午回來時買的藥。
    “這是什麽？”江白辰捏著鼻子，綠色的粘稠物體，看起來有點惡心。
    “叫你過來就過來，哪兒這麽多廢話？”
    江白辰：好吧，你是爺爺，我是孫子，你大說了算。
    “躺下，趴好。”
    “哦。”
    江白辰無奈遵從指揮，起初還有點惡心的不適感，但慢慢的，藥液的黏糊包裹在他身上還蠻舒服的，就像躺在柔軟的床上，就是時不時有點刺痛。
    刺痛？江白辰忽然發覺不對勁。
    他扭過頭，眨眼間，真的，他發誓，就眼皮子眯了一下，眨眼之間他的背部已經紮滿了白晃晃的銀針，密密麻麻，全是針！
    江白辰：“不是……爺爺……這……你……我……”
    他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麽，腦子混亂得很。
    “別亂動，要是銀針移位，重則下半身癱瘓，輕則耳目失聰。”江萬山淡淡地警告。
    “什麽東西？”江白辰瞪大了眼睛。
    半身癱瘓？耳目失聰？要不要再嚴重點？
    得虧江白辰承受能力強大，能折騰，要是換個患有心髒病的家夥來不得分分鍾發病？
    好好好，我這個孫子遲早要被玩死！江白辰認命似的閉上眼，眼不見心不煩。
    施展銀針後，江萬山坐回來一旁的搖椅上，緩緩說道：
    “藥液和銀針是為了讓你的身體適應高強度的訓練，否則瘦太快會出現各種問題。”
    一般而言，江白辰這種200斤的重量級選手想要瘦下來常規訓練也要幾個月，循序漸進。否則營養跟不上，身體容易產生機體失調，包括皮膚鬆弛贅落，脫發等等毛病。
    但江萬山看不下去了，醜到眼睛了。關鍵這是孫女江沐熙委托的事情，保證乖乖做好。
    彼時，月明風清，泳池的水倒映著圓月，粼粼微波碎了一片又一片辰光。
    江白辰趴在大木盆上調理，江萬山躺在一旁的搖椅上閉目養神。
    這時候，江白辰像是想到了什麽，忽然說道：“爺爺，你會醫術？”
    江萬山沒說話，側過頭瞥了一眼。
    此處無聲勝有聲：你身上紮的是什麽？但凡不會點醫術你早死了。
    “不對，爺爺，應該說您的醫術如何？”意識到不該這麽問的江白辰一臉訕笑。
    “尚可。”
    “您剛才說什麽癱瘓。如果有位病人，不慎遭遇了車禍，雖然救回來了，但全身癱瘓，一直處於植物人的昏迷狀態。如果是這種情況，您有辦法醫治嗎？”
    江白辰認真地注視爺爺，眼底的期望怎麽也掩蓋不住。
    “沒有辦法。”
    話音落下，江白辰眼底的光芒一點點消散。
    “果然，還是沒有辦法嗎？”他喃喃自語，滿目失落。
    接觸這幾天，江萬山還是第一次看見自己孫子出現這種喪氣頹敗的情緒。
    沉默了片刻後，江萬山補充道：
    “最近要去劇組那邊，沒時間，所以沒辦法。如果這位病人對你不是很重要，我也懶得去。”
    他江萬山是誰，年少時就擁有係統的天之驕子，雖然老了，但一身本領都在。
    隻要他不答應，就算閻王來了也不能把人拉走。
    之所以不想救人，單純因為累了。年少時滿腔熱血，憑借一身本事建功立業。如今老了，對很多事情也都看淡了。
    “真的？”
    江白辰突然站起，絕望後的希望是如此珍貴，以至於他忘記了被紮得密密麻麻的銀針。
    於是，江白辰還沒來得及說出下一句話，身子就直愣愣的撲通摔入裝滿藥液的大木盆。
    “爺爺……我……我的腿……沒感覺了……眼皮子一直在跳。”
    他後知後覺，內心不安。
    江萬山躺在搖椅上，隻是瞥了一眼，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
    “我跟你說過，別亂動。輕則耳目失聰，重則癱瘓。”
    “那……那我現在是……”江白辰一時間無法接受，雙腿沒了感覺，豈不是癱瘓？
    “放心，還沒到那種程度。”
    聽完，他頓時鬆了一口氣，沒事就好，他還以為要英年殘廢呢。
    可接著，江萬山繼續悠悠補充：“最多失去男人的能力，跟“半身不遂”差不多。”
    霎時，江白辰感覺天都塌了！
    這簡直比癱瘓更加駭人聽聞！
    什麽叫差不多，差了有十萬八千裏好嗎？
    江白辰：“那我以後豈不是要成太監啦？！！”
    江萬山：“可以這麽理解。”
    驀然，江白辰沉默住：……
    他這個孫子真的要被爺爺玩壞了。
    “好啦，逗你玩的。叫你別亂動，過活兒就能恢複。”江萬山笑了笑，捋著胡子。看得出來，他挺開心。
    江白辰依舊沉默：特麽逗他跟逗孫子似的……
    “對了，你剛才說的那個病人是誰？”回歸正題，江萬山收起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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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察覺到了孫子的神色變化，猜想這個病人不簡單。
    “這位病人很重要，您真的有辦法醫治嗎？”江白辰平複情緒，神色認真起來。
    “需要時間，尤其是癱瘓的病人，需要每日施針，大約一周即可下地走路。至於你說的昏迷，都不是問題。”
    “一周就行？”江白辰再一次被爺爺刷新世界觀。
    他甚至懷疑爺倆說的不是同一種病症。
    感冒一周能好他信，癱瘓一周就能水靈靈地下地走路？說出去誰信？
    就算華佗在世也不……額……也不是沒有可能啊！江白辰忽然想起自家爺爺那鬼神莫測的手段，再一次沉默了。
    “怎麽了？如果很急迫我可以和小趙那邊說一聲。”孫子一會兒激動一會兒震驚一會沉默的表情讓他屬實看不懂。
    末了，江白辰吐出一口氣，目光抬起，緩緩道：
    “其實，這個病人，是您的兒媳婦。”
    江萬山蹙眉緊鎖：“怎麽回事？”
    江白辰：“我以為小熙那邊已經跟你說了。”
    江萬山搖搖頭。
    其實關於江家，關於子女的一切，他不是很清楚，隻是知道個大概。
    他也曾學習著瀏覽查詢新聞，默默地，小心翼翼地尋找著關於兒女的信息。
    他的內心希望見到他們，但又害怕他們拒絕承認他這個不稱職的父親。
    “那我跟您說說家裏人的情況吧。”江白辰道。
    “好！”江萬山的眸光閃爍。
    他覺得時間到了，一切恰好，就比如現在：
    夜還長，風很柔，月正明，故事等待講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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