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那個慘呦！離迫擊炮最近的人們，直接就被炸成了肉泥，飛了一地！連三十米開外的人，都被炸的斷了手腳，有的還被炸碎的鐵片，直接紮穿了腦袋……”
    “更絕的是，胡樂木巴不信邪！”
    “他眼看黃甲小將被炸死，不抓緊撤退，還發起衝鋒！他們被炸了一波還不夠，篤定這樣的神器咱們隻有一枚，絕無可能發射第二枚！”
    “於是本將再次教他做人，發完第二枚，還有第三枚，第四枚！”
    “這時候想撤退也來不及了，王將軍一招聲東擊西，把他們溜得跟大傻子似的，說下一炮往西邊炸。”
    “他們就集體往東跑，哈哈！我立刻下令，往東邊發射迫擊炮！”
    “他們估計都被迫擊炮的威力嚇傻了，到了後來，敵軍十幾萬兵力，竟無一人敢靠前……”
    南城門的大獲勝利，令在場守城的親軍營士兵們也跟著熱血沸騰起來。
    他們終於明白為什麽敵軍駐紮在對麵，明明親眼看到城內隻有幾千人駐守，卻你推我搡誰也不敢上前了。
    原來他們不是怕箭矢，也不怕砍刀。
    而是怕那鬼神莫測的大炮！
    他們已經被大炮打怕了！
    如此神兵利器，完全突破了所有人的認知，別說領兵的是生性謹慎的胡樂木巴，連赤郎深七都聽的渾身冒起雞皮疙瘩。
    他不敢想象若是自己還在第戎，大將軍下令讓他攻城，他會怎樣。
    違背大將軍命令是不敢的，他隻能硬著頭皮上，被炸成血肉模糊的碎肉渣！
    不止赤郎深七後怕，在場的外族士兵也紛紛暗暗慶幸，慶幸自己選擇了對的路。
    有了對抗的籌碼，他們終於對這次戰役燃起勝利的信心。
    所有人都誇讚萬將軍厲害，大炮營厲害。
    唯獨衛淵，微不可查的蹙了下眉。
    他喚來赤郎深七，繼續督戰。
    他則把王齊銘和萬兵叫到偏僻處，沉聲問：“剛剛迫擊炮的爆炸範圍，你說有三十米？這個數你有沒有誇張？”
    “當然沒有！”
    萬兵看王爺麵容嚴肅，也急忙收斂了笑容，舉起手就對妙妙大仙發誓：“妙妙大仙在上！末將若是敢撒謊，定遭天打雷劈！”
    衛淵麵色更加冷峻了幾分。
    這神色，看的萬兵心裏發慌，不禁看向王齊銘，用眼神向他求助：王爺咋還不高興了？威力增大，難道不是好事嗎？
    “王爺……或許是妙妙大仙知曉我等戰況艱難，增大了迫擊炮的威力呢？”
    “聽聞妙妙大仙剛剛下凡了？”
    王齊銘道。
    衛淵語氣篤定：“妙妙大仙下凡不假，但她不會擅自增大迫擊炮的威力。”
    “迫擊炮是雙刃劍，能炸死敵人的同時，也能炸死我們自己。”
    “妙妙大仙不會不打招呼，就私自增大爆炸威力。”
    那樣會炸死很多不知內情的大月士兵。
    萬兵麵色一頓。
    他這時才後知後覺的回過神來，之前都沉浸在火藥的威力中，高興過頭了，根本沒想過自己的兵也會被炸死。
    要不是王爺發現了端倪，他現在還覺得薑俊才那小子改邪歸正了呢！
    他氣的一拍大腿，罵道：“他奶奶的，是薑俊才！”
    “除了妙妙大仙，唯一能動手腳的隻有那孫子了！一定是他，用第一枚大炮誤導我們，讓我們以為大炮的爆炸範圍隻有十米。”
    “他這是想把咱們北境軍也害死！”
    若不是因為缺乏炮筒，王爺讓他從高處調整角度，發射迫擊炮，陰差陽錯加大了射擊距離。
    他們一定會按照十米的距離，讓敵軍在靠近城門後，才發射迫擊炮。
    到時候迫擊炮忽然威力增大，能炸死敵人的同時，自己人也會受彈片波及，跟著一命嗚呼！
    萬一不巧，再把大門給炸碎了……他們還守個屁的城？
    薑俊才這是想讓第戎和北境，同歸於盡啊！
    萬兵氣的當即就想下令，讓人把薑俊才帶來活剮！
    衛淵摁住萬兵的肩膀，道：“好歹也是一營主將了，什麽時候才能沉得住氣？”
    “此人暫時不可殺。”
    萬兵不敢違抗王爺的意思，隻好一拳砸在地上，幻想地上的積雪是薑俊才得大臉。
    一連在雪地上錘了十幾個深坑，鬱結於胸的惡氣才疏散一些。
    萬兵道：“此人心思太歹毒了！就憑他，也配跟妙妙大仙攀親？”
    “以後他再敢提妙妙大仙一個字，我就以他玷汙大仙之名，拔他一顆牙！”
    “不能直接弄死他，末將讓他吃點苦頭，挫挫他的銳氣總行吧？”
    衛淵不置可否。
    他不在乎薑俊才要遭受什麽樣的懲罰，他隻在乎眼前的戰局。
    衛淵轉頭看向王齊銘。
    王齊銘粗中有細，看似魯莽，實際在戰局中觀察入微，總能察覺到常人容易忽略的細節。
    “王齊銘，戰場上發射的七枚迫擊炮，爆炸範圍可都一致？具體的殺傷範圍有多大，致死範圍又有多大？”
    果然，王齊銘在罵戰挑釁的同時，注意力也盯在迫擊炮上。
    他回憶道：“迫擊炮降落的方圓三十米內，無人能生還，五十米內，無人能全身而退。”
    “就連一百米開外，人也能感受到爆炸的熱量，以及被迫擊炮影響，產生耳鳴暈眩的感覺，會有短暫的失聰狀態。”
    衛淵點頭：“也就是說，一百米範圍內，都是迫擊炮的影響範圍。”
    王齊銘：“可以這樣說。”
    衛淵眯起眼睛，手指在下巴上輕輕摩挲：“這樣的話，迫擊炮不能再用了。”
    沒有了高處發射的距離優勢，現在的迫擊炮已經不再具備發射條件。
    “咱們還有多少遠程攻擊的兵器？”
    王齊銘麵色有點難看：“回稟王爺，箭矢不足一百枚，石頭彈八十九顆，大炮營製作的炸藥包，還有十五個。”
    這點精確到個位數的彈藥儲備，約等於沒有。
    也就是說，遠程攻擊的手段已經到了彈盡糧絕的程度。
    他們剩下的戰鬥方式，隻剩下近身肉搏。
    “王爺，要不再涮涮火鍋，引誘對麵射些箭矢來？”
    萬兵不死心，道。
    這建議不用衛淵發話，王齊銘就反駁道：“想什麽呢？胡樂木巴就算長了顆豬腦子，同樣的招數也不能再上第二次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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