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仗還怎麽打？
    原本打算今天上午對北境城發起圍剿的兩族聯軍，再一次暫停了圍剿計劃。
    就憑剛剛那些炮彈，真若是發起進攻，誰圍剿誰還是未知數呢！
    他們當然不傻，不會認為北境沒了榮安王之後，主帥會傻到把所有炮彈都炸幹淨。
    以胡樂木巴對北境軍的了解，他們能炸一百發迫擊炮，隻能證明他們有兩百發，五百發，甚至一千發的迫擊炮儲備！
    當然，大月這個年紀輕輕的榮安王，向來是詭計多端，滑不留手的。
    他為了虛張聲勢，故意把城內火力都炸幹淨，讓他誤以為城內炮彈很足，也未可知。
    這是衛淵能做出來的決定。
    可胡樂木巴賭不起。
    不管這場對空氣轟炸的最終目的是什麽，總之，兩族聯軍的當權者，以及各層將士，都被嚇傻了。
    這時候哪怕第戎王下令衝鋒，二十萬聯盟軍也必然塌架子，根本贏不了。
    進攻還是撤退，都兩難。
    自第戎大營被反攻之後，北境其實已經釋放出一個信號。
    過去的謙謙君子大月國，已經不再秉持君子之道了。
    他們若再敢攻擊北境，那幫過去堅守大月律法的北境軍，真的會殺過來。
    再敢像過去那樣挑釁作死，真的會死。
    ……
    軍演過去，城內軍民對自家的戰鬥實力，達到了有史以來空前高漲的地步。
    城內漸漸掀起一股主站之風。
    過去被第戎欺辱過，搶劫過，甚至被第戎兵虐殺過親人的大月百姓們，皆主張攻打第戎，宣誓殺盡第戎每一個人，流幹第戎人的每一滴血！
    他們被欺壓太久了，若說過去，北境兵力不足，條件短缺，這口窩囊氣還能忍一忍。
    現在明知自己的軍隊有多厲害，再忍氣吞聲，連街上的三歲小兒都不同意。
    人人都發誓，要把過去失去的一切都拿回來！
    城內投奔而來的第戎人，在人人喊打的浪潮下，隻能夾起尾巴做人，將臉捂起來。
    雖然他們已經宣誓投誠，可不是所有百姓都能識大體，明白事理的。
    他們在城內濃鬱的主站之風下，熱血上頭，見到那些高鼻梁，深眼窩的第戎麵孔，不管三七二十一，衝上去就是一頓暴揍。
    人人以攻擊第戎和鮮卑血脈為榮。
    他們在用自己的方式，表達自己對北境城的熱愛。
    軍演之後的第二天，僅僅一上午，被圍攻導致重傷，甚至死亡的第戎人便高達五十餘人！
    其中不乏毫無戰鬥力的六旬老太，甚至尚在繈褓的嬰孩。
    事情傳到老太守耳朵裏，他匆匆喚王齊銘過去，商量對策。
    王齊銘是榮安王的心腹，按照之前榮安王的吩咐，若是王爺不在，城內任何公務，皆由老太守拿主意。
    與敵軍作戰的事情歸王齊銘定奪。
    但此時涉及到第戎投誠的百姓，因此就不單單算是城內事了。
    老太守也不托大拿喬，搞一言堂，他想聽聽王齊銘的意見。
    王齊銘果斷：“攻擊投誠者？這怎麽行？”
    要知道所有投誠者，都是來建設北境城，讓北境城早日變成大仙世界裏的那種高級城市的。
    隻要肯為北境出力，他們就都是北境的好子民！
    王齊銘果斷道：“攻打城外敵軍我自然沒意見，但攻打城內百姓，萬萬不行！”
    “老太可頒布公告，凡是無故攻擊城內擁有積分者，皆以殺人罪論處！”
    意思是不管出身哪個民族，隻要人家為北境城勞作了，賺了積分，就全部一視同仁！
    這是衛淵教授給他的思想。
    在以利益為前提，轉變思想以後，王齊銘這個曾經最恨第戎人的兵痞子，也能說出一視同仁四個字了。
    老太守自然能明白其中道理。
    他欣慰的看著王齊銘，捋著自己的山羊胡頻頻點頭：“王將軍，你成長了。”
    “如今也能獨當一麵了。”
    王齊銘欣然應了老太守的誇讚：“那是，老太守慧眼如炬，明察秋毫！”
    他也這樣認為，自然心中不虛。
    新公告在城內各街的打飯點張貼出來。
    如今城內人人勞作，人人擁有積分。
    先前設立的免費供飯點便撤銷了，隻留少數用來救助沒有勞動能力的傷殘老幼，保障他們有口飯吃，不會餓死。
    當然，城內依然不滿足家家戶戶自己開火做飯的條件。
    在大雪初期，所用鍋碗瓢盆凡是鐵器製作的物件，全部收走打造箭矢了。
    城內各街上還是有官府設立的飯菜供應站。
    隻不過不再免費供應飯食，而是需要積分兌換。
    價格很便宜，不點肉菜的話，一人當日賺取的工分，可養活一家四五口人。
    因此城內有任何官方通知，都會張貼在各街口的打飯點，全城百姓幾乎都能在飯點接收到新信息。
    於是城內的主站之聲不敢對城內的第戎人發泄了。
    他們開始變著法的搜羅沒有積分的第戎人。
    很快，城內主張反攻的呼聲便吹到了城外駐紮的二十萬大軍耳中。
    城內風聲鶴唳，胡樂木巴按插在北境城的探子中，死了一個，被打傷兩個。
    剩下的也都不敢再輕易上街，連吃飯，都得等過了飯點，大部分大月人都散開之後，去打一些涼透了的殘羹冷炙。
    在這樣的主站呼聲下，聯盟軍裏的軍心浮動，很快也呼聲漸起。
    當然，聯盟軍的呼聲是主降。
    一場軍演，讓所有人看到了雙方差距，不管是第戎軍還是鮮卑軍，此刻都主張直接投降，歸順北境城得了。
    他們不明白都淪落至此了，當權者還在硬扛什麽。
    即便兩族聯軍加一起有二十萬兵力，可誰不清楚這兵與兵之間，藏著多少水分？
    且不說武器，單說人，如今的兩族聯軍，餓了這麽久，平均體重不足百斤！
    能拉動長弓的還有多少？
    能運送衝乘車的士兵又有多少？
    這當中還不算身上有傷殘的，上麵統計兵力人數的時候，為了數據好看，凡是還能喘氣的就通通記錄在冊。
    說起來是二十萬大軍，實際上能擁有戰鬥力，屬於‘精兵’範疇的兵力，加一起能有十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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