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勳緊隨其後，反應和車技也比營中其它司機更敏捷。
    一看到前方車輛調轉了方向，他第一時間打開雙閃燈，提醒後車降速：“前方有異常情況！打開雙閃，緩慢降速！”
    其餘司機有了來時的悲慘教訓，開車也更小心一些。
    聽到命令皆降低了車速。
    不等前麵那群第戎人反應過來，賀哲遠已經一個甩尾，用車鬥將前方第戎兵全部撞飛！
    這絲滑的車技，驚得衛淵眼睛一亮，讚賞的看向賀哲遠。
    “賀公子好身手！竟能以車為武器，直接對敵人發起攻擊！”
    若是汽車營裏的司機們有賀哲遠的車技，剛剛便不會發生連環車禍的慘劇了。
    回頭與他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請他來給汽車營特訓一下車技。
    衛淵心中盤算著。
    賀哲遠已經將車停在被撞飛的第戎兵麵前。
    有厚厚的積雪緩衝，第戎兵們雖然被撞得不輕，卻也都胳膊腿完好，沒有被當場撞死，或者撞成殘疾的。
    他們齜牙咧嘴的緩了半天，看車上下來人了，再不起來恐怕要被敵人抹了脖子，這才強撐著起身，眼睛重重在賀哲遠臉上打量了一遍。
    奇怪，這男子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一身書生氣。
    怎的下手如此狠辣，竟敢直接將他們撞飛！
    而且，北境人對這些方殼車的駕馭能力，竟然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能讓這麽笨重的家夥在雪地中轉圈，猶如人車一體一般！
    這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為首小將心中震驚，同時更加後怕！
    幸虧他品嚐到那幫北境人的食物後，驚為天人，當場決定攜物資投誠！
    否則哪怕他們跑了，在這茫茫雪原之中，將士們背著物資也走不快。
    若是那些北境方殼車打定主意要找他們，把他們揪出來，他們根本不可能逃得掉！
    他曾親眼見識過那些方殼車的威力，隻要輕輕移動，車眼睛裏就能噴射出亮如白晝的光芒！
    那些光芒能輕鬆照亮一整條街道，能讓他們在雪原中無所遁形！
    寒風獵獵中，小將緊張的額角甚至滲出一層薄汗。
    但他不後悔他的決定。
    以剛剛方殼車的撞擊力道，簡直比被野豬撞了後果還要嚴重。
    若不是身上穿了北境人的蓬鬆衣服，再加上地麵有雪，恐怕他們這批人全得當場見閻王！
    有了這麽強悍的車架和武器，第戎還拿什麽跟大月爭？
    尤其他們還有衣有糧！
    眼瞅第戎這艘大船要沉，他們必須盡早上岸才行。
    他不敢再小覷車上的人們，忍痛起身，對剛剛開車撞他的賀哲遠抱拳行禮道：“敢問閣下大名？我等有心投誠，特奉了剛剛撿拾的食物和兵器來，還望閣下不嫌棄，收下我等！”
    說著，他單膝跪地，對賀哲遠行了一個大月的最高禮節。
    衛淵挑了挑眉，這第戎兵大月話說的倒好。
    看來在風雪降臨之前，他是個經常在北境城遊走的第戎人。
    能去北境城內的第戎軍，官職通常都不小，至少也是個上級麵前得臉的小統領。
    可惜他抱錯了大腿。
    他行的最高禮節，賀哲遠看不懂。
    賀哲遠隻瞥了衛淵一眼，見他沉默不語，並不打算站出來主事，他便冷笑一聲，點頭道：“嗯，‘撿拾’的。”
    “剛剛埋伏在路邊，是不是也想撿拾我們身上的衣服，撿走我們車上的食物？”
    他說著，眼神一凜，笑意頓收。
    “如果是這種撿拾方法的話，我們跟你們也沒什麽好說的。”
    “衛兄，不知你們這裏的律法是怎麽規定的，如果不犯法的話，不如我們也依葫蘆畫瓢，把他們的裝備撿拾走好了。”
    他的意思是把他們的衣服扒了，就像他們剛剛對待車禍士兵的樣子，也讓他們不著片縷，暴露在冰天雪地之中。
    賀哲遠的意思，再次讓衛淵對他刮目相看。
    他了解的後世，人們貌似很重視生命，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做出傷害他人的事情來。
    就比如薑妙妙，經常把殺人犯法掛在嘴邊，千叮萬囑讓他在那邊的世界保持冷靜，哪怕遇到別人拔刀相對，也萬不可輕易殺人，隻需要把對方製服即可。
    反正後世的人體能偏差，大部分也不會功夫，在他這個殺場戰神麵前，一招都撐不過。
    這是上次斬殺黃毛之後，薑妙妙落下的心病。
    她說那邊的法治很完善，一旦被警方盯上，很有可能會被抓走坐牢。
    她害怕他在後世裏再次殺人。
    眼前這個賀哲遠，卻不太遵紀守法的模樣。
    他不明所以的挑了挑眉。
    賀哲遠看出衛淵的想法，眼角的餘光瞥了車內的薑妙妙一眼，對衛淵道：“這裏與我們那裏環境不同。”
    “在危險降臨時，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幸虧我車技還成，若是剛剛換了你們的人來開車，恐怕又要被他們嚇的翻車，造成車毀人亡的悲劇了。”
    “今後妙妙少不得來北境行動，你不殺他，妙妙若是在你們大月遇到生命危險，大月也就離亡國不遠了，你心裏有數吧？”
    衛淵頷首。
    他當然明白這一點，說不後怕是假的。
    若是沒有妙妙，別說離亡國不遠了，確切地說，恐怕大月早已經亡國了。
    如果沒有北境擋著國門，第戎鐵騎就會一路南下，劫掠大月的城池。
    到時候沒了北境軍這股精銳之師，大月還能撐多久？
    整個大月王朝，優秀的武將少之又少，幾乎到了無人可用的程度。
    否則他身為王爺，也不用一直守在軍營中親自督戰。
    他看懂賀哲遠的意思，招手叫來王齊銘和幾個士兵。
    他們見到導致同僚慘死的凶手都恨得牙根癢癢，衛淵讓他們親自動手：“扒了衣服，奪回食物和炸藥包，並讓他們交出囚禁的俘虜，放他們走。”
    第戎小將一聽急了，不服道：“你敢！我們投誠大月，你敢動私刑？你們大月的榮安王親口說了，隻要主動投誠，北境城都會提供衣食，讓我們成為北境人的！”
    “你還敢違逆你們王爺的命令？！”
    衛淵視線輕飄飄落在那小將頭上，淡聲道：“王爺已經死了，要怪，就怪你們命不好吧。”
    竟然威脅到妙妙的安全。
    隻要涉及到大月的未來，他秉持的理念就是寧殺錯，不放過。
    他承受不起任何薑妙妙出事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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