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衛淵想要看到的結果。
    第二天一早，晨曦初現的時候，車隊再次整裝出發。
    有了昨天的遇襲經驗，王齊銘連夜喊來黃秋，讓他手下的焊兵給四個輪子外麵都焊上了不鏽鋼的防護罩。
    這下萬事俱備，等薑妙妙和向妍妍洗漱完畢，走出房車的時候，才發現王齊銘和衛淵已經親自端來早餐，正等在房車外麵。
    薑妙妙被車外的冷風一吹，整個人瞬間精神起來，早上的困意消失的無影無蹤。
    “快上來！你們怎麽在外麵等著啊，也不敲門。”薑妙妙招呼二人。
    “是啊，多冷啊。”
    向妍妍也對王齊銘招手。
    兩人卻同時搖頭，將各自手裏的餐食遞給薑妙妙和向妍妍後，衛淵道：“吃完在停車場集合，你們出發前別忘了跟之前一樣，把頭包起來，免得惹眼。”
    “……好吧。”薑妙妙與向妍妍對視一眼，見衛淵和王齊銘都很堅持，擺明了不會上房車一步。
    她們接過餐食，打算關車門。
    這時賀哲遠也手提三個保溫飯桶，朝房車走來。
    見到薑妙妙和向妍妍手裏已經有打好的餐食時，他怔了一瞬，隨即斜眼瞪向兩位古人，不滿道：“不是？讓我去排長隊打飯，你們卻直接把飯送過來了？”
    “二位，你們這樣做，不磊落吧？”
    “早說你們打飯不用排隊，給我也打一份不行嗎？”
    衛淵眉頭微蹙，當即看向王齊銘，低聲嗬斥：“王將軍，你就是如此待客的？”
    “賀公子是貴客，理應派人送上食物才對，怎可讓賀公子自行去打飯，還要排長隊？”
    “待向姑娘的差事了了，你自行去領罰十軍棍。”
    王齊銘：？？？
    不是，王爺，讓遠方的客人體驗北境的生活和飲食，不是你親口說的嗎？
    怎麽一出事，賣我賣的這麽順滑？
    他不敢置信的盯著自家王爺，不相信這麽冷酷的話，竟然是從他家王爺嘴裏說出來的。
    “好了，時間緊迫，你就別怪王將軍了。”
    向妍妍出麵替王齊銘解圍：“抓緊吃飯，吃完得忙一整天呢，快上車。”
    “王將軍，王爺，你們也快回去吧，下麵冷。”
    有了向妍妍發話，賀哲遠三兩步走進房車裏，順手就要關車門。
    實在是北境的清晨太冷了，氣溫計上顯示有零下三十五度，即便穿著羽絨服在外麵活動，依然冷的人麵頰發疼。
    賀哲遠從小長在南方，半點適應不了這麽冷的環境。
    一柄長刀，趁車門關上的瞬間將門卡住。
    下一瞬，車門再次被拉開。
    剛剛死活都不肯上車的二人，此時神色坦然的也走進來。
    衛淵甚至對薑妙妙抱拳行禮，道：“既然賀公子帶了三份飯，想來他一個人是吃不完的，我們考慮了下，也想留下來一起用餐。”
    “我們時刻牢記大仙的恩德，對來之不易的食物，不敢有分毫浪費。”
    “不知兩位姑娘可否允準？”
    “呃，當然允準，進來進來。”
    薑妙妙和向妍妍歡迎道。
    反正房車坐得下，她們也確實感受到了北境人對食物的愛惜。
    哪怕現在薑妙妙會定期投遞下大量糧食和肉類蔬菜，酒水牛奶等物資。
    但這裏的人依然不舍得浪費一粒米，一根菜葉。
    薑妙妙甚至親眼看見一個士兵，將煮熟未剝殼的雞蛋塞進嘴裏，連蛋殼一起咀嚼咽下。
    有老太太手裏拿著一根不知道吮吸了多久的骨頭，依依不舍的含在嘴裏嗦。
    那骨頭的骨髓甚至都被嗦幹淨了，還不舍得丟。
    那種對食物的極度珍惜，讓薑妙妙又心疼又心酸。
    她知道，在經曆過極度饑餓的人們身上，這種饑餓的痛苦烙印會跟隨他們很多年。
    想根治，就需要更加長久的穩定和富足，去把烙印磨平。
    她跟向妍妍都能懂的衛淵和王齊銘對食物的珍惜心情。
    唯獨賀哲遠，見二人腆著臉跟上來，麵色登時臭了幾分。
    他磨牙道：“合著你們是讓我這個貴客，大清早的去排長隊，給你們打飯去了？”
    “你們北境的待客之道，挺不見外啊。”
    衛淵幹咳一聲，視線撇向王齊銘。
    王齊銘：！！！
    不是，十軍棍已經不少啦，再加，他的屁股可就要開花啦！
    但眼下萬兵不在，能擔當背鍋大任的隻有他一個人。
    此時不站出來維護王爺，更待何時？
    他略帶悲壯的回了王爺一個眼神，咬牙站起來：“是末將的錯……末將待客失禮，自請……十五軍棍！”
    到底沒舍得往上報太多。
    “還望賀兄消消氣。”
    向妍妍眼神如刀，不斷瞪賀哲遠，給他使眼色。
    桌下的腳也狠狠踩在賀哲遠鞋上，示意他見好就收。
    這王大將軍，可是她喜歡的人！打軍棍怎麽行？
    賀哲遠沉吟片刻，就在王齊銘以為十五軍棍，數說少了，咬牙再往上加時，賀哲遠倏爾一笑，招呼道：“別緊張，我就是跟二位開個玩笑而已。”
    “以後我再來，王爺和王將軍能好好招待我，別再讓我去排隊就行。”
    王齊銘頓時鬆了口氣，連連點頭。
    幾人吃完飯，衛淵又讓近衛兵給幾人都送來普通百姓，或者低等小兵的裝束換上。
    幾人做好偽裝，跟在王齊銘身後出發。
    這次萬兵也帶了幾名精明能幹的爆破手，同車出行。
    連皮卡帶哈佛，一共出動五十輛車。
    共搭乘三百人。
    薑妙妙還注意到，人群中除了她們兩個以外，還有二十個年齡各異的女子，個個也都做百姓裝扮，混跡在車隊中。
    想來是連夜聘請來，幫她們混淆視聽的。
    不然一群能搭乘汽車出行的軍營將士中，混入兩名女子。
    不用想也知道她們兩個的身份不一般，若是被細作發現了，定會悄悄報信。
    王齊銘看薑妙妙盯著車隊中其它女子沉思，壓低聲音，跟薑妙妙說：“大仙，上次咱們去溫泉那裏埋探測針，遇到敵軍偷襲，就是有城內人給第戎報了信。”
    “城內最近接收的外族人越來越多，細作混入已經無法避免，隻能多加小心，采取這樣的方式了。”
    “咱們的車隊中，有一百人是負責更換內存卡的人手，另外一百七十人，全是各營中精挑細選出來的好手，負責保衛大家的安全，大仙不必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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