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霰彈槍和防彈衣也傳送下去之後，薑妙妙赴約加油站老板的酒局。
    有了第一次的合作，雙方也算是老熟人了。
    老板蘇深泉帶著一行人早早就在飯店門口候著，遠遠見到薑妙妙，快步跑上來，開口就是一通道歉：“薑總，實在抱歉，是我監察失誤，員工謀私才導致上次油品出現問題，我這邊要負全責！”
    “您放心，我回去就嚴查，再也不會發生類似事件，且您的損失，我會全額賠償！還請您再給我們一次機會，讓我用我的行動，彌補上次犯下的錯誤。”
    “至於犯錯的員工，我也帶來了，您是想報警，還是想私下和解，都可以，我一定是站在您這邊的！”
    薑妙妙一臉問號，這是什麽情況？
    聽意思是上次采購的柴油出了紕漏，來找她檢討的。
    可她自己都沒發現這一點，對方能主動承認錯誤嗎？
    她看向一旁的賀哲遠。
    果然，賀哲遠一臉淡定，對薑妙妙遞了個眼神示意一下後，清了清嗓子：“你們不止是以次充好的問題，我們之前就說了，這批油要用在極寒環境中，現在我們的客戶因為你們的油品問題，造成車輛在極寒天裏打不著火，有兩名客戶甚至因為車輛不能打火而被困雪原，凍死在戶外。”
    “這件事讓我們損失慘重，不是道歉就能解決問題的。”    他自動化身成薑總的‘男秘書’，一番話說的禮貌恭謹，卻又態度疏離，一看就很難搞的樣子。
    一旁埋頭跟在老板身側的加油站員工，當場就冒了汗，撲通一聲跪倒在薑妙妙麵前，哭道：“薑總！是我不對，豬油蒙了心，才在負三十五號的柴油裏混了一定量的零號柴油！我沒想到您真的會去那麽寒冷的地區用油啊！”
    賀哲遠勾唇，目光落在蘇深泉的臉上，淡笑道：“他的意思，是我們的錯咯？”
    蘇深泉連連搖頭，額頭一時間也冒了汗，恨不得狠狠踹那員工兩腳！
    他賠笑道：“當然不是，您采購的標號沒問題，檢查結果也齊全，我們不會抵賴！”
    “這次我們會負全責，您消消氣，給我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員工也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房本，表示自己會賠償損失，哪怕賣方賣車，也盡量彌補犯下的錯誤！
    他不想坐牢。
    在老板和員工的連聲認錯下，賀哲遠與薑妙妙對了個眼神，在接收到薑妙妙的‘示意’後，他勉為其難的說：“我們薑總講究與人為善，既然你們肯承認錯誤，也願意賠償損失，那薑總也不會一杆子打死所有人，願意相信這次是偶發現象。”
    “還望蘇老板牢記這次教訓，否則再被我們查出油品問題，這次的證據也會一起遞交上去，作為定罪依據。”
    “是是，多謝薑總！我們定會牢記教訓……”
    蘇深泉又是一通保證，表示教訓慘痛，絕不再犯。
    而後飯桌上，賀哲遠全程代表薑妙妙，出麵談賠償事宜。
    待一頓飯結束，談判也有了結果。
    上次采購柴油的一點二個億資金，加油站老板退還一半。
    油站員工也要賠償薑妙妙八百萬。
    幾乎是他的全部身家。
    這六千八百萬，此次也全部算作油費，換購成負三十五號的柴油。
    此時柴油比上次油價降低了些許。
    補上剩餘的五千萬之後，薑妙妙合計又采購了一百噸柴油。
    照樣是用油罐車運走。
    有了上次摻假的慘痛教訓後，相信油站老板不敢再搞鬼。
    飯局散場後，薑妙妙不等上車，便按耐不住好奇，詢問賀哲遠究竟是怎麽回事？
    那批柴油竟然出問題了嗎？
    她從未聽衛淵提起過，也沒聽說有士兵因為汽車打不著火而凍死的事情。
    身為大月與現代的唯一橋梁，連她都不清楚的事情，賀哲遠是怎麽知道的？
    賀哲遠垂眸看薑妙妙問出一個又一個的問題，眼底含笑，隻覺過去這麽多年，薑妙妙還是跟高中一樣可愛。
    遇到想不明白的事情，就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
    他抬手在薑妙妙額頭上輕彈一下，笑道：“你做生意太講規矩了，以誠信為本雖然好，但遇到不規矩的人時，豈不就吃虧了？”
    “這次就給那加油站老板一個小教訓，他是我介紹給你的人，我當然要為他的產品負責。”
    “所以我在他交貨時，就請了中檢的人，當麵檢測油品。”
    “當時我發現油品不合格，於是讓律師取證，並做了公正，留存了證據，又在北境翻車之後，拍了照片，一起納入證據檔案裏發給了油站老板。”
    薑妙妙更震驚了：“你當時就發現油品不正常，還任由他們發貨，沒有指出來？”
    賀哲遠笑的含蓄靦腆。
    明明一副做了壞事，不大好意思的樣子，但說出的話，無一不顯露出他的老謀深算：“油品雖然與負三十五度的標號不相符，卻也不影響北境的人使用。”
    “他們大部分時間處於負二十度的環境中，與這批柴油標號相匹配。”
    “在不耽誤使用的情況下，讓奸商得個教訓，我們也能降低采購成本，何樂不為？”
    “那對方也鬆口的太容易了，你把證據甩在他臉上，不等起訴，他們就這麽麻利的賠償了？”
    薑妙妙覺得賀哲遠做事比老爸薑明信還胸有成竹。
    老爸是在合同上吃過大虧的人，沒想到到了賀哲遠這裏，他竟然能在保證自己利益的情況下，還能教訓對方一通。
    她覺得賀哲遠很厲害，也想跟賀哲遠多學習一些。
    賀哲遠道：“咱們上次采購金額高達一點二個億，屬於巨額訂單了。”
    “他敢以次充好，隻要證據提交上去，那個員工就涉及詐騙罪，銷售假冒偽劣產品罪，那個老板更厲害，涉及非法經營罪，詐騙罪，以及生產銷售不合格產品罪。”
    “這些刑事罪都是以金額為量刑標準的，一點二個億，夠他們在監獄裏養老了，吐出點錢來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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