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是真有人鬧事啊！”被一頓吼的小弟也委屈，“不信問問他們！”
    瘦高個疑心，又問看守的兩個人，“真有人鬧事？”
    “有啊！剛鬧哄哄的，我們都擔心把人引過來。”
    瘦高個進去，問了幾個擺攤的，都說剛才的確有人鬧事，他更奇怪，今天他值守，“誰過來處理的？”
    那擺攤兒賣小玩意兒的人隨口答，“就你們的人啊！”
    瘦高個陰著臉走出小巷，身後的小弟也不敢說話。
    “站著幹哈？快去查，到底是誰在咱底盤上搗鬼！”
    瘦高個身邊的人散了個幹淨，心裏發毛。
    最近一年非常的不順，回回出事，他都在場。
    就像上回那麽多貨不翼而飛，在他眼皮子底下不見的，大哥明麵上沒說什麽，但他知道，大哥絕對懷疑他了。
    可真不是他偷走的，他額頭出了汗，那事兒太詭異了，說給別人聽也不會信。
    覃蕭、蕭軒和四五個年紀差不多大的青年，在瘦高個來之前離開了小巷。
    “弟，貨出手完了。”蕭軒手搭上覃蕭肩上，“可真有你的，打遊擊戰啊！”
    私底下交易的人不少，形成規模的當屬白留雲管理的黑市。
    覃蕭他們先前都是小範圍出手東西，出給交保護費的那群人，再轉手去黑市。
    最近白留雲像瘋狗一樣檢查貨源，大量低價收購後，再轉手。
    不想暴露，也不想少賺錢，他們和那些拿貨的都形成了默契。
    畢竟，從覃蕭他們手裏拿貨，要更便宜一些。
    蕭軒把錢分給跟著演戲的同伴，其中有人道，“軒哥，能不能給我們一些貨，我們賣給熟人。”
    “可以是可以……”蕭軒話說一半。
    “放心，軒哥，我們嘴嚴著呢！不過是方便一些。”
    蕭軒點點頭，“等貨來了再說，去吧！”
    當初蕭軒也是找的嘴嚴的人一起幹。
    “走吧！去接貨。”覃蕭看那幾人走遠，提醒道。
    “覃剛這小子第一次出車，也不知道有問題沒！”
    蕭軒嘟囔著，跟上了覃蕭的步伐。
    “蕭哥，軒哥。”覃剛看見路邊等著的兩人，停車去拿東西。
    和覃剛搭檔的是覃蕭以前的老師傅，老鄭，他坐在副駕駛，搞了根煙抽。
    手裏這盒香煙還是覃剛送的，這小子人憨了點，但實誠。
    “誒，”老鄭身體探出副駕駛窗戶，“我家裏也有些山貨，你們家親戚有沒人要，可以換。”
    蕭軒走過去，“鄭師傅，多麽？我們家親戚人多，吃不夠，每個月都要收一批。”
    “夠，山上那些玩意兒還不多嗎？”老鄭小聲道，“打的野味兒要不？”
    “要！”蕭軒也拿出煙抽，又遞給老鄭一根，“隻要是吃的，都要。”
    老鄭了然一笑，“成，每個月多的就給送來，吃食不夠，大家勻一勻就好了。”
    蕭軒這邊談妥了，去車尾一看，除了從城裏帶回來的東西，路上收的土特產不少。
    “行啊！東西不少嘛！一路辛苦了，快回去交差，一會兒哥請你們下館子。”
    “嘿嘿，好嘞軒哥！等我啊！”覃剛爬上駕駛座，開車回廠裏了。
    車輪一轉，塵煙撲麵。
    蕭軒呸呸兩聲，拍拍灰開始幹活兒。
    這批貨已經有人定了，覃蕭他們把貨送完，就換成了錢。
    “最近缺貨，”覃蕭把錢給蕭軒點，“去鄉下多跑幾趟。”
    鄉下有山貨，有獵物，有自家村的雞蛋鴨蛋，有自己做的鹹菜臘肉……
    總有想換成錢，卻沒有途徑的，他們把東西收過來轉手，數量不大，但也夠他們賺了。
    “不錯啊！”蕭軒點完錢，“刨去成本，剛子這一趟的貨，賺了八百。”
    他們三人各分兩百，還有兩百留著下次進貨。
    覃蕭和蕭軒又抽了一百給覃剛，萬一活多，多弄些。
    “弟，我看中套房子，那可不錯，帶院子的，它隔壁也空著，要不咱倆一起買？”
    蕭軒翹起二郎腿，構想美好未來。
    “不，”覃蕭把錢疊好放進兜裏。
    蕭軒坐直身體，盯著他，“為什麽？”
    “外麵的發展很快。”覃蕭做司機去過不少地方，南方也去過，那邊的情況很不一樣。
    蕭軒搖搖頭，躺回椅子上，“我不行了，留不住！”
    “哥哥我要結婚了。”蕭軒一想到自己將要組建家庭，就止不住興奮。
    “你和小沈還不結婚？”蕭軒問了一嘴，這兩人沒啥動靜。
    “不急。”覃蕭站起來，“我先走了。”
    “誒……”蕭軒沒叫住人，嘟囔一句，“正好我少請一個人吃飯。”
    ……
    沈雨書收到了兩封信，一封是川省那邊外公外婆寄的錢和糧票。
    估計是省了半年，攢夠了二十塊和十斤糧票，給她寄過來，還有一封外公寫的信。
    信上說的事情，是關於她的婚姻，讓她不用聽沈家那邊的話，原本就沒有感情，現在也沒血緣關係。
    沈雨書捏著信，想起來之前她寄過一張照片，或許沈家才想通過外公外婆，來勸說她。
    另一封信，果然是沈家送來的，竟然讓她多照顧照顧沈燕麗。
    說她們現在都是知青，要互相扶持，姐妹友愛，信封裏麵還放了五十塊錢。
    沈雨書把錢放到自己兜裏，至於沈燕麗，不關她的事。
    覃蕭抱著一匹藍白碎花的卻良過來，走近了才看到，他手裏還提著一網兜東西。
    “夏天了，你做身新衣服。”
    布匹清新的顏色讓人眼前一亮，沈雨書驚喜地接過，“覃蕭，謝謝！好漂亮。”
    拿去拜托陸二嫂幫忙做一條裙子，比買的成品衣服更好看，剛合身。
    “你喜歡就好。”覃蕭眼底倒映著她的身影，“還有這些吃的。”
    網兜裏裝了麥乳精，水果罐頭，還有奶糖。
    布匹吃食的價格都不便宜，沈雨書眨眨眼，“這些得不少錢吧！你不怕我把你吃窮了？”
    “怎麽會？你吃的那麽少，我害怕你餓著。”覃蕭給她把耳邊的碎發捋上去。
    沈雨書沉默，現在她的飯量真不小，敞開吃一頓能吃兩三碗飯。
    “覃蕭，你最近在忙什麽？找新工作嗎？”沈雨書最近找不見他人，不在地裏上工。
    好不容易看見，還灰頭土臉的，像去做了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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