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忽來惡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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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的清晨。
平日總是雞鳴而起的木歸客,今日卻罕見地貪睡不起。
花承露則和往常一樣,早早起了床,他本想喚醒木歸客,然而轉念一想,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木歸客昨晚守歲至午夜,一定很疲憊,他難得睡一次懶覺,還是不要打擾他,讓他好好睡吧。”
平日,餐飯都是木歸客做的。今天,花承露心血來潮,想要親自做一餐,這樣木歸客睡醒,就有熱騰騰的早飯吃了。
家裏有木歸客買回來的米糧,花承露當即淘米煮了一鍋粥。
自從他身體康複之後,便又開始練拳,在等待粥熟的時間裏,他來到院子裏,習練木歸客教的【太乙雲手】。
他練拳並非為了提升修為,而是要強身健體,擁自保的能力,日後若是再被別有人欺負,能忍則忍,實在忍無可忍時,也不至於毫無還手之力。
花承露在院裏練了兩趟拳後,出了一身熱汗,雖然很乏累,但渾身筋骨卻很舒坦。
此刻的他,比起曾經病夫的模樣,精神要飽滿許多,有個小小男子漢的樣子了。
他擦了擦汗,回到屋裏,就聞到一股粥香,原來粥已經煮好了。
花承露走到床邊,叫木歸客起床吃飯。
他一連喚了好幾聲,木歸客才緩緩睜開眼睛,目光有些渙散,定了定神後,才轉頭看向床邊的花承露。
花承露瞧清木歸客的模樣,不禁吃了一驚。
隻見木歸客的臉蛋通紅通紅的,嘴唇幹裂起皮,一臉的疲憊,整個人顯得無精打采。
木歸客哼唧了兩聲,緩緩開口道:“你先吃早飯吧,我想再睡會兒。”聲音沙啞得厲害,仿佛嗓子裏卡了東西。
花承露心中擔憂,忙伸手摸向木歸客的額頭,觸手滾燙,忍不住脫口道:“哎呦,你發燒啦!”
木歸客輕輕搖了搖頭,隨後緩緩閉上了眼睛,將身子往被子裏縮了縮,小聲說道:“沒事的,小燒而已,估計昨晚受涼了,我暗運靈力調息一會兒,應該可以自愈。”
花承露仍不放心:“上次你給我買的退燒藥,家裏還剩下一包,我熬給你喝下去吧。”
說著,他已經轉身,從矮灶上取下粥鍋,換了一個幹淨的鍋,泡藥煎熬。
湯藥很快煎熬完成,花承露將藥倒入碗中,端到床邊。他再次輕聲喚醒木歸客:“木歸客,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木歸客緩緩坐起身子,依舊一臉無精打采,微微歎了口氣,緩緩道:“這次受的風寒比我想象的要厲害些,我剛剛試圖用靈力將寒熱逼出體外,可試了好幾次,都不行,像是深入骨髓了。”
“那快喝下藥,再躺下休息吧。”花承露焦急地說道。
“有勞你了,謝謝。”木歸客抬起眼眸,看著花承露,目光雖然無神,卻可見感激之情。
“跟我說什麽謝謝,我臥床不起的那段時間,你不是也這樣照顧我嗎?”
花承露微微一笑,服侍木歸客喝下了藥。
木歸客重新躺下,將被子裹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可仍覺得身體發寒,隱隱發抖,他咬著牙關,喃喃自語道:“今天怎麽這麽冷?”
花承露見狀,急忙將火盆搬到床側,將裏麵的竹炭點著,室內很快暖和起來。
其實今日雪已停了,氣溫較前幾日回暖了不少,就算離開火盆,花承露也不覺得冷。但木歸客受了風寒,身體虛弱,才會感到寒冷。
藥力逐漸發作,木歸客很快睡了過去,他的額頭上開始冒汗,身體還會時不時地打哆嗦。
花承露見狀,忙用水打濕一條毛巾,擰幹後,疊成方塊狀,放在木歸客的額頭上。
他搬了張椅子,靜靜地守在床前,一刻不敢離開木歸客。
他就幹瞪著眼瞧著木歸客,時間長了,不免犯困,迷迷糊糊地打起瞌睡,腦袋不受控製地一點一點,好像要從脖子上掉下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敲門聲將他吵醒。
花承露晃了晃腦袋,起身去將門打開,門外站著的是花百慧。
“三十二弟,新年好啊,今天穿的蠻精神的嗎,這新衣服是木歸客給你買的?”花百慧上下打量著花承露,笑盈盈地說道。
今天花承露穿了一套嶄新的冬衣,這是木歸客專門買給他過年穿的,寓意著新年新氣象,今後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花承露微微點頭:“二十四姐,新年好。”
“木歸客呢?”花百慧好奇地問道。
“他發燒了,在床上躺著休息呢。”花承露輕輕歎息一聲。
“他生病了嗎!嚴不嚴重?”花百慧驚訝地問道。
“木歸客說他調息一下,能夠自愈,可他睡了許久,仍不見好轉。”花承露如實說道,眼中滿是擔憂之色。
“有沒有請寨子裏的大夫過來看看?”花百慧焦急地問道。
“沒有六叔批準,我如何請得到大夫?”花承露苦笑著說道。
“大夫我待會去請,我先進去瞧瞧木歸客。”
“他已經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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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我小聲點,不將他吵醒便是。”
花百慧走進屋裏,看到躺在床上,緊閉雙目,臉色難看的木歸客。
她轉頭看向身後的花承露,眉頭緊蹙,輕聲道:“他病得可不輕啊!他的病情耽誤不得,我現在就去請大夫過來。”說罷,她轉身徑直出了門,腳步匆匆,一陣風般去了。
花承露見她行色匆匆,倒是有些意外,沒想到她會如此在意木歸客。
花百慧走後不久,木歸客忽然嘶啞著嗓子,虛弱地喊道:“水,我要水。”
花承露立即端來一碗溫水,將木歸客扶坐起來,輕聲說道:“慢點喝。”
木歸客緩緩喝了兩口後,突然臉露痛苦之色,眉頭緊緊皺在一起,迅速將頭扭到床邊,“哇”的一聲,彎腰吐了起來。
花承露見狀,心疼不已,忙用手輕輕拍著他的背,柔聲問道:“是不是很難受?”
吐了好一陣,嘔吐物積了一灘,木歸客才緩緩抬起頭,有氣無力地說道:“手腳冰涼,通體發寒,渾身沒勁兒,頭也疼得很,眼前好像有蚊子在飛,真是中邪了。”
“那快躺下休息。剛剛二十四姐來過,她得知你生病後,很著急,說要給你去請大夫。”花承露輕聲安慰道。
木歸客擺擺手,坐著身子,低頭喘息了一會,忽然他掀開被子,外衣也顧不上穿,抓起放在床頭的木劍,赤著雙足就往門外跑去。
“哎,你去哪兒!?”花承露見狀大驚。
木歸客不理他,徑直奔出屋子。
花承露急忙追了出去,就見木歸客手拿桃木劍,在院子裏手舞足蹈,動作極浮誇地舞起劍來,邊揮劍邊大聲喊著:“我不管你是哪方邪祟,若是再糾纏我不放,我就誅滅了你,叫你萬劫不複!”
他的五官有些猙獰,目眥欲裂,眼中透露出瘋狂之色。
“木歸客,你這是怎麽了?”花承露焦急地喊道,心中既心疼又擔憂。
“我招惹上髒東西了!我非斬了他不可,不然我不得清淨!”木歸客大聲喝罵著,顯然已經神誌不清了。
花承露見他狀若癲狂,心急如焚,擔心不已,可又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
木歸客舞了一會劍,忽然停了下來,將木劍往地上一插,手拄劍柄,身子晃了兩晃,然後仰麵就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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