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赫德雷也不僅是個讀書人，他做的料理也還算不錯，至少對於巴尼聶楚夫的口味而言，能夠把有限的食材做出香氣濃鬱的樣子，這雙手可謂是奇跡了。
    不過對於小卡捷琳娜而言，痛苦則是翻倍了，原本還沒有曆史這門科目，但有了赫德雷這個曆史老師後，隔三岔五的就要上一次薩卡茲的曆史，這令她叫苦連連。
    “讓我搞戰鬥的事我還是能夠聽進去的，但你讓我聽這個究竟有什麽用啊？！”卡捷琳娜以手捂麵，在巴尼聶楚夫麵前抱怨道，“我之後是可以用曆史的沉重感壓死敵人還是說可以用曆史書砸死敵人？！”
    “咳，讓你學曆史也不是這麽搞的。”巴尼聶楚夫輕咳一聲製止了卡捷琳娜的無理取鬧，“這個東西……是讓你能夠去領悟，去感受。是，這個東西對於戰鬥來說確實是毫無幫助，但我是想讓你能夠理解現如今薩卡茲為什麽這樣，讓你能夠清楚敵人是誰，而不是一個隻知道殺戮的瘋子……”
    “一個隻知道殺戮的瘋子？倒也不是不行——”
    “——不，孩子。”巴尼聶楚夫打斷了她的話，“那隻是一具行屍走肉罷了，你要想清楚你是為什麽而活。”
    “那……我為你而活行嗎？”
    “唉，不是這個意思……”巴尼聶楚夫輕歎道，“你活著的意義……嗯，我也不是什麽文化人。這麽說吧，你對你現在的這個薩卡茲身份是討厭還是認同？”
    “額，認同？”
    “好，那你有沒有想過薩卡茲現如今為什麽會這樣？”
    “沒有，那都是閑的沒事幹的人才會去做的事……”
    “嗯，是這樣沒錯，幾乎每個活在戰場上薩卡茲也都是這樣想的。”巴尼聶楚夫說道，“但你不一樣，你現在有條件，有資源，你可以變得與眾不同。”
    “我為什麽一定要與眾不同？當一個普通的薩卡茲不好嗎？”卡捷琳娜反問道。
    “這不僅是我對你的期望。”巴尼聶楚夫斟酌了一下，接著說道，“你的天賦也是與眾不同的，你看看你現在能夠做到什麽地步？再看看同齡人，是不是在你眼裏就是小打小鬧而已？殺人的手段對你來說也是小兒科，一眼就能夠看破，但你現在才9歲，正常來說這個年紀還在學習那些初級的語言與算數，何況你現在已經會自己寫很多字了，詞匯量已經有一個成年薩卡茲日常夠用的……你的天賦很強，你隻不過因為對於戰鬥的事很癡迷，而忽略了自己在其他方麵的能力。曆史這個東西，現在肯定是不會有用的，但之後呢？你能保證用不到它嗎？”
    看著卡捷琳娜沉默的低下頭，巴尼聶楚夫也沒有咄咄逼人，俯下身來，對她輕聲說道：“不過，你要是覺得我逼你太緊了，就大膽說出來，我會放緩這個進度的，這種事不是一天就能夠學成的我也知道，我也不會說去打你罵你什麽的，好嗎？”
    “……我知道了……”卡捷琳娜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看來斯文托維特先生和他的女兒有些矛盾啊。”赫德雷從一旁走過來，說道。
    “或許吧……我是不是逼她太緊了些？”
    “唔……倒也不然，這孩子純粹是比較好動，沒有那個心思去認真聽課。”赫德雷回憶了一下卡捷琳娜在課程上的表現，說道，“她或許更喜歡實操性的東西，而不是死板的曆史。”
    “實操性的東西……我懂了，正好我認識一個這方麵的專家。”巴尼聶楚夫思考了一下，隨後打了一個響指，說道，“我問問看他願不願意加入我們。”
    “我想以您的戰績與勢力來看，這份邀請必然是一份巨大的誘惑。”赫德雷微笑著說道。
    “也不一定，畢竟那家夥是個……瘋子。”
    “？”赫德雷愣了一下，整理著腦中的情報，然後問道，“據我所知，現在這裏頭，能夠被你稱為瘋子的家夥，一個是九頭蛇的軍師，另一個是。你說的不會是……？”
    “嗯，就是。”巴尼聶楚夫點了點頭，接下話茬，“那家夥的動手能力確實是很強，對於戰術的規劃能力也是極為優秀，就是打法比較激進，這也是我稱他為瘋子的原因。”
    “那個家夥性格也比較跳脫，會不會來我們這裏也確實是一個問題。”赫德雷一手抱著自己，一手捏著下巴說道，“我曾經與他合作過幾次，倒是有所了解過。”
    “那你清楚他最需要什麽嗎？”
    “短短幾次的交接，我甚至和他對打過一次，落了個平手，不過這不足以讓我如此了解他。”赫德雷解釋道，“那家夥好像也比較不合群，連他的手下都少有看到和他一起戰鬥的時候。”
    “這就有點麻煩了……”巴尼聶楚夫歎了口氣，“我試著去與他接觸吧，前麵幾次都是他主動來找我的，這還是我第一次主動去找他。”
    “需要我跟你一起去嗎？”
    “嗯，麻煩了，我對招人這種事其實不是很在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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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那麽就為了這事來找我？”的右手掏了掏耳朵，一雙異瞳盯著巴尼聶楚夫與赫德雷，在他們之間來回掃視著，“要我去當一個孩子的老師？有沒有搞錯？”
    “這不看在你的能力確實強勁嘛，在卡茲戴爾這塊地方，你的那些技術能力即使不是最優秀的，也是頂尖的那一批……”巴尼聶楚夫說道，“我現在的能力不足以教授那孩子接下去該走的路，已經是窮途末路了，這才會來找你。除此之外，我很難找到其他跟我過節很小，並且還很優秀的薩卡茲傭兵了。”
    “停停停，我知道了……那報酬是什麽？做了個停下的手勢，說道。”
    “這個……我們對你不是很了解，倒不如說說你需要什麽，我再來提供給你。”
    “需要什麽……”摸著自己頭上的那雙黑角，思考了一下，說道，“那給我你的那些坦克讓我研究研究，如何？”
    “好。”巴尼聶楚夫想都沒想就答應了，這個結果卻是赫德雷始料未及的。
    “喂，斯文托維特，你就這麽輕易的把你自己的裝備給別人看了？”赫德雷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裝備這個東西可是一個傭兵能夠在這裏生存下去的根本，被人研究透了運作原理，誰能保證之後不會被人背刺一刀？這一刀甚至可能深入心髒。
    也沒想到巴尼聶楚夫答應的這麽幹脆，這隻是他隨口一提的話而已，不過現在反悔好像也不太行了，如果他轉身就走，或許這個家夥會把他的腳砍掉硬拖回去，他消化了一下才說道：“行吧，我們現在就走？不過我得先通知一下我的那幫手下，告訴他們我跳槽的事。”
    看著走到他剛剛待的位置拿起木樁上的無線電向他的同夥通知事宜，巴尼聶楚夫這才轉身和赫德雷談起了話：“沒事，那些東西看了就看了——這些東西的原理他遲早會知道並且研究明白的，世界各國已經開始著手研究坦克這個新型載具，避免不了會有部分坦克流出來到卡茲戴爾作為他們測試的平台，這些都是必然會發生的事。那如果這樣的話，倒不如讓先好好研究它們，日後對於同樣有坦克的敵人也更有信息優勢。”
    “照你這麽說，確實是沒什麽大不了的。我主要還是擔心這個瘋子會在半夜裏將刀架到咱們的腦袋上去。”赫德雷說出了自己擔憂的點，“我對於現在的狀況就是能活下去是最好的，賺太多的錢用處不是很大，那家夥癡迷於爆破，花在這方麵上的錢必然是不會少到哪裏去。而且，你的人頭可比我值錢不少，雖然說你的實力很強，但是利益的驅使能夠使人墮落，這點我想你也是很清楚的。”
    “你的擔心並不是沒有道理。”巴尼聶楚夫說道，“對於這些我其實並不擔心，他要來拿我人頭那也算他的本事。我更擔心的還是這家夥會拿我的小家夥要挾……”
    “這倒是沒事，不屑於使用這些陰險的小技倆。”赫德雷說道，“我曾聽說過，有個家夥因為拿任務目標要挾，在任務結束後直接追殺那個人，持續了一個月左右，那個人最後被折磨致死了。”
    “不，你這傳聞隻有一部分是真的。”通知完事宜後走了過來，恰好聽到了赫德雷的話，於是就插嘴道，“前麵那部分是真的，後麵折磨致死的部分是假的，我沒有那麽有閑心去折磨一個人，直接當場給他炸成飛灰才是我的風格——放心吧，以人要挾這種事我不會做的，我也不屑於去做。”
    “那我還得慶幸一下嘍？”巴尼聶楚夫笑著說道。
    “隨你吧，斯文托維特，對於隊員間的感情我並不是很在意，我這個人比較孤僻一點，這點我想你也是知道的。”整理了下自己的裝備，確認沒有遺漏後接著說道，“而且我一般也喜歡單獨作戰，記得安排任務的時候給我安排單人的，我不需要有拖後腿的跟在我身後。”
    “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啊，。”巴尼聶楚夫伸出右手說道，“你還是那麽的桀驁不馴。”
    “你這家夥倒是變了很多。”下意識伸出來的右手遲疑了一下，不過還是握了上去，“斯文托維特，日後就請多關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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