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秀蘭正想進一步搜索，門外突然傳來騷動。
    一個護士驚慌地跑進來："所有醫護人員立即到大廳集合，有敵特混入醫院。"
    朱秀蘭鎮定地收起注射器，推車出門。
    走廊盡頭，山本正帶著幾個日軍挨個檢查醫護人員。
    她轉身走向消防通道，卻發現那裏也有人把守。
    危急時刻，一隻大手突然將她拉進儲物間。
    朱秀蘭本能地肘擊對方胸口，卻聽見熟悉的悶哼。
    劉鐵柱急道："是我。"
    "計劃有變，攻擊提前到十點。"
    狹小的儲物間裏，兩人幾乎鼻尖相碰。
    朱秀蘭聞到他身上混合著火藥和血汗的氣息，莫名安心。
    回過神來，朱秀蘭立即說道："陳誌明在裏麵，"
    "日軍要同時攻擊楊海縣和郭家堡。"
    劉鐵柱臉色更加陰沉："山本在司令部，他們知道你在城裏。"
    兩人沉默片刻，同時開口："毒氣倉庫..."
    這是唯一的機會，如果能在攻擊前摧毀毒氣彈，或許能挽救全城百姓。
    劉鐵柱說道："我從醫院後門，弄到了兩套日軍軍服。"
    “但山本的人已經封鎖了主要路口。"
    朱秀蘭從藥品車下，層取出一個布包："我有更好的偽裝。"
    包裏是兩套日軍醫療隊的製服和證件。
    朱秀蘭快速幫劉鐵柱換上，將他的臉塗得蒼白，偽裝成傷員。
    "聽著。"她整理著劉鐵柱的衣領，聲音微微發顫說道："如果這次..."
    劉鐵柱握住她的手："我們會一起回家。"
    五分鍾後，一隊日軍醫療官推著輪椅上的"傷員"走出醫院後門。
    守衛查看證件後揮手放行。
    他們沿著小巷向城東老糧倉前進，夜霧漸漸籠罩了楊海縣。
    老糧倉外戒備森嚴，鐵絲網圍牆上掛著"軍事禁區"的牌子。
    四座哨塔上的探照燈來回掃視，巡邏隊每五分鍾經過一次。
    劉鐵柱和朱秀蘭躲在對麵建築的陰影裏，觀察守衛的換班規律。
    朱秀蘭指著燈光照不到的角落。
    "西北角有個排水溝。"
    "但太窄了，你過不去。"
    劉鐵柱眯起眼睛："正麵強攻等於送死。"
    他注意到一輛卡車正在接受檢查，準備進入倉庫區，指了指卡車，說道："我們搭順風車進去。"
    兩人迅速繞到卡車必經之路的拐角處。
    當卡車減速轉彎時，劉鐵柱一個箭步衝上去，扒住車廂後擋板，朱秀蘭緊隨其後。
    兩人悄無聲息地翻入車廂，藏在帆布下。
    卡車顛簸著駛入倉庫區，停在一座巨大的磚房前。
    劉鐵柱從帆布縫隙看到，至少有二十名全副武裝的日軍在卸貨。
    貨物是標有骷髏標誌的金屬桶，毒氣彈！
    "分頭行動，"
    "你去找控製室，我去安放炸藥。"
    劉鐵柱說完迅速行動起來。
    當守衛注意力被卸貨吸引時，兩人分別從卡車兩側滑下，隱入黑暗中。
    劉鐵柱貼著牆根移動，避開巡邏的哨兵。
    倉庫內部比想象中更大，分成數個區域。
    他需要找到主儲存區，才能確保炸藥發揮最大效果。
    拐角處傳來腳步聲，劉鐵柱閃身躲到一堆木箱後。
    兩個日軍推著滿載金屬桶的小車經過，交談內容讓他心頭一緊。
    "先送十桶去中心廣場。"
    ".淩晨四點開始布置。"
    "大佐要親自監督。"
    日軍不僅提前了攻擊時間，還要在全城多點同時釋放毒氣，必須盡快通知中校。
    劉鐵柱繼續向倉庫深處潛行，終於找到了主儲存區，數百個毒氣桶整齊排列，足夠殺死整個楊海縣的百姓。
    他迅速在幾個關鍵位置安放定時炸藥，設定在半小時後引爆。
    與此同時，朱秀蘭找到了控製室。
    透過玻璃窗，她看到裏麵有三個日軍正在操作某種設備。
    當她認出那是毒氣擴散控製器時，血液幾乎凝固，日軍已經完成了攻擊準備。
    更可怕的是，控製器上的計時器顯示距離啟動隻剩兩小時五十分鍾。
    按照這個進度，毒氣將在黎明時分釋放，比劉鐵柱獲得的情報又提前了三小時。
    朱秀蘭必須立即通知劉鐵柱。
    她轉身要走，卻撞上一個堅硬的胸膛。
    山本帶著獰笑站在她麵前，手槍頂住了她的太陽穴。
    "朱小姐，"山本用生硬的中文說道："大佐等你很久了。"
    倉庫另一頭，劉鐵柱安放完最後一處炸藥，突然聽到警報聲大作。
    廣播裏用日語重複："發現入侵者，全員戒備。"
    他心頭一沉，意識到朱秀蘭可能暴露了。
    顧不得隱藏，劉鐵柱拔腿向控製室方向衝去。
    拐角處突然閃出兩名日軍，劉鐵柱抬手就是兩槍，精準命中眉心。
    槍聲引來了更多守衛，他且戰且退，向記憶中朱秀蘭可能的位置移動。
    就在這時，倉庫深處傳來打鬥聲，和一聲女性的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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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鐵柱眼睛發紅，不顧一切衝過去，看到朱秀蘭被山本和三名日軍圍在中間。
    她左臂不自然地下垂，顯然已經脫臼，但右手仍緊握著一把手術刀，地上躺著兩個受傷的日軍。
    "放下武器！"山本用槍頂著朱秀蘭的頭，冷聲說道："否則我殺了她。"
    劉鐵柱緩緩放下槍，腦中飛速計算著距離和時間。
    炸藥還有二十分鍾爆炸，他必須拖延時間。
    "你想要什麽？"劉鐵柱假裝屈服，慢慢向前移動。
    山本獰笑："大佐對你的天火控製器很感興趣，交出來，或許能留個全屍。"
    就在這時，朱秀蘭突然用日語大喊："炸藥！他安放了炸藥！"
    山本一愣，下意識看向四周。
    朱秀蘭趁機一記後肘擊中他肋部，同時矮身避開槍口。
    劉鐵柱如獵豹般撲上前，一拳打翻最近的日軍，奪過衝鋒槍掃射。
    混戰中，山本拽著朱秀蘭退向控製室。
    劉鐵柱剛要追擊，背後傳來一陣劇痛，一顆子彈穿透了他的左肩。
    他咬牙轉身擊斃偷襲者，再看時，山本和朱秀蘭已經不見蹤影。
    控製室的門緊閉，窗戶也被百葉窗遮擋。
    劉鐵柱檢查彈藥，隻剩最後兩個彈夾。
    定時炸藥還有十五分鍾爆炸，他必須在這之前救出朱秀蘭，並確保守衛不會發現和拆除炸藥。
    他環顧四周，發現天花板上有一條通風管道。
    忍著肩傷，劉鐵柱攀上貨架，撬開通風口蓋板，鑽了進去。
    管道狹窄黑暗，劉鐵柱隻能靠手肘，一點點向前移動。
    汗水流進眼睛，肩傷讓每一次移動都像刀割。
    終於，他透過通風口縫隙看到了控製室內的情況。
    山本正在用無線電呼叫支援，朱秀蘭被綁在椅子上，嘴角流血但眼神依然倔強。
    控製台上，毒氣釋放倒計時還剩十三分鍾。
    劉鐵柱估算著距離，突然發力踹開通風口，整個人墜入控製室。
    落地的瞬間，他一個翻滾躲開了山本的射擊，同時甩出匕首，精準命中山本持槍的手。
    山本慘叫一聲，手槍落地。
    劉鐵柱撲上去，與他扭打在一起。
    兩人撞翻了控製台，儀器火花四濺。
    朱秀蘭趁機用椅子砸暈了一個想偷襲的日軍，又用牙齒解開繩索。
    "定時炸藥！"劉鐵柱在搏鬥間隙大喊道："還有十分鍾！"
    朱秀蘭立刻撲向控製台，試圖關閉毒氣釋放程序。
    但係統已經被鎖定，需要密碼才能停止。
    山本狂笑著將劉鐵柱壓在身下："你們都會死在這裏！大日本帝國..."
    劉鐵柱一記頭槌砸中山本鼻子，趁他吃痛翻身而起，抄起地上的槍托，重重砸在他太陽穴上。
    山本像破布袋子一樣，癱軟下去。
    "係統被鎖定了。"
    "需要四位數密碼。"
    朱秀蘭焦急地嚐試各種操作。
    劉鐵柱看了眼牆上的日曆，今天是12月8日。
    "試試1208。"
    朱秀蘭輸入數字，係統發出刺耳的警報聲，密碼錯誤。
    "天皇生日428"劉鐵柱想起日軍的習慣。
    再次錯誤。
    倒計時隻剩七分鍾。
    外麵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增援的日軍正在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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