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鐵柱帶著"考古隊"進山，一路上刻意放慢腳步，觀察著這幾個人的一舉一動。
    "王教授，你們這次考察的是哪個朝代的東西？"劉鐵柱裝作閑聊，眼睛卻盯著對方的手腕。
    "哦，主要是明清時期的軍事遺址。"王教授推了推眼鏡，笑容和煦，"聽說這一帶以前是土匪盤踞的地方，我們想研究下當年的防禦工事。"
    劉鐵柱點點頭，心裏冷笑。
    明清遺址？黑風寨是解放後才被剿滅的，這幫人連基本曆史都沒查清楚。
    隊伍裏一個戴眼鏡的年輕人一直東張西望，時不時掏出個小本子記錄。
    劉鐵柱故意落後幾步，瞥見本子上畫的是地形圖，標注了幾個紅圈，全是當年日軍秘密據點的位置。
    "劉隊長，前麵是不是有個山洞？"王教授突然指著遠處。
    "有，不過早塌了。"劉鐵柱眯起眼，"怎麽，你們對山洞感興趣？"
    "隻是聽說有些文物可能藏在裏麵。"王教授笑了笑，眼神卻飄向隊伍裏一個壯碩的男人。
    那人一直沒說話，但右手始終按在腰間，像是隨時準備拔槍。
    劉鐵柱心裏有數了，這幫人根本不是考古隊，而是衝著日軍留下的東西來的。
    天色漸暗，劉鐵柱提議紮營休息。
    夜裏，他假裝睡著，耳朵卻豎著聽動靜。
    果然，淩晨兩點，帳篷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確認他睡著了？"是王教授的聲音，但語氣冰冷，完全不像白天那個文質彬彬的學者。
    "放心，我在他水裏加了點東西。"壯漢低聲回答。
    劉鐵柱心裏一凜，幸好他根本沒喝那水。
    等腳步聲遠去，他悄悄摸出帳篷，借著月光，看到那幾個人正往山洞方向摸去。
    他悄悄跟上，發現他們竟然搬開了堵住洞口的碎石，露出一個鏽跡斑斑的鐵門。
    "找到了！"眼鏡男興奮地低聲說，"山鬼大人說的沒錯，東西果然還在。"
    劉鐵柱聞言瞳孔一縮，
    山鬼，果然是那幫人。
    劉鐵柱屏住呼吸，看著王教授掏出一把鑰匙，打開了鐵門。
    門後是一條幽深的隧道，牆壁上還殘留著日文標語，"軍事重地，嚴禁入內"。
    "快，把東西搬出來。"王教授指揮道，"天亮前必須撤。"
    劉鐵柱悄悄後退，繞到山洞側麵，找到一條狹窄的縫隙鑽了進去。
    隧道裏黴味刺鼻，地上散落著鏽蝕的子彈殼和破碎的玻璃瓶。
    拐過一道彎，眼前豁然開朗，一個巨大的地下倉庫，十幾個木箱整齊堆放著，上麵蓋著防雨布。
    王教授幾人正撬開其中一個箱子，裏麵赫然是軍火。
    嶄新的步槍、手榴彈，甚至還有幾門迫擊炮。
    "媽的，日本人當年藏了多少東西？"壯漢低聲咒罵。
    "不止這些。"王教授冷笑，"山鬼大人要的是那個。"
    他指向倉庫最深處的一個鐵櫃，上麵貼著封條，“絕密實驗品”。
    劉鐵柱心頭一跳， 難道是當年日軍留下的生化武器？
    眼鏡男小心翼翼地打開鐵櫃，取出一個金屬箱，箱體上印著骷髏標誌。
    "就是它！"王教授激動得聲音發顫，"快，裝進背包裏。"
    劉鐵柱知道不能再等了。
    他猛地從陰影裏衝出，一槍托砸在壯漢後腦勺上。
    "誰？！"王教授大驚，轉身拔槍，但劉鐵柱的槍口已經頂在他腦門上。
    "考古隊？"劉鐵柱冷笑，"你們找的文物挺特別啊。"
    眼鏡男嚇得癱坐在地，但王教授卻突然笑了："劉隊長，你以為就你一個人聰明？"
    話音剛落，劉鐵柱背後傳來拉槍栓的聲音。
    "別動。"一個陰冷的聲音響起，"否則打爆你的頭。"
    劉鐵柱緩緩回頭，看到洞口站著三個人，清一色的衝鋒槍，領頭的正是獨眼龍。
    "黑山狼的餘孽？"劉鐵柱眯起眼。
    "聰明。"獨眼龍咧嘴一笑，"可惜聰明人死得快。"
    槍聲在山洞裏炸響，子彈擦著劉鐵柱的耳朵飛過。
    他一個翻滾躲到木箱後，抬手兩槍，放倒了最前麵的匪徒。
    "殺了他！"獨眼龍怒吼，"東西必須帶走。"
    劉鐵柱借著木箱掩護，快速更換彈匣。
    眼鏡男想跑，被他一把拽住："想活命就趴下！"
    王教授趁機衝向鐵櫃，抱起金屬箱就往隧道深處跑。
    劉鐵柱抬手一槍，子彈擦著他的肩膀過去，但沒能攔住他。
    "媽的！"劉鐵柱罵了一句，正要追，獨眼龍的火力已經壓製過來。
    "劉鐵柱！"獨眼龍獰笑，"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劉鐵柱沒廢話，一顆手榴彈甩過去，轟然巨響中，山洞劇烈搖晃，碎石簌簌落下。
    "山洞要塌！"眼鏡男尖叫。
    劉鐵柱趁機衝出去，一槍擊斃獨眼龍身邊的匪徒，但獨眼龍反應極快，一個側滾躲開，反手就是一梭子子彈！
    劉鐵柱悶哼一聲，左臂中彈，鮮血瞬間浸透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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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咬牙繼續射擊，逼得獨眼龍連連後退。
    "你跑不了！"劉鐵柱冷聲道。
    獨眼龍突然狂笑："你以為我在乎，山鬼大人萬歲。"
    說完，他猛地拉響腰間的手雷。
    "操！"劉鐵柱撲向隧道深處，爆炸的氣浪將他掀飛，重重撞在牆上。
    煙塵彌漫中，山洞開始坍塌，巨石砸落，堵死了出口。
    劉鐵柱咳出一口血，艱難地爬起來，發現隧道深處還有微弱的燈光。
    王教授還沒跑出去。
    他咬牙追了上去，拐過一道彎，終於看到王教授正拚命推著一扇鏽死的鐵門。
    "結束了。"劉鐵柱舉槍瞄準。
    王教授回頭，臉色慘白："劉隊長！我們可以合作，山鬼的秘密比你想象的更大。"
    "沒興趣。"劉鐵柱扣動扳機。
    槍響，王教授倒地，金屬箱摔在一旁，箱蓋彈開
    裏麵不是生化武器，而是一份泛黃的地圖，上麵標注著太行山脈深處的十幾個紅點，每個紅點旁邊都寫著龍脈節點。
    劉鐵柱撿起地圖，瞳孔驟縮，將染血的地圖塞進懷裏，拖著受傷的左臂向洞口爬去。
    坍塌的岩石堵死了大部分通道，隻有一條狹窄縫隙透著微弱光亮。
    他拔出刺刀，一點點撬開碎石，汗水混著血水砸在塵埃裏。
    "劉隊長！"縫隙外傳來小菊的呼喊，"你在裏麵嗎？"
    "後退！"劉鐵柱用盡全力推開最後一塊石頭，刺眼的陽光讓他眯起眼。
    小菊和三個民兵正端著槍警戒，看到他渾身是血地爬出來，少女立刻撕開急救包。
    "考古隊呢？"民兵班長張大山緊張地問。
    "死了。"劉鐵柱咬著繃帶打了個結，"匯報給上麵，讓他們派工兵來，山洞裏有日軍遺留軍火。"
    等張大山跑遠，劉鐵柱才掏出地圖："認識這個嗎？"
    小菊的手指在"龍脈節點"四個字上顫抖："這是爺爺當年畫的。"
    "程老伯？"
    "嗯。"小菊指向地圖最北端的紅點，"這裏就是黑風寨後山的祭壇位置。 "她突然噤聲，驚恐地抬頭，"劉叔，這些地方現在都是禁區。"
    劉鐵柱心頭一震。
    地圖上十二個紅點，有七個赫然標注在軍區雷達站，彈藥庫和戰備洞庫的位置，最東邊的節點，甚至畫在師部大院後山。
    "先回村。"他收起地圖，傷口突然劇痛，子彈還留在肌肉裏。
    村衛生所的老大夫剛取出彈頭，朱秀蘭的輪椅就碾過門檻。
    她臉色比往常更蒼白，手裏捏著份電報："上頭急令，讓你立即歸隊。"
    劉鐵柱展開電報，落款是周參謀長，但字跡略顯僵硬。
    電文內容更是蹊蹺，讓他單獨前往師部匯報，不得攜帶任何繳獲物品。
    "你怎麽看？"他低聲問。
    朱秀蘭的指甲掐進掌心："老周從不用繳獲物品這種說法，他隻會寫戰利品。"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想到那個缺了小指的"老周"。
    "我去。"劉鐵柱係好武裝帶，"你和小菊按地圖查最近的節點。"
    "不行！"朱秀蘭抓住他的手腕，"這是調虎離山，他們真正的目標是……"
    話還沒有說完，窗外傳來引擎聲。
    三輛軍綠色吉普車停在曬穀場，車上跳下六個穿65式軍裝的戰士，領頭的上尉亮出證件："劉鐵柱同誌，奉命接您去師部。"
    劉鐵柱注意到他們武裝帶扣得鬆散，正規軍絕不會這麽邋遢。
    更可疑的是，其中兩人右手虎口有老繭，那是長期使用日式南部手槍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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