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橋臉色一沉，揮手示意手下上前。
    兩個壯漢端著湯姆遜衝鋒槍逼近，黑洞洞的槍口指著劉鐵柱胸口。
    "別打死。"高橋用日語吩咐，"顧長官要活的。"
    劉鐵柱假裝沒聽懂，右手的短刀微微調整角度。
    他的餘光掃向洞內，神龕後的石板已經嚴絲合縫，老鍾他們應該安全了。
    就在兩個槍手離他還有三步遠時，劉鐵柱突然暴起.
    右手的短刀閃電般擲出，正中左邊槍手的咽喉,同時他矮身翻滾，躲過另一把衝鋒槍的掃射，順手抄起地上燃燒的鬆明，狠狠砸向第二個槍手的麵門。
    "啊！"槍手慘叫著捂臉後退，衝鋒槍走火打中了同伴。
    高橋怒吼著開槍，子彈擦著劉鐵柱的肩膀飛過。
    他趁機撲向最近的屍體，搶過那把湯姆遜衝鋒槍，一個點射打爆了洞口的馬燈。
    黑暗降臨。
    槍聲、慘叫、咒罵混作一團。
    劉鐵柱貼著岩壁移動，每次開槍都換個位置。
    子彈打光了，就撿死人的武器，最後連石頭都成了武器。
    不知過了多久，洞內隻剩下粗重的喘息聲。
    劉鐵柱摸到高橋的屍體旁，撿起那把南部十四式手槍，彈匣裏還有三發子彈。
    他的右臂已經疼得失去知覺，嘴裏斷牙根的蠕動感越來越強，像是有什麽東西要破體而出。
    但此刻他顧不上這些，礦坑裏的朱秀蘭還在等，地下的rs7隨時可能被激活。
    洞口透進一縷晨光。劉鐵柱踉蹌著走出去，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山路上橫七豎八躺著十幾具屍體，遠處礦坑方向騰起詭異的粉紅色霧氣，霧氣中隱約有電光閃爍。
    更可怕的是，地麵在微微震顫，像是有什麽龐然大物正在地底蘇醒。
    劉鐵柱攥緊手槍，向著礦坑方向邁出第一步。
    就在這時，他嘴裏的斷牙根，突然爆發出一陣劇痛！
    一股無形的波動，從牙床深處擴散開來，震得他眼前發黑。
    與此同時，礦坑方向的粉紅霧氣猛地一滯，像是感應到了什麽，竟然開始向他的位置流動。
    "共振。"劉鐵柱突然明白了，他嘴裏的蓮芯還活著，而且正在和礦坑深處的某個東西產生共鳴。
    顧明遠要找的從來，就不隻是朱秀蘭，還有他。
    粉紅色的霧氣像活物般蠕動，貼著地麵向劉鐵柱爬來。
    每靠近一寸，他嘴裏斷牙根的刺痛就加劇一分，仿佛有根燒紅的鐵絲在牙床裏攪動。
    劉鐵柱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右手緊攥著南部十四式手槍，槍柄上還沾著高橋的血。
    礦坑就在三百米外的山坳裏，入口處站著兩個穿白大褂的身影，正對著霧氣指指點點。
    地麵又傳來一陣微顫，比剛才更明顯。
    劉鐵柱甚至能聽到地底深處傳來的悶響，像是某種巨型機械在緩緩啟動。
    "操。"他咬著牙，強迫自己邁步。
    右腿的箭傷已經結痂，但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更糟的是右臂灼傷的皮膚開始潰爛，黃膿混著血水順著指尖往下滴。
    七十米，霧氣突然加速流動，如同嗅到血腥的鯊魚，猛地向他撲來。
    劉鐵柱本能地抬手遮擋，卻見那詭異的粉紅色煙塵在距離他三步遠的地方驟然停住，像撞上了無形的牆。
    "共振頻率未達標。"
    斷斷續續的日語，從礦坑方向飄來。
    一個白大褂正對著手持式儀器皺眉，另一個則瘋狂搖動手柄，給某種設備供電。
    劉鐵柱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但直覺告訴他，自己嘴裏的蓮芯和礦坑裏的東西，產生了某種對抗。
    粉霧停住，正是因為兩股波動互相抵消。
    這是個機會。
    他貓腰鑽進路旁的灌木叢，忍著枝條抽打傷口的疼痛，迂回著向礦坑側麵移動。
    每靠近一米，牙根的刺痛就加劇一分，像是有人用鑿子往骨頭縫裏釘釘子。
    三十米。
    礦坑的全貌終於清晰，入口處堆著沙袋，架著一挺歪把子機槍。
    兩個白大褂身後的空地上，立著個巨大的金屬框架，上麵纏滿電線和玻璃管，中央是個透明容器，裏麵漂浮著團血肉模糊的東西，正隨著手柄搖動發出微弱的紅光。
    劉鐵柱瞳孔驟縮，那團血肉的形狀，像極了一個被剝了皮的人腦。
    "朱秀蘭。"
    他幾乎能確定，那容器裏漂浮的就是從朱秀蘭太陽穴下取出的蓮芯，顧明遠把它當成了啟動rs7的鑰匙。
    "頻率......提升......"
    白大褂的喊聲突然急促起來。
    劉鐵柱感到嘴裏猛地一疼，像是有什麽東西在牙根深處爆開，他下意識捂住嘴，指縫間滲出黑血。
    更可怕的是，那團停滯的粉霧突然劇烈翻騰，如同被無形之手攪動，竟開始緩緩後退。
    "共振成功了！"白大褂興奮地大叫，"快通知顧長官。"
    劉鐵柱知道不能再等了，他舉起手槍，瞄準搖手柄的白大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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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子彈打穿了那人的太陽穴。
    另一個白大褂驚叫著撲向沙袋後的機槍，劉鐵柱的第二槍卻打偏了，隻擦破了他的耳朵。
    "敵襲。"
    礦坑深處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劉鐵柱知道自己的位置已經暴露，索性從灌木叢裏躍出，一邊開槍一邊衝向金屬框架。
    "砰！砰！"
    最後兩發子彈打碎了玻璃容器的基座，那團漂浮的血肉啪嗒掉在地上，紅光瞬間熄滅。
    粉霧驟然潰散！
    "八嘎！"
    怒吼從礦坑裏炸響，顧明遠帶著五個持槍的手下衝出來，白大褂被血染紅了一半，金絲眼鏡後的眼睛瞪得幾乎裂開。
    "劉鐵柱。"他的中文標準得可怕，"你毀了我二十年的心血。"
    劉鐵柱丟下空槍，從腰間抽出繳獲的日軍短刀："是你殺了三百多個孩子。"
    顧明遠突然笑了，那笑容讓劉鐵柱想起毒蛇吐信："不，我隻是回收實驗材料。"他拍了拍手，"帶上來。"
    礦坑深處傳來鐵鏈拖地的聲音，兩個壯漢架著個人影走出來，是朱秀蘭。
    她的太陽穴上纏著滲血的繃帶，臉色慘白得像紙，眼神渙散沒有焦點。
    更可怕的是，她脖子上套著個金屬項圈，上麵連著電線，一直延伸到礦坑深處。
    "你知道嗎？"顧明遠的聲音帶著殘忍的愉悅，"真正的蓮芯從來不在腦子裏。"
    他猛地扯開朱秀蘭的衣領，鎖骨下方，赫然有個和劉鐵柱牙根老鍾脖頸上一模一樣的蓮花烙印。
    "在這裏。"顧明遠的手指按在烙印中心，"這才是共振器，你嘴裏的隻是接收端。"
    劉鐵柱的視線模糊了一瞬，牙根的劇痛突然變得有規律起來，像是在呼應朱秀蘭鎖骨下的烙印。
    顧明遠從口袋裏掏出個小巧的金屬盒，按下開關，"讓我們完成最後的共振。"
    "嗡………"
    一種超越人耳極限的尖嘯，驟然爆發！
    朱秀蘭的身體猛地繃成弓形，喉嚨裏擠出非人的慘叫。
    她鎖骨下的烙印亮起刺目的紅光，皮膚下的黑色紋路如同活物般蠕動。
    與此同時，劉鐵柱嘴裏的斷牙根徹底爆開，半截黑色金屬物噴射而出，帶著血絲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叮當"聲。
    更可怕的是，整個鷹嘴峰開始劇烈震顫，地底深處傳來連綿不斷的悶響，像是無數齒輪開始咬合。
    rs7啟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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