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暗巷突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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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兩個日本人同時掏槍。
劉鐵柱一腳踹開門,盒子炮搶先開火。
高個子胸口綻開血花,矮個子滾到實驗台後還擊。
子彈打在玻璃罐上,腥臭的液體噴了一地。
二虎撲上去扭打,劉鐵柱直衝裏間。
鐵門沒鎖,裏麵是間辦公室。
他踹開文件櫃,最底下抽屜有個暗格,整整齊齊碼著十幾本賬簿。
外麵槍聲停了,二虎滿手是血衝進來:\"撤!警報響了!\"
劉鐵柱扯下窗簾布裹住賬簿捆在背上。
兩人衝出辦公室時,矮個子屍體旁的對講機正嘶啦作響:\"各單元注意,入侵者在b1病理科!\"
電梯不能用了,他們原路跑回樓梯間,頭頂傳來密集的腳步聲。
劉鐵柱推開防火門縫往外看,隊日本兵正順著樓梯往下衝!
\"走這邊!\"二虎拉開通風管道格柵。
兩人鑽進管道爬了十幾米,前方出現岔路。
左邊管道傳來日語呼喝聲,右邊黑洞洞的不知通向哪。
\"賭一把!\"劉鐵柱鑽進右邊管道。
爬了約莫百米,管道突然向下傾斜。
兩人控製不住速度,順著管壁滑下去,重重摔在水泥地上。
手電光掃過,是個停屍間。
幾十張鐵床上蓋著白布單,冷氣颼颼地往骨頭縫裏鑽。
二虎突然指著角落:\"看!\"
那輛擔架車,白布單下露出hs09的編碼牌。
劉鐵柱掀開布單,倒抽涼氣,躺著的是個穿學生裝的少年,胸口微微起伏,脖子上插著輸液管。
\"活的樣本?\"二虎聲音發顫。
警報聲由遠及近,劉鐵柱扯掉少年身上的管線:\"帶他走!\"
後門突然被撞開,三個持槍守衛衝進來。
二虎猛推擔架車撞翻一個,剔骨刀捅進另一個肚子。
第三個守衛的子彈打在劉鐵柱背上,賬簿擋住了。
劉鐵柱回身兩槍解決守衛,背上火辣辣地疼。
三人衝出停屍間,外麵是條貨運通道。
盡頭鐵門半開著,能看見外麵的小巷。
眼看要逃出生天,巷口突然橫著衝出輛黑色轎車。
車窗搖下,伸出支衝鋒槍。
\"趴下!\"劉鐵柱把少年按進垃圾堆。
子彈暴雨般潑來,打得磚屑亂飛。
轎車副駕門打開,下來個披鬥篷的身影,手裏端著南部式手槍。
\"把賬簿交出來。\"鬥篷人的聲音像鈍鋸木頭,\"山本大佐饒你們全屍。\"
二虎突然從垃圾堆後躍起,手裏攥著冒煙的手榴彈:\"操你祖宗。\"
轟隆巨響中,轎車被掀翻。
鬥篷人敏捷地滾進牆角。劉鐵柱趁機拖著少年衝進對麵裁縫鋪,二虎捂著流血的胳膊緊跟進來。
\"賬簿。\"二虎喘著粗氣,從懷裏掏出個燒焦的布包,\"剛撿的。\"
劉鐵柱解開背上包袱,心涼了半截,最上麵幾本賬簿被子彈打穿,燒得隻剩半截,鬥篷人的腳步聲已在門外。
裁縫鋪的後門,被插銷鎖死。
劉鐵柱一腳踹開板門,外麵是堆滿染缸的窄院。
鬥篷人追到院門口,衝鋒槍掃射打得染缸噗噗冒泡。
\"上房!\"劉鐵柱把少年扛上肩。
二虎踩著染缸蓋翻上牆頭,伸手來拉。
劉鐵柱剛把少年遞過去,右腿突然一麻,子彈擦過大腿,血瞬間洇濕褲管。
他咬牙翻上牆,三人滾進隔壁的棺材鋪後院。
鬥篷人緊追不舍,子彈追著腳後跟打進棺材板。
\"分開走!\"劉鐵柱把半焦的賬簿塞給二虎,\"帶這小子去保安團。\"
\"不行!\"
\"這是命令!\"劉鐵柱猛推他一把,\"賬簿要緊。\"
二虎紅著眼,拽起少年鑽進貨堆。
劉鐵柱抓起棺材鋪的斧頭,劈開側門衝進暗巷。
鬥篷人果然追了過來。
劉鐵柱拖著傷腿七拐八繞,鮮血在石板路上滴成線。
跑到死胡同時,他背靠磚牆喘氣,子彈隻剩最後一顆。
腳步聲在巷口停住,鬥篷人慢慢走進來,槍口穩穩指著劉鐵柱:\"賬簿。\"
\"在火葬場呢。\"劉鐵柱咧嘴一笑,\"有種去拿。\"
鬥篷人扣動扳機的刹那,劉鐵柱猛蹬牆麵撲出去。
子彈擦著耳朵飛過,斧頭狠狠砍在對方左肩。
鬥篷人悶哼一聲,衝鋒槍脫手。
兩人在汙水溝裏扭打。劉鐵柱掐住對方喉嚨,另一隻手去扯鬥篷。
布料撕裂聲裏露出半張臉,刀疤從眉骨劃到嘴角,正是聚福茶樓縱火那晚的領頭人。
\"是你!\"劉鐵柱的指甲摳進疤痕。
刀疤臉突然屈膝頂在他傷口上。
劇痛讓劉鐵柱手上鬆勁,刀疤臉趁機掙脫,抓起塊碎磚砸向他太陽穴。
眼前發黑的瞬間,暗巷口傳來汽車急刹聲。
有人用日語大喊:\"別開槍!抓活的。\"
刀疤臉咒罵一聲,翻身跳過矮牆消失。
劉鐵柱掙紮著爬起來,看見巷口停著輛軍用卡車,十幾個日本兵正跳下車。
他踉蹌著鑽進牆洞,發現是家澡堂後廚。
滿屋蒸汽中,兩個搓澡工嚇得僵在原地。
劉鐵柱扯下晾著的浴袍裹住血腿,混進剛散場的浴客裏。
前廳亂哄哄的,穿和服的日本商人和本地人擠在櫃台結賬,沒人注意多了個瘸子。
劉鐵柱低頭穿過人群,突然被隻胖手拽住。
\"劉隊長?\"澡堂老板瞪圓眼睛,\"您這是?\"
\"借件衣裳。\"劉鐵柱摸出兩塊大洋,\"再給碗熱湯。\"
半碗羊湯下肚,腿上傷口總算止住血。
劉鐵柱換上老板給的舊棉襖,從後門溜出澡堂。
剛拐過街角,身後就傳來砸門聲,日本兵追到澡堂了。
保安團駐地是回不去了,他想起夜鶯在老榆樹胡同,瘸著腿往北市場挪。
榆樹胡同安靜得瘮人,14號院門大開,門口扔著王氏的破頭巾。
劉鐵柱心裏咯噔一下,拔槍貼牆摸進去。
堂屋桌椅翻倒,地上有拖拽痕跡。
裏屋炕席被掀開,露出個黑黢黢的地窖口。
\"夜鶯?\"劉鐵柱壓低聲音。
地窖裏傳來悶響。
他掀開蓋板跳下去,手電光裏照見被捆成粽子的王氏和夜鶯。
兩人嘴裏塞著破布,夜鶯的傷腿又滲出血來。
劉鐵柱割斷繩子,王氏剛能說話就哭起來:\"那幫天殺的,搶走了油紙包。\"
\"什麽油紙包?\"
\"就......就陳大栓留下的日誌。\"王氏哆嗦著,\"夜姑娘藏炕洞裏的。\"
夜鶯吐掉嘴裏的布:\"刀疤臉帶人來的,三個賬簿在不在?\"
劉鐵柱搖頭:\"燒了一半,剩下的二虎帶走了。\"
三人爬出地窖。
夜鶯突然指著炕沿:\"看!\"
幾滴新鮮血跡,從炕沿滴到門口。
劉鐵柱循著血跡追到胡同口,在排水溝裏撿到個帶血的銅煙嘴,是陳大栓的遺物。
\"他們往東去了!\"夜鶯扶著牆,\"追!\"
血跡在城隍廟後街中斷了。
劉鐵柱正發愁,廟牆根竄出個半大小子:\"劉隊長,二虎哥讓我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