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薛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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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陳修手裏終於多了一把家夥。
造型古樸,又透著一股子猙獰勁兒的火銃,就這麽實實在在地握在了他手中。
銃身修長,暗沉沉的,泛著金屬特有的冷光,入手沉甸甸的,那種紮實感,瞬間就讓人心裏頭多了一份底氣。
為了這玩意兒的彈丸,陳修可是費了點功夫,特意找了些鉛塊來。
熔化,化成鉛水,再小心翼翼地倒入特製模具。
等鉛水冷卻凝固,一枚枚圓滾滾的彈丸就成型了。
他沒嫌麻煩,又耐著性子,把這些彈丸一個個打磨光滑,力求大小均勻,這樣才能保證射擊的精準度。
這些小小的鉛丸,將是這火銃最鋒利的牙齒,用來撕開敵人的防線。
陳修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將火藥和彈丸填入槍膛。
動作輕柔得就像是在對待什麽易碎的珍寶,每一個步驟都格外謹慎。
他心裏清楚,這火銃威力是有了,可這鉛製的彈丸,對付皮糙肉厚的野獸還行,真要碰上那些刀槍不入的黑維克蠻子,怕是有點不夠看。
怎麽才能再提升點威力呢?陳修琢磨著。
突然,他腦海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丹田空間裏的那個神秘熔爐。
說不定,能用那熔爐來淬煉一下彈丸?
想到就幹,陳修立刻行動起來,小心翼翼地將一顆顆彈丸投入丹田空間內的熔爐。
靈氣火焰瞬間包裹住彈丸,炙烤起來。
肉眼可見的,彈丸開始變得通紅,表麵隱隱浮現出一層淡淡的靈光,那是陳修將自身的靈力注入其中。
賦予它們更強大的破壞力!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每一顆彈丸都像活過來了一樣,內部蘊藏著一股爆炸性的力量,仿佛隨時都會破膛而出。
成了!
陳修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
裝上淬煉的彈丸。
他手指輕輕扣動扳機。
“砰!”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火銃猛地一震,一股濃烈的硝煙味瞬間彌漫開來。
那經過熔爐淬煉的彈丸,如同流星一般,撕裂空氣,帶著尖銳的呼嘯聲,狠狠撞擊在不遠處的一棵樹木之上。
“哢嚓!”
樹木應聲而斷,斷口處焦黑一片,木屑四濺,觸目驚心,仿佛被某種恐怖的力量瞬間撕碎。
嘶——
這威力!
陳修倒吸一口涼氣,這火銃的威力,簡直超出了他的預期,怕是能趕上二階圓滿境武修的全力一擊了吧!
“接下來,該找個合作的商家了。”
陳修的目光銳利起來,如同鷹隼一般,牢牢鎖定了一個目標——鄴城薛家的兵器行。
薛家,在鄴城那可是煉器界的金字招牌,世代傳承的煉器技藝,精湛得沒話說。
他們家的大本營,就坐落在鄴城西門外的虎踞山上,規模宏大,據說有數百個熔爐和鍛造台,日夜不停地打造各種武器和護具。
虎踞山的曆史,更是能追溯到鄴城建城之初,薛家祖上,最早就是靠著發現南山豐富的鐵礦起家的,一步步做成了邊境重鎮的武器供應商。
陳修揣著精心打造的火銃,徑直來到了鄴城薛家最大的門麵——淩威兵器行。
他邁步走進店門,兵器行內各種刀槍劍戟,琳琅滿目,看得人眼花繚亂。
他直接走到櫃台前,衝著一個夥計問道:“哥們兒,陳武在嗎?我是他哥,陳修。”
那夥計抬眼打量了陳修一番,眼神裏帶著幾分疑惑和審視。
“陳武?”他嘀咕了一聲,似乎在回憶,“你等著啊。”
說完,夥計轉身就朝內堂喊了一嗓子:“陳武!有人找!說是你哥,陳修!”
沒過多久,陳武就從後堂一路小跑出來,臉上堆滿了驚喜,看見陳修,三步並作兩步就迎了上來。
“哥!真是你啊!你怎麽來了?傷怎麽樣了?沒事了吧?”
陳修看著自家弟弟那關切的模樣,心裏頭暖洋洋的,笑了笑,抬手拍了拍陳武的肩膀,故意輕鬆地說:
“瞧你說的,我能有什麽事兒?皮外傷而已,早就好的差不多了。這不是來瞧瞧你,順便辦點事兒。怎麽樣?這幾天在這兒還習慣不?”
“我都挺好的,哥,你沒事就成!”
陳武咧嘴一笑,憨厚勁兒又上來了,隨即想起正事,連忙問,“哥,你剛說來辦點事兒?什麽事啊?”
“我弄了件新奇玩意兒,想找你們管事的看看。”
陳修也沒賣關子,直接說明來意。
“新奇玩意兒?兵器嗎?哥你等等,我這就帶你去找張管事。”
陳武一聽,眼睛都亮了,拉著陳修就往內堂走。
一進內堂,陳修就看到一個穿著綢緞,下巴上留著一撮八字胡的中年男人,正舒舒服服地坐在太師椅上,那架勢,頗有幾分掌櫃的派頭。
陳武小聲地跟陳修說,這就是這兒的管事,張彪。
張彪眼皮子都沒怎麽抬,隻是隨意掃了陳修一眼,見他穿著普通,不像是什麽有錢人家的少爺公子,語氣裏就帶上了幾分輕慢和傲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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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陳武說的,帶著什麽新式兵器來的?”
陳修倒也沒在意他的態度,開門見山道:“正是,我這兒確實有件新式兵器,想跟貴店談談,看能不能合作。”
張彪聽了,嘴角立馬撇了撇,露出一絲不屑的笑意,輕蔑地說:
“新式兵器?嗬,這位小兄弟,你怕是沒見過世麵吧?我們淩威兵器行,那可是鄴城頭一份兒的兵器鋪子,什麽好東西沒見過?就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也敢說自己有什麽新式兵器?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陳武一聽張彪這話,頓時急了,趕緊上前一步,想替陳修辯解幾句:“張管事,我哥他真不是開玩笑的,他帶來的兵器,真的很厲害,您就看一眼吧,又不吃虧。”
“你給我閉嘴!”
張彪眼睛一瞪,衝著陳武就吼了一嗓子,聲音那個叫一個尖利, “這兒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一個小小學徒,也敢插嘴管事的事?反了天了你!我看你小子是皮癢了!還不趕緊滾下去,幹你的活去!”
陳武被罵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尷尬地站在那兒,想說點什麽,又不敢,隻能低著頭,偷偷看了陳修一眼,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灰溜溜地退到一邊。
陳修看著弟弟那副畏畏縮縮的樣子,心裏頭頓時不是滋味,一股酸楚湧上心頭,暗暗握緊了拳頭。
等著吧,總有一天,他要讓陳武挺直腰杆,再也不用看人臉色,過這種寄人籬下的日子!
他壓下心頭的火氣,深吸一口氣,將一直抱在懷裏的火銃遞了過去,語氣沉穩地說:“張管事,話別說太滿,東西好不好,試試就知道了。這兵器名為火銃,威力巨大,絕非尋常刀劍可比。您不妨先看看,再下定論也不遲。”
張彪一臉不耐煩地接過火銃,拿在手裏掂了掂,眼神更加輕蔑了,冷笑道:“就這玩意兒?黑漆漆的一根棍子,也好意思說是兵器?還威力巨大?
我看你是窮瘋了吧,想銀子想瘋了!就你這破爛貨,也想跟我們淩威兵器行談合作?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做夢去吧!”
說著,他像是丟垃圾一樣,隨手把火銃扔在了桌子上,發出“哐當”一聲響,那聲音,仿佛帶著嘲笑,嘲笑陳修的自不量力。
“張管事,您還沒試過呢,怎麽就知道它不行?” 陳修皺起了眉頭,語氣也冷了幾分。
“試?” 張彪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誇張地大笑起來, “哈哈哈……就這破玩意兒,也配讓我親自試?我說你這小兄弟,腦子沒問題吧?你以為你是誰啊?煉器宗師?還是什麽了不起的大人物?
告訴你,我們淩威兵器行,隻賣精品,懂什麽叫精品嗎? 你這垃圾,連給我們鋪子裏的刀劍提鞋都不配! 來人,送客!”
陳修心裏頭火苗子噌噌往上冒,要不是顧忌著陳武,他真想直接掉頭走人。
但想到這火銃是他費盡心思才做出來的,他不甘心就這樣被人當成垃圾一樣對待,還是想再爭取一下。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帶著幾分好奇:“這是什麽兵器?看著倒是挺新鮮的。”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身穿華麗錦袍的年輕男子,正慢悠悠地走了進來。那男子個子不算高,甚至可以說有些矮小,但身上卻帶著一股子上位者的氣勢,讓人不敢小覷。
他一雙三角眼微微眯著,眼角天生就往下垂,配上他緊抿的薄唇,總給人一種陰沉沉的感覺。
來人正是薛家的大少爺,薛陽。
薛陽今天正好心血來潮,到自家的兵器行來轉轉,沒想到剛進門就碰上了這麽一出鬧劇。
那張彪一看到薛陽,剛才還囂張跋扈的嘴臉瞬間就變了,跟變戲法似的,立馬換上了一副諂媚的笑容,點頭哈腰地迎了上去。
“哎呦,少主,您怎麽來了? 這點小事兒,哪用得著您親自跑一趟啊! 這小子,拿著個不知道從哪兒撿來的破爛玩意兒,說是新式兵器,非要跟咱們談合作,這不是胡鬧嗎?我正要讓人把他轟出去呢!”
薛陽擺了擺手,示意張彪退到一邊,然後徑直走到陳修麵前,饒有興致地拿起桌上的火銃,仔細端詳起來。
“這兵器,是你做的?” 薛陽把玩著火銃,漫不經心地問道。
陳修點了點頭,簡潔地回答:“是我做的。”
薛陽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拿著火銃翻來覆去地看了又看,手指還在槍身上輕輕摩挲著,感受著上麵的紋路和質感,又掂了掂重量,似乎對這其貌不揚的黑鐵棍子來了興趣。
“這火銃的構造,的確有點意思,跟市麵上常見的兵器大不一樣,說說是啥原理?這槍管…材質也挺特別的,你是怎麽弄出來的?”
薛陽一連串地發問,語氣雖然平淡,但卻帶著一種探究的味道。
陳修言簡意賅:“威力巨大,遠超弓箭。”
薛陽笑了笑,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光說不練假把式,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才知道。不如,咱們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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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修正等著這句話呢,立刻應道:“正有此意。”
他熟練地裝填好火藥和彈丸,瞄準了不遠處的一塊厚鐵板,然後,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砰!”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瞬間炸開,整個內堂都仿佛震動了一下。
火銃猛地向後一震,陳修隻覺得虎口一陣發麻,一股濃烈的硝煙味迅速彌漫開來。
他顧不上查看火銃的情況,連忙看向那塊鐵板。
隻見那足有半寸厚的鐵板上,赫然出現了一個拇指粗細的彈孔,彈孔邊緣焦黑一片,周圍還布滿了蜘蛛網般的裂紋,鐵屑四處飛濺,散落了一地,場麵觸目驚心。
薛陽的三角眼微微眯起,眼中終於閃過一絲真正的震驚,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讓人捉摸不透他此刻的心情。
他走到鐵板前,彎下腰仔細查看了一番,手指在彈孔邊緣摩挲著,似乎在感受那股殘餘的力量。
片刻後,他直起身子,轉過頭,看向陳修,語氣平靜地說道:“這火銃,威力確實驚人,有點意思。說吧,你打算怎麽合作?”
陳修見薛陽終於認可了火銃的價值,心中也鬆了一口氣,開門見山道:“我提供火銃,你們薛家負責銷售。除去成本,利潤五五分成!”
“五五分成?”
薛陽聞言,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陳修會開出這樣的條件,隨即眼底閃過一絲陰鷙,臉上卻依舊掛著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這位小兄弟,你知道我薛家每天的流水是多少嗎? 你這火銃,雖然有點意思,但想跟我們薛家五五分利潤,未免也太異想天開了!
這樣吧,二八分成,你二我八! 你要知道,我薛家在鄴城的銷售渠道,那是獨一份兒的,多少人擠破頭都想跟我們合作,光是這渠道的價值,就遠超你這破銃本身!”
陳修聽了薛陽這番話,心裏冷笑一聲,這薛家果然夠黑,一張口就想拿走八成利潤,真當他是冤大頭呢?
他搖了搖頭,語氣堅定地說:“二八分成太低了,四六分成,我四你六,這是我的底線。”
陳修心裏清楚,薛家雖然勢大,但他手裏的火銃,絕對是獨一無二的利器,他們肯定不想錯過。
而且,他也不是完全沒有退路,大不了就換一家合作,或者自己單幹,他相信,隻要火銃足夠好,就不怕賣不出去。
薛陽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三角眼眯成了一條縫,眼底的陰狠也毫不掩飾地流露出來,他語氣冰冷地說:“年輕人,口氣不小啊。我薛家在鄴城的勢力,你怕是還沒搞清楚吧?
這樣,看在你這火銃還有點用處的份上,我再退一步,三七分成,你三我七,這已經是看在你的麵子上,給出的最大誠意了。”
陳修依舊搖頭,寸步不讓:“四六分成,我四你六,這是我的底線,少一分都不行。”
“你!”
薛陽眼中怒火一閃,但很快又被他強行壓了下去,他陰惻惻地笑了笑,語氣裏帶著一絲威脅,“年輕人,做人不要太貪心。我薛家能看上你的火銃,那是你的福氣。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想跟我薛家合作,連門檻都摸不著? 我勸你還是好好考慮考慮,別不識抬舉,自誤前程!”
陳修聽出了薛陽話裏的威脅之意,但他絲毫不懼,隻是淡淡一笑,說道:“多謝大少爺提醒,不過這分成的事,恕難從命。若是薛家沒這個誠意,那這火銃,我隻好另尋買家了。”
說完,他拿起桌上的火銃,轉身就走,沒有絲毫留戀,那背影,透著一股子決絕。
陳修一走,內堂氣壓驟降,薛陽那張臉,陰沉得簡直能擰出墨汁來。
張彪戰戰兢兢湊上去,聲音壓得極低:“少主,就…就這麽讓他走了?要不要…小的派人去……”
他邊說邊比劃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眼神那個狠啊。
薛陽眯縫起三角眼,眼底寒光一閃,快得像錯覺。
火銃的威力,他心裏明鏡似的。
這玩意兒要是玩得好,鄴城這潭死水,怕是要被攪渾了。
但,這種寶貝,隻能姓薛!絕對不能落到外人手裏,更何況是個毛頭小子。
他薛家,向來是順昌逆亡的主兒。拉攏不成?那就——鏟除!
就算這火銃要麵世,也得是他薛家說了算,蓋上薛家的戳!
至於陳修?
嗬嗬,敢跟他薛陽談條件,活膩了吧!薛陽心裏盤算開了,火銃的圖紙,必須到手。
陳修這條小命,也留不得!
“不用你的人。”薛陽聲音冷冰冰的,像淬了冰,“髒。”
張彪一愣,沒敢接話,隻覺得後背涼颼颼的。
薛陽三角眼掃過來,盯著張彪,“傳令下去,鄴城所有兵器行,這段時間,誰他媽敢收他的火銃,就是跟我薛家過不去!”
“小的明白!明白!”
張彪點頭哈腰,心裏暗爽,嘿,這下那小子要倒黴了。
“還有,”
薛陽頓了頓,語氣更沉了,“派人,暗中盯死他。我要知道他每天幹什麽,見了什麽人,去了哪裏,一五一十,都給我報上來。”
“是!保證辦妥!”張彪腰彎得更低了。
薛陽看著陳修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像毒蛇吐信子。
“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陳修跟陳武道別後,心裏說不失望是假的。
拿著火銃,跑了一下午,結果碰了一鼻子灰。
不過,倒也沒啥氣餒的。
他緊了緊手裏的火銃,眼神賊亮,是金子總會發光的,好東西,不怕沒人要!他的火銃,肯定能找到識貨的金主。
隻是,接下來的幾天,現實啪啪打臉。陳修把鄴城大大小小的武器鋪子跑了個遍,愣是沒一家願意跟他合作的。
不是嫌棄他的火銃是“破爛”,就是直接把他轟出來。
陳修這才意識到,薛陽這廝,在鄴城的勢力,比他想的還要恐怖。
恐怕是暗地裏下了黑手,把整個鄴城的兵器市場都給封殺了。
“真他娘的,夠絕!”陳修忍不住低聲咒罵一句,眉頭緊鎖。這下,有點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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