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人心渙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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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陳修忙著收拾黯刃營這爛攤子的時候。
鄴城中心,一場更為壓抑的對峙,無聲蔓延開來。
張萬鈞,張家家主,平日裏為人低調,極少在人前現身。
此時的他,穩穩坐在馬背上。
脊背挺得筆直,像一把出鞘的千年古劍,生出三分不怒自威的世族家主風儀。
他身上穿著三階蛇鱗軟甲,是用劇毒黑鱗蛇的鱗片做的,輕巧又結實,刀劍都難傷它分毫。
陽光灑下,蛇鱗軟甲泛著內斂的光澤,外罩灰色長袍,更顯得他這個人,文雅又霸氣。
他身後,幾百個張家護衛,像石頭一樣杵在那兒。
全副武裝,兵器都握在手裏,一聲不吭,就這麽築起了一道人牆,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
隻待一聲令下,便可爆發出雷霆萬鈞之勢。
王林,就站在張萬鈞旁邊,此刻他也穩坐馬背之上,身姿沉穩如磐石,仿佛一切盡在掌握。
他目光,冷冷盯著對麵的第二、三軍團。
要不是皇甫烈軍命牽製他們,他早衝過去幹了。
他身後的第四兵團,早已就位。
最前排,是盾兵。
盾牌像堵牆,豎立在那裏,他們身軀穩得像山,呼吸也很輕,眼神,卻堅定如鐵。
仿佛沒有什麽,能撼動他們組成的鋼鐵防線。
盾牌後,長槍如林。
丈八長槍,寒光閃爍,槍尖,幽幽地,像是毒蛇吐信。
長槍兵隊列肅穆,鴉雀無聲。
隻有風,偶爾吹動槍纓,發出細微的聲響。
他們像是沉默的死神,等待著收割生命的時刻到來。
更後方,弓箭手們,早就完成了準備。
弓已拉滿,箭已上弦。
箭矢冰冷,箭頭,對準了對麵。
一聲令下,萬箭齊發,傾瀉而下,將吞噬一切膽敢冒犯的敵人。
反觀薛家那邊,氣氛就凝重多了。
薛禦天緊緊攥著奔雷刀。
刀身之上,隱隱有雷聲在咆哮,金色的電弧像是活了一樣,纏繞其上。
即使刀身上已經有了幾道細微的裂痕,也遮不住四階聖兵的威勢,鋒芒依舊絕世。
傳說這把刀,可是聖人當年征戰中州的佩刀,裏麵蘊含著雷霆之力,輾轉流落到了薛家,成了鎮族之寶。
開山斷嶽,那都是小意思,絕非凡鐵能比。
薛禦天和薛洪,都是眉頭緊鎖,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時不時,兩人就交換個眼神。
目光裏,全是憂慮和不安。
遠處祭祀塔那邊的喊殺聲,震天響。
可聽在他們耳朵裏,卻像是隔著一層霧,模模糊糊的,讓人心裏沒底。
軍主那邊,到底戰況如何?
計劃,真能像想的那樣順利?
他們心裏,七上八下的,總覺得要出點什麽岔子。
那份焦灼,就跟火苗子似的,一點點燒著他們的耐心。
他們身後第二、第三軍團,說白了,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平時訓練就稀爛,軍紀更是稀鬆平常。
再加上周衍,長期苛扣軍餉,底下的兵早就怨聲載道了。
讓他們守城牆,湊合還能行,真要拉出來硬碰硬,那就是一群紙老虎。
更別提,軍裏頭那些死忠周衍的百主千戶們,早被龍淵司的人神不知鬼不覺地給收拾了。
現在剩下的,要麽是暗地裏投靠了皇甫烈的,要麽就是牆頭草,風往哪吹往哪倒。
這節骨眼上,葉卿兒又派人到處散播消息,說周衍勾結黑維克蠻子、血煞門,還要血祭鄴城——
這等消息如同利刃一般,瞬間斬斷了軍營裏那脆弱的士氣,使其徹底瓦解。
士氣那叫一個低迷,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吧唧的。
士兵們臉上,寫滿了疲憊,迷茫,還有藏不住的怨氣——就差直接寫上“爺不幹了”這四個大字了。
薛禦天和薛洪,論個人武力,絕對是頂尖高手。
可要他們在領軍布陣,統禦三軍之上,那真是抓瞎。
純粹是被趕鴨子上架,硬著頭皮頂上去的。
貪狼星使一向迷信個人武力,他篤信修為高深者,自然能夠勝任任何職位,領軍布陣也不在話下。
結果,大錯特錯。
領軍作戰,統禦三軍,需要不僅是強大的個修為,更需要卓越的戰略眼光,精妙的戰術指揮,以及凝聚人心的領袖魅力。
而這些,恰恰是薛禦天和薛洪所欠缺的,也是貪狼星使所忽略的。
風,輕輕吹過鄴城中心,戰場上壓抑的氣氛,卻紋絲不動。
就像一塊巨大的石頭,沉甸甸壓在所有人胸口。
死亡的陰影,良知的拷問,都在逼迫著他們。
求生的本能,終於開始占據上風。
誰願意為了一個叛徒,一個瘋子,白白送死?
人心,已經散了。
就在這風雨飄搖,人心惶惶之際,張萬鈞動了。
他緩緩策馬上前。
他腰杆挺得筆直,目光溫潤,卻又帶著一種看透人心的力量。
他掃視對麵陣營,不緊不慢,仿佛春風拂過大地,想要安撫那些躁動不安的心。
“薛禦天家主,薛洪二當家。”
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裏。
帶著一種讓人信服的,沉穩的力量。
“兩位都是明白人,現在局勢,還看不清嗎?”
張萬鈞語氣平和,甚至帶著一絲惋惜。
“周衍勾結邪魔歪道,要血祭鄴城,這種喪盡天良的事兒,天理難容啊。”
“兩位何必為了這麽個奸賊,搭上自己性命?”
他的話,像春雨一樣,潤物細無聲,落在士兵們幹渴的心田上。
一絲溫暖,一絲希望,悄悄滋生。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那麽好說話。
王林緊隨其後,也策馬上前。
他那氣勢,跟張萬鈞的溫文爾雅完全是兩個極端。
如果說張萬鈞是那種綿裏藏針,笑麵虎型的,那王林就是一把出鞘的刀,鋒利得能直接割破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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