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三章——比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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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帳中
    周忠罡和郭海慧正在聊家常,兩人從小時候一起練功上學,再到後來的沙河之戰,最後又聊了一些未來的事。
    “墨玉麒麟求見。”外麵的侍衛喊道。
    周忠罡和郭海慧的回憶也到此刻而結束,周忠罡說道:“讓他進來吧。”
    侍衛為周文軒掀起了簾子,周文軒走進了主帳,他將腰板挺直,表情嚴肅,右手握成拳,捶在了左邊的胸膛上。其身後跟著一位女子,少女身體肅立,兩手相扣在一起,右手在上放於左腰側,微微俯身屈膝,行了一個標準的女子禮。
    周文軒說道:“墨玉麒麟攜賬下幕僚公孫悠揚,拜見父帥。”
    周忠罡微微一愣,他打量了一下跟在周文軒身後的女子,這女子氣質淡雅,衣著端莊,與華朱雀和瘋魔邪兔恰恰相反。
    周忠罡好奇問道:“這丫頭是什麽身份,怎麽為父之前沒有見過?”
    公孫悠揚說道:“回天威大帥,小女本是罪將公孫覺家的養女,如今是墨玉麒麟殿下的賬下幕僚,為我家殿下打點一些軍中的瑣事。不求像朱雀堂主和三位聖姑一樣揚名極北,但求為殿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以此來贖犯下的罪過。”
    “切,原來是叛將公孫覺的女兒。我說大侄子,你辦事前能不能走點心,她一個叛將之女沒被發配邊疆就很不錯了,你怎麽還將她帶在身邊?”郭海慧問道。
    周文軒辯解道:“姑姑先別生氣,公孫悠揚的價值可遠遠大於一座複興城,此次決戰更是破敵之核心,故此文軒才將她一直帶在身邊的。”
    “你...”
    “哎,行了行了。”周忠罡朝著郭海慧擺了擺手,隨後他問道,“文軒啊,正好趕上飯時了,留下來陪為父吃一口東西吧。”
    周文軒拱手道:“稟父帥,文軒此番是來獻計的。”
    “哦?為父給了你三天的時間,這才第一天你就已經想出辦法了?”周忠罡有些難以置信。
    周文軒將一張部署圖鋪在了周忠罡麵前的案台上,以此同時郭海慧也湊了上來,她也十分好奇是什麽樣的妙計。
    周文軒為兩人講解道:“父帥且看,這裏是後穀,也是我們決戰的戰場。父帥應先將玄騎營和呂家營調離大營,三日之內昭兵必定會來劫營,到時候父帥隻需要帶人逃進後穀即可,沿途在留下幾位將軍佯裝殿後。等到昭軍逼近之時,敵人已成驕兵,而我軍也是到了背水一戰、絕境逢生的地步。到時候我軍率先發動攻擊,玄騎營和呂家營從後麵堵住出口,全殲敵軍主力。此戰昭軍必敗,我軍必勝!”
    “等等,且不說你這計策有多大的風險。你說的都是建立在敵軍來劫營的情況下,現在的問題是敵軍死守城池,根本不出來迎戰,就更不要說來劫營了。”郭海慧很快就看出了其中的問題,她說道。
    聞言周文軒嘴角微微上揚,他給公孫悠揚使了個眼色,公孫悠揚馬上將那封書信呈了上來。周文軒說道:“姑姑無須擔心,有昭帝國北冥天王的調令在此,離安城中的守軍一定會來劫營的。”
    郭海慧拿起了書信看了一遍,隨後她的表情馬上就變得嚴肅了起來,她說道:“表哥,信中寫到北冥晃親自點兵三萬,發往擺陶城,我們是不是也該向二哥申請支援?”
    周忠罡搶過書信看了一遍,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不過隨後他便發現了一些端倪,“不對,這信有問題,這信上有些墨還沒幹,不像是快馬加鞭送往離安的。這信是從哪裏截下來的?”
    周文軒答道:“回父帥,此信是公孫悠揚尋著北冥晃的字跡仿寫出來的,文軒正欲將此信送去離安,以助計策的實施。”
    “一個姑娘家,居然能寫出這麽一手好字,難得,真是難得。”周忠罡感歎道。
    周文軒說道:“不止於此,這位公孫姑娘擅取百家之長,能夠仿寫出許多大儒們的字跡。當初在鐵馬山,就是她模仿著二伯的筆跡,將海微叔叔騙回奉天盟的。”
    “當真?”周忠罡疑問道,隨後他吩咐伺候在一旁的將士,“快點研墨,拿紙筆過來。”
    “是。”身邊的將士忙應道。
    這時郭海慧攔住了那名將士,她說道:“算了,還是我去吧。”
    說罷,郭海慧起身取來文房四寶和盛水的水盂。她先是將一張宣紙鋪在了周忠罡的麵前,隨後將筆杆搭在筆架之上。這些可都是周忠罡的寶貝,不論是質軟潤滑的羊毫,還是堅挺流利的狼毫,用的皆是最上等的材質,隨便一杆都是千金難求。
    接下來是研墨,郭海慧用取水的小銅勺舀了一點放入硯堂,小巧的玉手握著墨錠,輕輕地在硯堂中畫著圈,細細研磨著。
    此情此景,不禁讓郭海慧回想起了兩人年少時的事,那時的周忠罡還沒有認識木子青,每天陪伴在周忠罡身邊的,一直是她這個表妹。兩人經常呆在一起,年輕時的郭海慧很是黏人,跟在周忠罡身後經常一跟就是一整天,有時更是跟著周忠罡一起回龍崗,一住就是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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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的郭海慧可是郭袖香的心頭肉,每次郭海慧一來龍崗,郭袖香就讓人準備很多好吃的。郭海慧也很喜歡自己的這個姑姑,她爹爹走得早,所以姑姑一向很疼她。
    受了周忠罡的影響,郭海慧也開始習武練氣,白天周忠罡頂著太陽修煉時,她就拿起手帕為表哥擦汗。晚上月亮升起,周忠罡開始點著竹燈練習書法,而郭海慧就陪在他身邊,像個研墨丫鬟一般為他換筆研墨。
    周忠罡拿起一杆香檀木筆杆的毛筆,筆勢雄奇,字態橫生,手腕流轉間如同千軍生在筆下。寫下了一行“天生與吾,非隕即昌!”
    這張狂的八個大字可有著不小的來頭,傳說是當年兵聖人在初出茅廬的時候,用狼毫在一塊老岩碑上所刻,並自稱是為自己刻下的墓誌銘。
    周忠罡抬眼道:“怎麽樣小姑娘,在你眼裏我這字如何?”
    公孫悠揚低頭看了一眼周忠罡的字,隨後回複道:“回大帥的話,大帥的字比起極北之地的書法大家,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公孫悠揚身為罪將之女,怎麽敢妄自評價大帥的字呢。”
    周忠罡看向郭海慧笑了起來,而郭海慧也陪著笑了幾聲,隨後周忠罡轉回頭說道:“哈哈,你這丫頭還挺謙虛。那這樣吧,先前我兒說你擅取百家之長,你不妨也寫上一段,給本帥看看。”
    聞言公孫悠揚轉頭看向周文軒,似是在征求意見。
    “哎,你不用看他,我這個當老子的說話,他一個小輩還敢有什麽意見不成?你就放開了寫給本帥看看吧。”周忠罡說道。
    “是,小女遵命。”公孫悠揚微微屈膝行禮道。
    隨後公孫悠揚走上前來,她用左手撫在右手腕的下方,擋住滑下來的衣袖,右手則是去取筆。公孫悠揚選了一杆精致的狼毫,另起一張宣紙落筆。
    與周忠罡的瀟灑豪放不同,公孫悠揚的每一個字都寫得很是吃力,短短一行字竟然寫了一炷香的功夫。隨著最後一個字寫完,豆大的一顆汗珠從額頭滾下,公孫悠揚趕忙那起手帕去擦汗。
    與此同時,周忠罡的眼神都驚呆了。因為公孫悠揚在宣紙上也隻寫了八個字。同樣的字跡、同樣的風格、同樣的“天生於吾,非隕即昌!”
    周忠罡難以置信地將兩張宣紙舉了起來,反複的對比著。自他練字開始,近三十年來還沒人能將他的字跡模仿到這般境界,甚至到了若不仔細看,連他本人都辨別不出來的地步。
    這時公孫悠揚說道:“讓大帥見笑了,大帥的字實在是獨樹一幟,僅僅模仿了短短幾字,就已經累得不成樣子。”
    “妙,妙啊。”周忠罡激動地念叨著,隨後他問道:“你的書法學了多少年了?”
    公孫悠揚答道:“回大帥,小女自幼便開始學習書法,至今已有十個年頭了。”
    “好啊,真是個好苗子。”周忠罡讚賞道,隨後他轉身看向周文軒,“文軒啊,為父今天和你要一個人。”
    周文軒已經猜出了周忠罡想要說什麽,旋即回複道:“父帥可是想要公孫悠揚?若是父親想要,那孩兒自然不會多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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