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曉傑來幫熬糖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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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住院回來了。我叫鄭三子用鐵鍬砍壞鼻梁子,到富錦住院處,住了十一天院回來了。回來了,俺娘看我回來了,激動地哭了,說,哎,家軍你可算回來了,咋住這麽多天醫院呀,都給娘惦記死了。俺娘問我,說,家軍你這鼻子砍哪了,叫娘看看來。俺娘說看,我就摘下來口罩,叫俺娘看,俺娘看,我用手指摸著鼻梁子醫生縫的針眼,我給俺娘解釋著,說,你看吧,這,這,這,都是王大夫給用針縫的針眼,這縫的線,剛拆掉。俺娘看了,嚇的說,哎,乖乖乖乖呀,乖乖乖乖呀,我得乖乖呀,這家夥的,這鄭三子,為了幾個工分,就這樣砍咱,這可真是夠狠的了。
    俺娘看完了,我坐那炕沿上。俺爹說,家軍,咱回來時,王大夫再三的告訴咱,你回來,得帶口罩,要注意風啥的,你上炕裏吧。你坐這炕沿上,離這裏屋門太近,誰來回走道,開門帶風,影響你的鼻子痊愈。俺爹說,我歎了一口氣,哎的一聲,說,這咋辦呀?害怕風,這春天,還有好多事等著我呢。
    “那你再著急也不行啊,家軍。你這有病,這鼻子叫人家砍壞了,這可不是小事啊,你得看好啊,看好不留下殘疾,這可是你一輩子的大事啊?”俺爹說,就是啊,你看你同學,王玉,那上學,下課同學鬧著玩,叫老高家那小祥子,搞大洋釘子,眼睛給紮瞎了一隻。
    “哎,要像那樣,那一輩子不就完了?”
    “完了,他娘,要不咱家軍在七天拆了線,就要回來,說在醫院煩躁。我趕快問王大夫,我說,兄弟,俺家軍要回去,你看行嗎?我大夫說,不行不行,再住兩天再住兩天。這不,我和家軍又住了兩天嗎?今天,咱家軍要出院的時候,王大夫又趕快給咱找了兩個口罩嗎?告訴咱家軍,這幾天,在家,沒事就在屋裏。要是有事了,要出去,就帶上口罩嗎?”
    “帶上,就帶上吧。醫生說了,就按著醫生說 的辦吧。”
    下午了,醫生給拿的藥,也吃完了,我坐那兒,想著鬼使神差一樣,自己一個好端端的人,叫人家砍壞了,半個多月了,不能上隊裏幹活,少掙半個多月的工分,心裏就有焦躁起來。焦躁,心煩,就想起了前一段,王老師和付國林找我到富山當老師,李曉傑叫我給她二妹補課的事來。
    “娘,我問你,這十幾天,我去富錦住院,我沒在家,咱家沒來人嗎?有沒有人來找我的?”
    “找你,找你?”俺娘說著,想想,說,找你來人嗎?怎麽沒有啊?你這令不丁一問,還給我問住了,那是你剛走第二天吧,誌明來了,他來是問你的傷,在咱這大隊診所看的怎麽樣?還有一個事,那是三四天吧,你同學付國林來了,來,你的同學來,還是想問你,能不能,去富山教學去。除了這兩件事,再有就是和你處對象的李曉傑來了,她來了了,她上回領來的二妹子也來了。來了還拿著書,看樣子是想叫你給講課,還是幹啥?後來,一聽小六子說,你叫鄭三子給砍壞了,住院去了,她就再沒說教你講課的事。她坐一會,說要走,給我說,娘,等著我上富錦醫院看我家軍哥去。我說,你不用去,你去你不知道你家軍哥去富錦哪個醫院了,你去了,到富錦了,也不好找啊?
    “嗨,娘,看來,我還行啊,我還是有人緣的啊?”
    “有人緣,那可是的,你平時都能幫她們,她們還能忘記你啊?”
    “不能忘記,娘,我給你說呀,我覺得呀,人呀,在人世間一輩子,就應該要多做好事,多做有利於人民的事。你還記得一九五九年秋天吧,那是在河南褚廟,有一天,我二哥出去要飯,天快黑了,天還下大暴雨,電閃雷鳴的,大雨下的像瓢潑的似的,我二哥,要飯,走在大街上,叫大雨給澆懵了,在大街上,嗷嗷的哭。叫在那住的一個老頭看到了,冒著大雨,給俺二哥領到他家,等著大雨過去了,小雨還沒停,看天黑了,人家給俺二哥一個大地瓜,又頂著雨,給俺二哥送回去嗎?”
    “是,就這個事,那老頭,冒著大雨救助你二哥的事,家軍,咱一輩子呀,我都忘不了人家呀?這是咱家還窮,現在還沒錢,我想了,以後,咱的日子要是能過好了,咱就應該回關裏家,去河南褚廟那看看人家去。”
    我們年輕人,有個火熱的心,革命時代當尖兵,哪裏有困難,哪裏有我們,赤膽忠心為人民。
    外麵誰唱歌呢?我和俺娘正說著話呢,有人唱著歌向俺家走來。唱著唱著走進俺家的院子,一會聽著進屋了。
    “屋裏有人嗎?”
    “有人,你誰呀,是趙曉月呀?”
    “哎。二嬸,是我,還有鄭誌明,周三子,家軍回來了吧?”
    “回來了,趙曉月,誌明,還有誰都進屋吧。”
    “進屋?來了,聽說你上午回來了,我們就想來看你,那我們得把隊裏的活幹完呀?這不,我們又趕著車往地裏送糞去,走到你們這房後了,過來看看你,你鼻梁子叫鄭三炮砍壞治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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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我,快坐下,快坐下。你們忙,曉月,誌明,三子,你們沒時間就不用過來。我這鼻梁子,治療了,十幾天,現在傷口,拆線了,愈合還得有個過程。慢慢康複唄。”
    “我們年輕人,有個火熱的心,這是誰唱呢?這些人咋這麽有文化呢?”
    “呀,外麵又來人了?我出去看看。”趙曉月說著就走出門口去看,一看是李曉傑,喊道:“李曉傑。李曉傑,你怎麽來了?”
    “我怎麽來,這是老馬家,就興你們來,不準我們來嗎?”
    “行,行行行。老同學,還是那麽厲害?”
    “行,我給你們說,我老遠就看見你們了,你們幾個趕著馬車,拉著糞,把車趕到老邱家那邊了,你們把車趕到那,把車靠邊一停,就跳下車,唱著歌,哼著小曲,我們是共產主義接班人,就來了。”
    “呀,李曉傑行啊?會跟蹤偵查了。”
    “會跟蹤偵查了,這麽說吧?我對於你們的詭秘行動了如指掌。”
    “呀呀呀呀,李曉傑,真能吹,你 可別吹了,我問你,我來看老同學,家軍,你來幹啥來了?你這麽個大閨女,該找婆家了吧?”
    “趙曉月,家軍哥是你同學,不也是我同學嗎?找婆家,趙曉月,我可不用你操心了。我早就有婆家了。”。
    “你有婆家了,李曉傑,你婆家是誰呀?”
    “是誰,無可奉告。
    ”不告訴我,我給你說,你應該和你家軍哥搞對象。你要和別人搞對象就不對勁了。我記得在咱上學的時候,你不是我們學習小組的,你可有辦法了,你硬擠到我們學習小組的,你不會就問家軍,家軍可沒少幫你啊?”
    “沒少幫我,我家軍哥願幫我呀,我也知道啊;可我就不和家軍哥搞對象啊,氣蒙你呀,你能怎麽的,是吧,家軍哥。”李曉傑說著,笑著一襟鼻子。一轉身,又說道,“家軍哥,鼻梁子治療好了吧?你沒在家,我來了,我聽別人說你被那個壞小子鄭三炮給砍了,我就跑來看你來了,我來,你都上富錦走了,我要去,我問咱媽你去富錦哪個醫院了,咱媽說不知道。叫我別去了,咱媽說你就在家等著吧。”
    “呀呀呀,呀呀,李曉傑,李曉傑,你老婆婆都認了,還說沒搞對象呢。”大家說著,就哈哈大笑起來。李曉傑說,怎麽的,你管的還挺寬呢,你就擎著喝喜酒得了。
    “喝喜酒,好啊,家軍,你好好養傷,我們走了。馬車,往地裏送糞的車還在那邊大道上呢。”趙曉月喊道。
    “好好,歇著吧,家軍哥,大家還等著叫你記工呢。”周三子說著也往外走。
    “好的,好的,趙曉月,誌明哥,周三子,你們慢走。李曉傑,你代我去送送客人。”
    “好的,我送客人,我送客人了。”李曉傑說著笑著。就出來送客人。周三子和誌明說不用送不用送。周三子和誌明說不用送,是對李曉傑不熟啊。而趙曉月就不同了,是同學啊,趙曉月說,還用你送了,我們自己不會走啊。你就等著吧,馬家軍收拾你吧。李曉傑聽到趙曉月說她,順手拿起一根苞米杆子就來打趙曉月,趙曉月騰騰騰跑了。
    客人走了,李曉麗才從那西屋出來,上東屋來,說,家軍哥好。說著還臉紅了。
    “好,坐下吧,曉麗。”
    李曉傑問俺娘,說,媽,我家軍哥,在縣裏醫院住院那指定不能吃好,我給他做點好吃的啊?俺娘一看李曉傑很會來事,說,你做你做唄。正好,咱家還有你幾個弟弟那天推磨,拉的小黃米麵,昨天我又新烀的豆餡。你就用這黏米麵,包這豆餡子,烙兩鍋粘火勺子吧。平時,你家軍哥最願吃粘火勺子了,特別是烙出來那粘火勺子那鉻渣。
    鉻渣,李曉傑說,媽,誰都願吃鉻渣,因為烙粘勺子的時候,那鉻渣粘的油多,香啊。
    “香,曉傑”,俺三隊分的豆油少呀,俺隊要是分豆油,分的像你們二隊那樣,一口人分四五斤,那咱就用豆油炸油炸糕了,那就更香了。俺娘說著就上西屋,拿黃米麵子和豆餡。這李曉傑,就跑過來給我說,家軍哥,你願不願吃油炸糕,你要願意吃油炸糕,明天我再來,我從家拿一瓶子豆油來,給你炸油炸糕吃。
    “你消停點吧,你從家拿豆油,給我炸油炸糕,你可別惹我那老泰山大人了。我這輩子呀,以後啊,能天天吃上你做的苞米麵大餅子我就滿足了。”李曉麗說,就是嘞,要不咱爸那個,我早叫家軍哥姐夫了。
    “哎,行,家軍哥,我去給你烙粘火勺子去。你在這教李曉麗”文言文。你給李曉麗教明白了,李曉麗回家,幫我給你那老丈爺說,也 中用。”
    “啊,你沒看我在這緊得給李曉麗打進步,給他串講賣炭翁課文嗎?”李曉傑聽我這樣一說,笑著說:行,會表現,有進步。
    “哎呀,你快去幹你的活去吧,我們還學習呢,你就去給 粘火勺子,烙的香點,甜點丟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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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咱來學習咱們的,你看書,看課文,賣炭翁,用白話文,就可以解釋為:賣炭的老頭,翁。就是老頭的意思。
    伐薪燒炭南山中,伐,是砍伐,薪,指的是木材,樹木,燒炭,不用解釋了,就是用木頭燒炭,南山中,就是在南山裏。把這句話,連起來,就是,有一個賣炭的老頭,在南山砍伐木材,燒炭。
    “哎,粘火勺子,來了,來了,好了,烙好了,家軍哥,你和大家先來吃吧。品嚐品嚐我烙的香不香,甜不甜。看看我的手藝,能打幾分?我和媽再烙一蓋簾子去。”李曉傑喊著,把烙好的粘火勺子端上來了,讓大家品嚐,他又去外屋地烙去了。
    我吃了,我說好。李曉麗吃一口,說,家軍哥,姐姐,粘火勺子,香,不甜。李曉傑說,不能吧,我嚐嚐,李曉傑趕快跑過來拿一個吃了一口,品品,說,真是不甜呀。不甜,他就喊俺娘,說,媽,咋不甜呀?俺娘說,不甜,孩子,我忘了告訴你們了。這回烀的豆餡,前幾天,咱上供銷社買糖,供銷社沒有糖,紅糖,砂糖,古巴塘都沒有,家裏就有點糖精,有,還是那年俺家你大爺,回關裏山東帶回來的一點,昨天叫我烀豆餡搞裏了,不知道,糖精是年頭多了,失效了怎麽的,就不甜了。不甜,家裏還有十幾個大甜菜疙瘩,我準備給他削吧削吧,哢擦哢擦,弄好,擦成絲,還是切成小細條,熬糖稀呢,熬了糖稀摻豆餡裏,就甜了。熬糖稀,我上午剛從外麵挎來一土籃子甜菜疙瘩,一個凍甜菜疙瘩,我還沒哢嚓好呢,沒想到家軍就回來了。這熬糖稀的事就這沒整成。
    “啊,沒熬成。媽,那甜菜疙瘩不還有嗎?”
    “有啊,我不說了,今天我打算把咱那甜菜疙瘩都削吧哢嚓出來嗎?沒倒出時間來嗎。我看了,這甜菜疙瘩,在外麵凍一冬天了,現在熬糖稀,按著季節雨水剛過,正是好時候,凍甜菜,最能出糖了。等著以後,再往前季節就是驚蟄春分了,等著過了春分,再往前是清明,這凍甜菜”就要化凍了,那就不行了。”
    不行了,過年那幾天,咱都忙啊,要不我就把那甜菜疙瘩哢嚓出來了了。隻要哢嚓好了,用擦板擦絲,還是快的。那熬糖稀是細活,是慢功夫。”
    “就是啊,每年咱家熬糖稀,都是你熬。”
    “那,媽,今天這個時候了,整甜菜時間是不跟趟了吧,那麽的吧,明天早上我早點來,我來我幫著整,我和媽一起把甜菜疙瘩收拾好,熬出糖稀來,再給家軍哥包甜的粘火勺子。行吧,家軍哥?”李曉傑說道。
    我聽著,心裏暖乎乎的,沒想到她這麽上心。“行,那就辛苦你和娘了。”我笑著說。
    李曉麗也在一旁說道:“姐姐,我明天也來幫忙。”
    你來,那你明天就來吧,來了,咱人多,就 哢嚓的快。哢嚓完,我就擦絲。要是上午把甜菜整出來,擦成絲,下午就能熬,熬。慢,得小火。不行我晚上在這住,我也給熬出來。熬出來大家好吃啊。”
    “那行,要是明天熬出來了,咱這還有這些豆餡子呢,那熬的糖稀,放裏,摻摻,就甜了,那再烙出來的粘火勺子就好吃了。”
    李曉傑和俺娘說好了,第二天真的來了,來了,就和俺娘開始收拾,哢嚓凍甜菜疙瘩,下午就開始熬起糖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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