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再見了富錦,再見了第二個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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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時代)
    創業的時代
    本生魯西南,
    三歲出海關,
    富錦十七年,
    揮手又東遷,
    頭次出關為謀生,
    二次東遷為掙錢,
    窮困要改變
    不能老補連
    創業路艱難,
    步步都是關,
    轉眼幾十年,
    舊貌變新顏。
    二哥趕馬車頂著雨給我和家昌哥送到了沙崗,二哥趕車回去了,我和家昌哥,扛著麻袋行李,拎著攜帶的鐵鍬鐵叉包,趕快往沙崗供銷社門口等客車的地方跑去。天也亮了,雨還淅瀝淅瀝下著。供銷社門鎖著,大院子裏光禿禿的,我和家昌哥很想找個地方避避雨,可惜,周圍連個遮擋風雨的地方都沒有。沒有,我和家昌哥把麻袋行李放路旁,在供銷社院子裏空著手走走。風,是東風。下雨的雨腳還不停地從東麵潲來。我仔細看看,供銷社敞開的大院子東側還有一段牆,牆不是很高,能比人高一點。遮擋點東風潲來的雨還是可以的。
    “走,哥,把行李拿那牆根去,那個牆能遮擋點雨,行李搞這路旁不行啊,再搞一會兒,行李就澆濕了。”
    “走,這雨怎麽還下呀?”
    “下,下唄,隻要咱從咱們屯子富樓出來了,咱就不怕了。昨晚上,你從我家走的時候,天就開始掉雨點了。等著你走後,我送我 的朋友,那天就開始淅瀝淅瀝下上了。我擔心一宿啊,我就怕這雨再下大了。”
    “下大,春天一般沒有太大的雨。”我和家昌哥說著,就把行李拎著拿到的了供銷社的牆根。
    “搞這吧?”
    “搞這兒,”家昌哥把行李搞下,靠著牆站著,說,啊,這還行。“還行?我剛才走走,看那也行。”我說著,用手指著供銷社房子的西頭。
    “那行,那離這大道遠呀。咱是等客車的,客車一會兒,從東麵向陽川還是從二龍山開過來了,開車的一看,這是下雨天,這供銷社門口等車的地方沒人,司機一踩油門嗚地一下幹過去了,咱往這跑就不跟趟了。”
    “是啊,我就怕這個事嗎?我選擇這個地方,距離道近,咱能暫時避避雨,又看客車方便。”
    “哎呀,他媽的,我這身上都快叫雨給淋濕透了。”
    “淋濕透了,我身上這衣裳也差不多淋透了。透,透吧,不怕,哥,你看看這天吧,這天上的雲彩,呼呼的往東跑,現在,你看東方就有點發亮了,我看一會這天就能晴了。天晴了,太陽上來了,曬曬,再有點風一吹,這衣服,一會就幹了。”
    “天晴吧,天可晴吧,昨晚上,這一宿我都沒咋敢睡覺,我約莫天還不能有兩點呢,那是俺家的大公雞剛打完第一遍鳴,我就起來收拾行李了。收拾行李,打行李,打完行李,不一會我就扛著行李上西大官道了。我從家出來,就下雨,我這兒,這可叫老天爺凍完了。哎,家軍,你說現在有幾點了,向陽川的客車快來了吧?”家昌哥說著話,還哆嗦著。
    “創業嗎?哥,創業難呀?我說著,往天上看看,想找到能代表時辰的星星二毛楞或者三毛楞來,看看沒有。說,幾點了?咱從家來,昨天說是三點鍾來,其實,今天早上咱來的時候,至少也得有三點二十。咱走到這,也得有四十分鍾。咱到這,又待這麽一會了,現在這麽說吧,有四點半多了吧?
    “四點半多了,四點半多了,我聽人家說,向陽川返回來的的客車,和二龍山的客車,往回返的 時間都是五點。隻是二龍山的路遠點。”
    “對,這樣,那向陽川的客車和二龍山的客車,就 拉開了唄。”
    “那,向陽川的客車先過來,咱就先坐向陽川的客車。哎呀,家軍,我還沒坐過客車大汽車呢?”
    “啊,你沒坐過客車,家昌哥,不能吧?咱在咱關裏家山東來的時候,咱從曹縣到濟寧不是坐大汽車了嗎?”
    “啊,家軍,咱在關裏坐那是大汽車,大解放汽車啊,那不是客車,不能算呀,我說的是到這東北到這富錦這,這客車我 還沒坐過呢。”
    “啊,你說在這,在這呀。那這客車一開始也沒有啊。這客車現在也沒通幾年呀?咱剛來那幾年,別說通客車了,這道都不通。咱來到這好幾年了,這富錦才往下修公路嗎?因為國家給修嗎?官方修的,老百姓都叫這公路,叫大官道。”
    “誒,咱移民來的時候,咱富樓大隊派王文趕一個達馬車,老張趕一個大馬車,上富錦接咱們的時候,隊裏用的是大鐵車。走的是富錦到三角屯,再從三角屯到西大櫃屯,再奔咱屯子,全是走的大地裏,那馬車一會是走水裏,一會是走泥裏呀,那是沒一個正經道?”
    “是,沙崗到富民這段路,是六七年,是六八年公家才修得嗎?”
    “哎,天晴了,天晴了,雨不下了。”道南有人來喊上了。
    “哎,天晴了家昌哥,走看看去。”我和家昌哥說著,就拎起行李往大道上去。
    “晴了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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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來,哥,咱的行李搞這兒。。
    “哎?哎?你們倆是不是等客車的?”道南來人了,向喊我們喊道。
    “是啊?幾點了?”
    “幾點了,五點二十多了,向陽川的客車該來了“五點二十多了!”我和家昌哥對視一眼,趕緊把行李整理好,緊緊盯著東麵的道路。不一會兒,遠遠地就傳來了汽車的轟鳴聲,一輛客車出現在視線中。家昌哥興奮得手都有點抖,“來了來了,這就是客車啊。”客車緩緩停下,司機探出頭,“是去城裏的不?趕緊上車。”我和家昌哥忙把行李搬上車,找了兩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家昌哥好奇地這兒摸摸那兒看看,嘴裏嘟囔著,“這可比大解放舒服多了。”客車發動,平穩地向前駛去。窗外的景色快速後退,我看著家昌哥那新奇的模樣,心裏滿是對未來的憧憬。”
    我和家昌哥坐上的客車,心裏又快樂了很多。心思,生產隊,富樓三隊,我這回走了,你可找不到我了。客車,一會開到了大榆樹。我心想,剛才是坐著馬車,和富樓,富士再見了。這回坐著客車又和沙崗,大榆樹再見了。
    “下車了,下車了,到三百貨了,誰從這下車?客車往前不站了,就直接進客車站了。”
    “我們下車,我們下車,師傅,家昌哥,咱從這下車。”我和家昌哥說著就下了客車。
    我們下了客車,扛著行李往船站走去。我走在前麵領路,富錦正大街是石板鋪的道,我走在道旁的排水溝板上,水溝板下水溝裏的雨水還嘩嘩淌著。
    “呀,家軍,你看人家這城裏多好,下了雨,能從這下麵溝裏排出去。咱啥時候,農村也能這樣啊。”
    “慢慢來,慢慢來,等著國家富裕了,農村也很可能修這排水溝。”我們順著正大街往西走,看到道南正陽飯店,家昌哥說,也不知道我帶了兩個苞米麵大餅子,咱到撫遠,夠不夠吃。
    “這個很難說。哥,這麽的,我也的帶了兩個苞米麵大餅子,咱要怕不夠,那你就去買幾個燒餅吧。我先上船站。看客船來沒來,客船來了,要是開始賣船票了,我好擱那買。”
    “那好,我去買燒餅,你上船站看船去吧。”
    “好,那我用不用給你拿糧票和錢?你帶多少糧票,夠不夠咱倆買燒餅的?”家昌哥說夠。我說要是夠,我就不給你拿了,我該快去船站,買船票去了。我說著就趕緊往船站走。我往船站走,有很多人往船站走。有的喊著快走啊,開江了,哈爾濱大客船來了。有的喊著走啊,上船站看熱鬧去呀。
    我趕到船站,船站還沒開前門呢。大家吵吵著走側門。有的說,這南麵的門不開,這邊的門不是前麵,人家正門是在北邊,麵向大江,外麵的大船來了能看到到哪了,是哪的船站。大家說著,往前走著,我隨著來的人群走到後麵去,一直來到江邊碼頭。一看,嗬,大船小船,客船貨船,靠岸的,不靠岸的,有啟航要走的,有鳴笛靠港的,裏裏外外也得有十幾艘。都緊的忙活自己的事呢。客船正在搭跳板呢。
    “哎,同誌,這船有沒有去同江撫遠的。”有人扛著行李在那邊搭跳板的地方問船了。
    “啊,有有有。”
    “是大船大扒輪子,還是小船呀?”
    “啊,是小船,東方紅11,大扒輪子,現在這剛開江,水瘦,走不了。”
    人家問,我在一旁聽。旅客越來越多了。有人問上同江的,有人問去金得利的,有人問幾點售票的,有人票價是多少錢,有人問幾點能發船。搭跳板的,有的告訴,有的說我們是船上幹活的,你們問事,去船站屋裏谘詢去。在我們這問不準。
    我心思我是第一次出門,我不問,我就看注視他們就可以了。旅客來來往往,一群群,有從碼頭往屋裏去的,有從船站屋裏走出來的。我找了個地方,靠著船站的鐵柵欄,坐下。一會,有倆人走過來,對麵來的人問他,你進船站問幾點賣船票了嗎?“問了,11元8,還是去年那個價。”
    “那也沒漲價呀?有人說今年漲價了?”
    “沒漲。”
    “哎,同誌,你們說的11元8,是到哪的船票呀?”
    “撫遠。”
    “哦,去撫遠,到撫遠那,撫遠有幾站呀?”
    “啊。這客船,這回就到撫遠,我去谘詢,問去不去,下邊 的抓吉,海清,饒河。人家說,等以後,水漲大一些,再去,現在不去。”
    一會兒,家昌來了。“哎,家昌哥燒餅買回來了。”
    “買了,買了十個。十個夠道上吃的了吧?”
    “差不多。來,快歇一會吧。坐這等著,一會就賣票了。”
    “賣票,你沒問一下,到撫遠一張船票多少錢呀?”
    “問了,11元8,一會,就開始售票了。.”
    “11塊8,加上剛才,咱從沙崗坐客車,花五毛錢,這麽說,有15塊錢就能坐到地方了。”
    “哎,等著咱走一趟,什麽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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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誒,家軍,你沒問問,一張去哪的介紹信,可以買幾張船票呀?”
    “啊,這個不用問,我辦手續的時候我問了,要是一家人去,就寫個戶主就行。”
    太陽熱起來了,曬在我穿的潮濕的衣服上,騰騰的冒著熱氣,我坐那,脫了,穿個背心子,我把衣裳用兩個手撐起來,讓太陽曬著。
    “賣票了,賣票了。”有的人從船站買完票,跑出來喊道。
    “走,家昌哥,走去買票去。”
    “咱倆都去嗎?”
    “都去唄,要不,你在這,我的行李也搞這,你看著,我跑去買船票。”
    “走吧,咱倆都去吧。你自己去了,到哪有啥事了,你來叫我還耽擱事。”我們說著來到了船站屋裏,屋裏開始售票了。
    “我買個同江的。”
    “同江的好,下一個。”
    “售票員,我也買個同江的。”買同江的票一個接著一個,偶爾有個買勤得利的,八岔的,金川銀川 的。船票都賣一二十多張了,我才聽到一個人買撫遠的。我聽到那個買撫遠船票的,我在後麵排隊,我聽到了,我用眼睛緊緊地盯住他,他買完,從那售票口走過來,我趕快喊他,我說,哎,同誌,你買的船票是上撫遠的呀?
    “啊,是。”那人一邊答應著一邊看買船票和剩下的錢。我說,哎呀,可算有個伴了,一會搭伴走啊。“啊,還能有。你快買吧,買完就在那個門口排隊上船了。我整我帶的東西去了,到船上等你吧。”
    “好的,好的,謝謝了。”
    我又排了一會,終於輪到我和家昌哥了,我趕緊說道:“買兩張去撫遠的票。”我說著就遞給她介紹信和二十四塊錢。售票員熟練地操作著,遞給我們兩張船票和剩餘的四毛錢。拿到票的那一刻,我心裏既緊張又激動。
    出了船站屋,我和家昌哥扛著行李,又來排號,檢票,排隊上船。排隊上船,旅客一個跟著一個,簇擁著,來到跳板頭上,兩側,一側再驗票,一側看介紹信,我拿著介紹信,遞給那人看,我說這介紹信名是我的,這個是我哥。“好,好好好。過,過過。”
    那人一喊過,我把行李拿著搭在跳板的兩邊的護欄上,悠悠的劃著跑下去,上了“東方紅11”號小船。我跑,家昌哥,跟著跑了下去,一起都上了船。我們上了船,船艙門口有女服務員喊著,“往裏走,往裏走,進船艙,進船艙,船小,甲板上不扛壓。”我說好,好好好。我和家昌哥順著旅客的人群,走進底下一層船艙。
    上船的人越來越多,到處都是,大家都帶著各自的行李,臉上滿是期待。
    南側的甲板上,擠滿人,碼頭上送客的人,賣呆的人,人山人海。碼頭上的人,往下揮著手,說著送行的話語。甲板上的人也揮著手,告訴回去吧。
    隨著一聲響亮的鳴笛,船緩緩啟動,離開了碼頭。江水在船尾泛起白色的浪花,兩岸的景色漸漸向後退去。我和家昌哥,這時才來到甲板上,家昌哥興奮地站在甲板上,迎著風大聲說:“家軍,咱這創業的路算是正式開始咯!”
    “好啊,好,家昌哥,趁著我們都 年輕,創業吧。”
    船在江麵上使足了馬力,船尾卷起一串串巨大的浪花,我站在二層的甲板上,望著漸漸漸離去的富錦,不由得揮著手,故鄉,第二個故鄉,再見吧,十七年了,你養育了我,我落淚了。
    我拭去眼淚,回到船頭,我望著遠方,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在撫遠闖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
    船不停地奔向一個一個碼頭,調整著方向,帶著我們的夢想,駛向未知卻充滿希望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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