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王克耿勒卡丟了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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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克耿當所長了,這是1984年下半年的事了。在上半年,濃陽公社改成了濃陽鎮政府了,這下半年王克耿就當上濃陽派出所所長了。這王克耿高興極了。高興極了,高興的急不可耐。他第一天就想,我都當所長了,我不能就坐在辦公室裏啊,我要坐在辦公室裏,誰能知道我是所長啊。王克耿想好了,一琢磨有了,我這所裏不還有兩個幹警嗎?好,我得走出去,我得叫外勤的小劉陪著我去各單位走一圈,讓他們知道知道我王克耿當所長了。
王克耿琢磨好了,就喊上了,小劉。小劉在隔壁辦公室呢,聽到所長喊他,就急忙跑過來,說,所長你喊我呀,你有什麽事?王克耿喊道:有什麽事?我是所長,你不知道啊?怎麽的,你上班,還不知道上我辦公室請示工作呀?還得叫我叫你啊?小劉說:是,是是是,所長。以後,我上班先來你辦公室報到,請示工作。王克耿聽了厲聲道:“不是報到,是請示工作。”小劉聽了又趕緊連聲說是是。
“是,走,咱倆出去,你陪著我,到這鎮直各單位走一圈,你記得,到了各單位,你要給各單位的領導介紹我,說,王所長來看你們來了,叫他們知道我是所長。”小劉聽了趕忙說是是是,請所長走吧。王克耿聽了說,哎,這還差不多。說著,王克耿有小劉陪著就出發了。出發了,這一天上午,就走了學校,醫院,海陽村,海陽磚廠,這一走,就看到效益了,看到效益了,以後,就天天上午走上了,走上了,還起個美名,叫派出所領導下基層,為群眾排憂解難。
王克耿到各單位走完了,想想,這濃陽鎮還有兩個小賣店呢,我還沒走呢,這小賣店我可不能落下啦。這是這一天下午了,俺爹上撫遠上貨,剛坐大客到家,叫大客車給馱點貨,卸了車,把貨用小推車拉倒小賣店,擺貨呢,貨還沒擺開呢。這王克耿就來了。來了,王克耿這回是自己來的,自己來,他有他的目的,他還沒走到小賣店就喊上了,呀,老馬頭發財了?俺爹看著王克耿來了,說,來,小王,發財,我發啥財呀。王克耿一聽俺爹稱呼他小王,立刻說道:“老馬頭,老馬頭,你稱呼我什麽?小王?我給你說呀,我現在是所長了?”俺爹一聽王克耿說他是所長了,就說,啊,你是所長了?提了,喲,年輕人,幹的不錯呀。
王克耿聽了說,你別說那些漂亮話,你來點實際的,以後你開小賣店還得我保護你呢?俺爹笑著點點頭,“那以後還得多仰仗王所長了。”王克耿雙手抱胸,一臉得意,“你這小賣店啊,以後有啥問題就找我,不過呢,我這保護也是要付出精力的。”俺爹聽出了他話裏的意思,心裏有些不悅,但還是賠著笑臉,“王所長,您看我這小本生意,也沒多少利潤,要不這樣,以後逢年過節,我給您意思意思。”王克耿臉色一沉,“老馬頭啊老馬頭,你這就太不懂事了,我這可是為你這店的安全著想,你就一點表示都沒有?”正說著,一輛貨車停在了小賣店門口,原來是俺爹進的另一批貨。王克耿眼睛一亮,“喲,生意不錯啊,這麽多貨。我看這樣吧,你從這批貨裏拿點出來給我,就當是感謝我以後的保護了。”俺爹眉頭緊皺,剛要開口反駁,這時貨車司機走過來,笑著對王克耿說:“王所長,這貨是給鎮政府采購的,您可不能亂拿啊。”王克耿一聽,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
俺爹看今天要不給王克耿拿點東西,那是過不去了。俺爹就強裝笑臉,說,呀,這還有一箱子好罐頭,是橘子的,你拿走吧,王克耿聽俺爹給一箱子橘子罐頭,就笑了,說,這還差不多,煙呢,我不能光吃罐頭,不抽煙啊?俺爹一看自己上的煙,有繁華煙,有琥珀香。 我爹說,我這可沒有好煙啊,那好煙,北戴河,山海關牌的,長支的,帶過濾嘴的,一盒都九毛八,九毛九,太貴了,我都沒敢上,我上了也賣不動,我覺得,那煙,除了你們這上班的,能買的起,這不上班的,誰也買不起啊。要不,以後,我特意上一條,給你。王克耿一聽,立馬把臉沉沉著說,老馬頭,你這是耍滑頭啊,往外支我呀。俺爹一聽,這小子,我要是不給他拿煙,他是不能走啊。俺爹就說,啊,那,那,我就比這琥珀香還貴點,還 好抽,我給你拿兩盒吧。
王克耿一聽了,厲聲說道:哎呀,怎麽這麽磨嘰啊?你給拿煙就拿唄,還拿兩盒,你在這給我零售呢。俺爹一看 ,沒招,立刻給拿一條琥珀香。
晚上了,俺爹叫六弟弟家海來找我,我去了,俺爹給我說這王克耿來勒卡的事。我聽了沒辦法。我說他是派出所的,咱也不起。俺娘聽了,哭了,掉眼淚了。說,這一箱子罐頭,加上這一條琥珀香煙,你爹去縣裏煙酒公司辦貨,本錢就是三十三塊錢,這次辦了一千一百塊錢的貨,按著百分之十的利潤,才掙一百一十塊錢,這掙的一百一十塊錢,再去掉客車的馱運費,你爹來回坐客車的車票錢,那連一百塊錢都剩不了。家軍,你看這就叫這個姓王的給嘞走了這麽些,這次貨就等於白辦一趟。我聽了,說,白辦酒白辦吧。他是派出所的,他又是所長,咱能惹起他嗎?以前的所長,那個老嶽,剛來時,還叫林業站,來咱家給他派出所沒收柈子呢,那你不要挺著了嗎?家海聽了,說就是啊,王克耿勒卡就勒卡吧,誰叫咱是老百姓了。
“爹,我給你說,下一回,你看王克耿來了,你就趕緊關門,你關了門,用鎖頭鎖上就走。”俺妹妹家榮說道。俺爹聽了,說,你光說關門,你防不勝防,你能知道他啥時候來呀?俺娘說,這勒卡,也不是就派出所一家呀,你躲,你躲的起嗎?
這是7月26號了,派出所給俺爹送 請柬來了,派出所慶八一。晚上了,俺爹拿著請柬來了,問我咋辦,是去還是不去。我說去吧,慶八一是好事,在咱這撫遠縣派出所上班的,和內地不同,內地都是公安的,咱這撫遠,派出所的都是現役兵,他們可能是搞一個軍民聯歡唄。
八一到了,這一天俺爹小賣店也不賣貨了,把小賣店用鎖頭一鎖,就早早地拿五十塊錢去派出所了,俺爹走在路上,還想著,當年當八路軍打勝仗了,和當地群眾聯歡呢。俺爹去了,送去五十塊錢,王克耿收了,王克耿連一根煙都沒給,也沒說坐一會吧。俺爹看看,正好遇到幾個都是來給派出所送錢的,濃陽村的村長老曲,喊俺爹走啊,馬老板,俺爹說,呀,我還是老板了?我這個老板,恐怕就是以前,你們生產隊那個趕馬車的老板子吧?就這樣,俺爹和老曲說著笑話就回來了。
俺爹回來了,俺娘問俺爹,說你不是去派出所慶八一了,咋了,你隨上禮了,怎麽不在那聯歡呀,就回來了。俺爹說,哎,咱是個老農,現在開個小破賣店,咱到哪把錢給人家了,就回來唄。
八一,派出所慶八一,也通知我們學校了,學校校長去了,去了,下午了,我看到校長了,我問去派出所慶八一,搞的怎麽樣啊?校長說:草,慣你臭毛病呢,你把錢送去就得了。
時間過得快,這是10月11號了,時節寒露都過了,天很冷了,一大早上俺爹來了,俺爹進屋就喊上了,我還沒聽明白呢,俺爹就哭上了。我說爹你哭什麽?你不小賣店冷了,該燒爐子了?我給你倒一碗開水,喝了,暖和暖和。你有啥事,你說。俺爹喝了幾口水,說,什麽小賣店冷了,是昨晚上,半夜了,王克耿去小買店了,去到就叫開們,我說天晚了,我不賣貨了。他就咣咣地砸門,我就緊得起來,趿拉著鞋來開門,我還喊著,你等著啊你等著,你有啥事,你再著急,你不得等著我起來嗎?我說著,就金地走,他還沒等著我趿拉著鞋走到小賣店門口呢,就咣當一聲,我就給門砸開了。我聽了很氣憤,我說他砸門能怎麽的?
“怎麽的?進屋就說公安局來人了,叫查夜,我說,查夜你查吧,就我和我老伴在這。他一看我搞錢的那個紙殼箱子有錢,他就叫我拿紙殼箱子給他,我說所長,你叫我拿這紙殼箱子,這紙殼箱子,我就搞幾個錢,這錢還是我昨晚上買點畫,還犯法呀?紙殼箱子我就沒給拿。他說你不給拿我自己拿,他說著就自己到櫃台裏來拿,拿了,他就查錢,挑大票查,查出五十塊錢,查完錢,訓我一頓,說,你不要命了,晚上,你還敢在小賣店裏搞這麽多錢,這鎮銀行信用社,晚上,都不敢搞這麽多現金,你看,你還搞的淨是大票子,十元的,五元的,我看不教訓教訓你是不行了,沒收。”
我媳婦聽到沒收了,趕快問 ,爹,真沒收了?俺爹說,那不真沒收了還有假呀?媳婦喊,你給爹看看,你今天去找派出所,問他,這派出憑什麽沒收人家的錢?
媳婦喊,我沒有吱聲,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我心裏很不是滋味,可是一時想不出辦法來。我說叫爹在這吃飯吧。爹說不吃。我看爹難過的樣子,我說爹,咱吸取教訓吧,以後,晚上,你再賣了貨,收了大票子,十元的,五元的,就趕快搞起來。俺爹說,搞起來,那吃了這一次虧,下回再賣了貨,是指定搞起來了。
晚上了,都八九點鍾了,我為了安慰俺爹的情緒,我去小賣店坐一會。我去坐著,一會就來了幾個買貨的,曲村長,李老師,孫院長,還有清水河村的老黨員縣人大代表於大哥。俺爹說起王克耿勒卡勒卡的事來,於大哥說這王克耿到哪都勒卡。李老師說,王克耿上任所長,他和以前的所長楊寶軍可不一樣了,楊寶軍是真好,就別說勒卡了,你找他辦事,事人家給你辦了,你想感謝他,你給他送東西,他都不要。孫院長說,我找楊寶軍辦過事,辦完事,我請他吃飯他都不去。曲村長說,那才是共產黨的好幹部呢。
時間又過了一段,都立冬了,也是下午了,我擔心俺爹小賣店冷,問去俺爹小賣店看看,我到了小賣店了,王克耿在小賣店呢,我進屋了,他趕快走了,我問俺爹,我說王所長來了。怎麽走了?王克耿說,忙啊,忙。王克耿走了,我問俺爹他又來幹什麽?俺爹說他來幹什麽?他從西麵走過來,就進屋了,進屋就說,沒煙抽了,這不,我剛上的五條北戴河帶過濾嘴的長支煙,我給他拿一條,這不你來了,他就趕快走了。俺爹說,我笑笑,我說這人咋這樣啊?俺爹說,家軍,咱惹不起人家,這小子來了,我就給他點吧。我說行啊?俺爹說,不行你說咋辦吧?咱也不能因為這一點小事去找縣人大呀。
這是農曆十月了,時令大雪都過了,都半夜了,我還在睡夢中呢,俺爹來敲門,找我,說,王克耿又到小賣店砸門了,又拿走五十塊錢。我說他拿走錢,我不叫你把晚上賣貨的大票子,十塊的,五塊的,賣了貨,收了錢,都搞起來嗎?俺爹說我今晚上賣了貨大的票子都搞起來了,他這回來,把一毛一毛的都數上了,硬是湊夠了五十塊錢。我聽了,歎息是說道,這人是盯住你的小賣店了。俺爹說,他不是盯住咋的?濃陽一共三個商店,一個大商店,是運力的,運力他哥運動,在鎮政府當副鎮長,他不敢去。一個是馬會來的小賣店,馬會來的兒子馬廣成也在這鎮政府上班,王克耿他也不敢去慫人家;再一個就是咱這個小賣店了。一共三個商店 ,有兩個,他不敢去的,那就是咱家的小賣店了。他不慫你慫誰呀?家軍,那麽地吧,以後你改行吧,別教學了,你改行也上公安局了,就沒人慫咱們了。我聽了,我說,是啊,我也知道,我教學誰都敢欺負咱。
又過了一段時間,1985年元旦都過去了,這是1月4號了。王克耿半夜又來俺爹的小 賣店砸門。這回砸門,又拿走五十塊錢,他拿走了,到哪轉了一圈,回來了,把錢摔在櫃台上,說給你的錢。俺爹心思王克耿這回可能是學好了,就以為真的把錢還給俺爹了呢,俺爹趕快說,謝謝,謝謝所長。王克耿說你謝什麽,別太臭美了,想的可挺好。喊著,你用這錢給我拿你家的罐頭,挑好的罐頭拿,拿酒,拿幾瓶,再拿火腿腸,我給你說呀,你要按照你進貨的價格拿呀。縣公安局領導來了,你可著五十塊錢給我拿呀。俺爹說行。你說叫我咋拿我就咋拿唄。俺爹給拿完了,這王克耿又喊著,你給我找個東西啊,你不找個東西,不找個家夥事,我怎麽拿呀。俺爹說,我給你找,找個破麻袋行吧?王克耿一看櫃台裏有個塑料大提包,就喊著,得了,就用它裝就行了。俺爹說那提包是我來回辦貨用的。“你辦貨,辦貨,你再買。”王克耿說著,就叫俺爹給他睜開提包,裝東西。裝完,王克耿用提包背著就走了。
第二天,天剛亮,俺爹就來給我說這事了。我說好,這回我們學校學生考完期末試了,我有時間了,我今天就上縣裏去,我到哪,找找縣政府,看看哪個部門管這事。你現在就回去吧,回去,你叫家海,把王克耿這三次拿你錢的時間寫出來,寫完,你用印泥摁個手印。我走的時候拿著。俺爹說,我寫了,公家要判咱不對,坐牢我去。
1985年,1月5號上午,我坐客車到縣政府了,我先找了縣政府,縣政府辦公室的一個人給我說,你到四樓找人大主任趙家和,你向他反映吧。我說謝謝了。我說完,心裏激動極了。我上樓了。我找到了趙家和,我認識他,我給他說了,我還把我弟弟家海寫的條子給他看了,我說趙主任,這是我爹摁的手押。趙主任看了很嚴肅的說,這,這,派出所怎麽這個樣啊。那麽的吧,馬家軍,你到公安局去,你到那找局長郭興祥。我聽了犯難,我說公安局有把大門的,我能進去嗎?趙主任說你去吧,你到哪,誰攔你,你就說我叫你去的,他們能叫你進去。
我聽了趙主任的話,我趕緊向公安局走去,我一路小跑。我到了公安局,站崗的果然攔住我,我給站崗的說,我找高局長,縣人大趙主任叫我來的。站崗的一點頭,說請進吧。我進了樓,我給辦公室的人說,我找高局長,縣人大主任叫我來的。公安局辦公室的人說,高局長在四樓,右側,最裏邊的門南側。我趕快走到四樓,很快找到了高局長,我說高局長,你好,我來找你,我到縣人大了,縣人大趙主任叫我來的,我有事要向你反映。高局長說,什麽事,你說吧。我說,我叫馬家軍,我反映濃陽派出所王克耿勒卡的事;我把三次半夜砸小賣店的事,都說了。高局長聽完說,有證據嗎?我說證據就是我爹我娘,都是半夜砸門,其他證據不好找。我來時,我叫我爹寫了個條,他摁手押了,俺爹說了,公家調查了,情況和俺爹說的不一致,判俺不對,俺爹情願坐牢,坐牢我也去。高局長說,你爹是幹啥的,我說我爹是農民,但他是黨員,當八路軍時入的黨。
“哦,黨員,還當過八路軍。”我說當過八路軍沒啥,我們山東那村子都當過八路軍。高局長聽完說,你的身份,我是老師。我在濃陽教學。
高局長聽了,說這麽樣吧,現在我叫我們的六位副局長都來,你再說一遍可以吧。我說可以。高局長聽了馬上安排,幾分鍾六位副局長,還有記錄人員,全部到位。高局長把我來要去舉報的事給大家簡要的說了,說那下麵你就再說一遍吧。我說,我舉報了,舉報人,馬家軍,身份教師,學曆,大學生,濃陽鎮學校,副校長。我代替我父親舉報。父親,馬學言,農民,黨員。我舉報對象,濃陽鎮派出所所長王克耿,情況是這樣的:我又將王克耿勒卡俺爹的事說了一遍。
我說完了,高局長說,馬家軍,你也看了,我們公安局對你舉報的這個事情是很重視的。我們會的馬上研究,問題是,這裏有這麽個事,王克耿不是我們的普通幹警,他是軍人,要調查,處理,咱公安局都得和邊防大隊來商量。我聽了說,如果複雜,可以不處理,你們叫他以後不再欺負我爹就行了。高局長說,你聽信吧。
我舉報完了,回到家中,過了幾天,公安局突然早上來電話,通知我馬上到公安局,必須在今天上午。我匆匆雇個摩托,趕往縣公安局,我到了公安局,王克耿在高局長辦公室南側站著呢,高局長說你來了,來的還挺快的。我說我雇個摩托送我來的。高局長說,你暖和一下,我馬上著急人來開會。高局長說著就又把公安局裏六位副局長,還有辦案的人員召集來,高局長說,會議開始,高局長問道,馬家軍,你在本月5日上午,舉報過王克耿,你還認賬嗎?我回答認賬。高局長又問,那你 看這人是誰,我說是王克耿。高局長說,他是幹什麽的?我回答,他是濃陽派出所所長,高局長接著問,你舉報他是什麽事?我回答:我舉報他勒卡我父親,我父親在濃陽鎮開個小賣店,王所長,在深深更半夜敲詐我爹小賣店。高局長問:幾次?我回答:三次。高局長問:每次金額是多少,我回答:都是五十。
局長問,我回答。等著我回答的時候,王克耿幾次給我使眼色,我心想,你都要給俺爹慫死了。現在,你給我說啥,我呀不聽你的了。
我說完了,局長說,馬家軍,你敢為你舉報的材料負責嗎?我回答,我敢,我用工作擔保,坐牢我去。局長問,馬家軍,你對處理都有什麽要求。我說沒什麽過多的要求。我隻求政府,極速按著國家法律辦。局長說,你簽字摁手押吧。
“王克耿,你都聽到了?”高局長問。王克耿說聽到了。高局長又問,那馬家軍舉報的這些事,你都有嗎?王克耿回答“都有。”高局長說,好,你也簽字吧。
時光慢慢過去,這都到了農曆八月了,就差幾天就是中秋節了,我在客運站等著坐客車。那邊有人喊我,馬家軍,馬家軍,我一看是王克耿。我說呀,王所長啊?王克耿身穿一身便衣。我說,王所長怎麽這麽打扮呀?王克耿說,草,你可別叫我王所長啊,我叫你給整掉了,開除軍籍了,我要回老家方正了。我說,好,祝你一路順風,你現在回老家做人也不晚。
哎呀,草,我腳上的泡是自己作的。
我回到家,把見到王克耿的事,給俺爹說了,俺爹說,哎,家軍,咱感謝政府吧。做人啊,我跟你說吧,還得走正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