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傻。
    真的。
    白誠恨不得給自己來一巴掌。
    他也是瘋了，竟然會相信自家不靠譜的弟弟。
    以昨天那人表現出來的老辣，沒有二十年刀尖舔血的道上經曆可能嗎？
    秦霄撐死十八，更何況昨天還在參加武科高考。
    他是悍匪？
    鬼扯！
    小說都不敢這麽離譜。
    本以為是逮住一條大魚，結果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
    白誠腦海中剛升起離開的念頭，又停住了腳步。
    來都來了，總不能空手而歸。
    更何況秦霄這鷺城第二肯定是要備戰特試，我是不是能做些什麽呢？
    白誠腦子飛快運轉，想到了自己事務所其他業務。
    中間商的活，他也能幹啊！
    ......
    “霄哥，這麽不給我麵子？”
    秦愛國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爹，吳校長昨天特意叮囑過我這個年紀的武者要心無旁騖。”
    秦霄一臉為難說道：“要不等特試結束回來再接受采訪？”
    這番話既講了道理，將尊師的態度拿出來。
    又圓了孝道，答應特試結束之後再接受采訪。
    “該說不說，小霄這孩子真懂事。”
    “秦愛國也是走了狗屎運，能生出這麽爭氣的兒子。”
    “誰說不是呢？”
    街坊鄰居的議論聲，讓秦安富好受了不少。
    幺兒雖然不成器，但至少生了個好孫子。
    “讓你來接受采訪就來，哪來這麽多廢話？
    練武什麽時候不能練？你就缺這幾分鍾了？”
    秦愛國板起臉來，擺出一家之主的姿態。
    現在正是熱度最高的時候，不接受采訪打出名氣真擱這練武呢？
    別說隻是鷺城第二名了，哪怕是考滿分也就這樣吧！
    三級城市的武科考生拿什麽跟那些大城市比？
    每年特試畫麵最多的還不是那些大城市的天才。
    與其等特試一輪遊，還不如多接點代言多賺點錢。
    秦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就好像犯了什麽錯一樣。
    看得出來，有些人皮是真的癢，被削了三頓還不老實。
    得想想辦法，讓他好好休息休息了。
    秦霄還沒想出辦法。
    有人已經給出了解決方案。
    “混賬東西！”
    秦安富暴喝一聲，甩開何桂珍手衝向躺椅。
    是可忍孰不可忍。
    罵我老東西我忍了。
    欺負我的好大孫那能行嗎？
    霄兒考個榜眼容易嗎？
    昨晚吃完飯練武到淩晨容易嗎？
    你個畜生東西自己不成器就算了，還不讓霄兒上進。
    我打不死你。
    秦安富氣壞了。
    皮帶掄得跟馬鞭一樣。
    啪的一聲。
    秦愛國腦瓜子嗡嗡的。
    臉上如同抹了辣椒醬一樣，鑽心的疼。
    緊接著，怒火騰的一下飆升。
    秦愛國“騰”的一下站起來，衝著秦安富咆哮道：“你個老東西又在發什麽瘋啊！”
    發瘋？
    今天我就豁出去這張老臉，發一次瘋！
    秦安富一聲不吭，手上皮帶往死裏掄。
    “老東西，還打是吧！
    真當我沒脾氣？”
    秦愛國雖然不是武者，雖然昨天才剛被打。
    但倔脾氣一上來，整個人跟瘋牛一樣。
    忘記疼痛，無所畏懼。
    握緊拳頭，狠狠朝前掄...
    “爸，您別打爺爺了，我接受采訪還不行嗎？”
    秦霄委屈巴巴的聲音傳來。
    緊接著窒息感將秦愛國籠罩。
    他感覺自己整個人如同被蟒蛇纏繞，根本動彈不得。
    飆升的腎上腺素，也壓不住全身湧來的痛覺。
    啪——啪——啪——啪——啪——
    秦安富徹底瘋狂，上來就是一套閃電五連鞭。
    “啊！錯了錯了，爸我錯了！”
    秦愛國叫苦不迭。
    老家夥脾氣怎麽越來越大。
    還有這逆子是在拉偏架吧！
    “爺爺，別打我爸了，他知道他錯了！”
    秦霄鬆手攔在秦愛國身前，將自己孝子人設做足了。
    這番表演打動了秦愛國。
    這逆子還算有良心。
    “老秦，算了吧！這麽多人看著呢！”
    “對啊！你看小霄都快急哭了，再怎麽說都不要讓孩子難辦。”
    “老秦，愛國隻是脾氣差了點、人懶了點、喜歡賭博、偶爾去去紅浪漫，本質上不壞的。”
    ......
    不是？
    你他娘是來勸架還是拱火的。
    秦愛國扭頭看向人群，就看見隔壁魚檔的肖老六呲著大黃牙擱那樂。
    他那個暴脾氣，能忍這個？
    秦愛國一指肖老六，罵道：“肖老六，我日你先人！”
    “秦老幺，就你這爛慫也敢跟我叫板？”
    肖老六越過眾人上前，膀大腰圓起步一百八。
    “平日裏好吃懶做屁事不幹，不是你爹娘幫襯你這魚檔能開下去？”
    “生了個好兒子你就老老實實躺贏就行了，在外麵吹牛不打草稿也就算了，還影響你兒子學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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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說什麽耽誤幾分鍾沒影響，你是武者嗎你就在這亂教。
    你能到比小霄學校校長懂習武這件事？”
    “是個爺們你就走出來跟我幹一架，你就看我弄不弄你就完事了。”
    他早就看秦愛國不爽了。
    老子殺魚累死累活，老婆每天睡到自然醒，爹娘不幫自己這個老幺幫老大，兒子染個黃毛天天街上混。
    跟秦愛國一比，心裏能平衡嗎？
    “有本事你上來打我啊！”
    秦愛國梗著脖子叫囂，人很自覺往秦霄後麵躲了躲。
    傻子才去跟肖老六單挑。
    “爹，您少說兩句吧！”
    秦霄小聲嘟囔道：“就挺有點丟人。”
    謊言不會傷人，真相才是快刀。
    秦愛國憋紅了臉，怒斥道：“閉嘴！”
    我難道不知道丟人？
    但是我總不能為了爭一口氣，真上去跟他打一場吧！
    肖老六五大三粗，我上去不被打得找不到東南西北？
    “丟人現眼的東西，你給我閉嘴！”
    秦安富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但凡這個畜生有一點脾氣，敢上去跟肖家小子打一場，自己都能高看他一眼。
    結果不出意外，這個畜生在丟人方麵從不丟人。
    不敢打你就閉嘴。
    對霄兒發脾氣不是更丟人？
    隻會窩裏橫的敗家玩意。
    秦安富壓下給秦愛國一皮帶的念頭，來到林小莉麵前，一臉歉意說道：“記者同誌，我們家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再繼續采訪不免讓大家看笑話。
    我看還是等霄兒考完再約采訪吧！”
    考完再約黃花菜都涼了！
    新聞最重要的是時效性。
    再說了這是鬧劇嗎？
    完全不是。
    一地雞毛，才是生活，也更能體現欄目的純粹。
    “秦老，我有一個想法。”
    林小莉提議道：“采訪確實有些打擾，您看我們能不能這樣。
    節目組安排人跟拍秦霄同學，將他備戰特試的過程完整記錄下來。”
    秦安富眉頭微微一皺。
    他有心拒絕，但又不好明說。
    畢竟人家再怎麽說也是市電視台。
    不拒絕吧！
    又會影響到小霄。
    “小莉阿姨，您看這樣行不行。
    要我接受采訪也可以，隻要吳啟明校長同意就行。”
    秦霄再次祭出殺手鐧。
    老吳同誌，這最後一關隻能你來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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