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鐵穹頂之下。
    近三百平的訓練場除了器械便是擂台。
    擂台高近兩米，通體由精鋼澆築。
    周圍是用手臂粗細螺紋鋼焊接的籠子，籠子看起來破破爛爛，似乎是飽經摧殘後縫縫補補。
    若是仔細看會發現擂台四周並不規則，仿佛是受到某種不可抗力的摧殘而導致的變形。
    擂台下，四名青年一字排開站在攔江戰隊主教練周雄身後。
    周雄拿著戰術板，不停在上麵記錄著什麽。
    擂台上，兩名青年赤手空拳在擂台對戰。
    “劉威，出招不要哼哈嘿，除了分心泄氣之外沒有任何作用。”
    “黃疆，勢均力敵的對手別亂抬腿，很容易被人抓住破綻。”
    周雄不時提點兩句，糾正一些小問題。
    這些問題是不被記錄在戰術板上的。
    至少周雄認為這都不關鍵。
    他戰術板上的東西，更多的是對於這些年輕武者各項能力的評估，以便確定接下來實戰武術的教學。
    有人適合腿法，有人長於拳法。
    不同的人，適合不同的技法。
    “停！”
    就在這時，周雄叫停了兩人的對戰。
    他收起戰術板，扭頭看向大門方向。
    “周教練，沒打擾到您吧！”
    錢夢龍姿態放得很低，因為周雄他配。
    老館主大弟子，曾經攔江戰隊隊長，槍法霸烈冠絕昌陵，差點將攔江戰隊帶進一級聯賽的猛人。
    可惜當年碰到了長勝戰隊的領軍人物，如今的鎮獄明王孫戰。
    那一戰太慘，周雄被打沒了心氣，孫戰足足調養了一年。
    如今孫戰成了南天省武道領軍人物，周雄歸於平靜帶隊繼續前進。
    攔江戰隊能在二級聯賽站穩腳跟，很大程度是周雄的功勞。
    哪怕他如今沒了心氣，眼光也還在。
    往年都是戰隊助教來帶這些孩子，今年沒想到周雄會親自出馬。
    看來戰隊壓力真的很大啊！
    如若不然，也不會將寶押在這些孩子身上。
    攔江武道館這幾年也確實太冷清了，上新聞的次數越來越少。
    “這孩子也是特試學員？”
    周雄看向秦霄問道。
    “是的！”
    錢夢龍點了點頭，介紹道：“秦霄，站在你麵前的是曾經攔江武道館之光。
    昌陵第一槍......”
    “周雄，攔江戰隊主教練。”
    周雄簡潔明了打斷了錢夢龍的話。
    錢夢龍訕訕一笑，將秦霄推到前麵，繼續說道：“秦霄，鷺城武科第二。”
    此言一出周雄倒是麵色如常，但他身後站著的六名學員都是目光詭異看向秦霄。
    仿佛在問鷺城第二是什麽鬼。
    眾所周知，滿分都是並列第一。
    第二，意味著不是滿分。
    他們六人無一例外，都是滿分選手。
    至於那些沒滿分但有資格的，基本上都是炮灰。
    攔江武道館，同樣有炮灰，他們自然在別的地方訓練。
    “武道二境，力量不錯。”
    錢夢龍恰到好處點出了秦霄的優點。
    壓價，也不能表現得太明顯。
    該誇的時候誇，這樣才能讓他們相信自己。
    “來，打我一拳。”
    周雄平靜伸手。
    鷺城，沒滿分，武道二境，力量尚可。
    這些關鍵詞加在一起，已經足以說明很多信息了。
    家境普通，但天賦異稟。
    周雄想測試下秦霄的強項，這樣方便他接下來製定特訓計劃。
    “小霄，不要緊張，全力打一拳就行。”
    錢夢龍貼心鼓勵道。
    “好的錢伯伯！”
    秦霄鄭重點了點頭。
    “乖孩子，加油。”
    錢夢龍很滿意的拍了拍秦霄的肩膀。
    “媽寶男！”
    周雄身後，剛走下擂台的劉威忍不住嘟囔一句。
    聲音不大，但在空蕩蕩場館中異常刺耳。
    另外五人雖然沒有開口，但表情也表達出了同樣的意思。
    周雄什麽都沒說，隻是平靜的看著秦霄。
    出乎他意料的是，秦霄根本不為所動。
    隻見秦霄雙腳連點地麵，如同踩著小碎步。
    看起來毫無章法。
    但卻讓周雄眼前一亮。
    沒有樁馬的痕跡，但是每一次發力都恰到好處。
    上一次的力量，完美接續到下一次。
    雖然有所損耗，卻在不斷蓄力。
    這種步伐並非是定式，但稱得上是技巧。
    技巧就是誰都教，甚至可以對著教程學。
    但是看教程不等於會，學不等於能用出來。
    秦霄能用出來，很不錯。
    嘭的一聲悶響，周雄穩穩接住了秦霄這一拳。
    他一動不動，秦霄也一動不動。
    秦霄方才的全力一轟仿佛不存在一樣，但實際上是被周雄不著痕跡卸掉。
    “力量確實不錯，跟館長說一聲，這孩子武道館簽了。”
    周雄很滿意秦霄的表現，也不藏著掖著。
    對他來說帶戰隊也好，教這些孩子也罷，他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出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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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本，不在他考慮範圍之內。
    壓價，也不是他的職責。
    周雄說完錢夢龍臉上笑容直接僵住。
    不是，大佬，別搞了呀！
    你這一句話，我...武道館得少賺多少錢啊！
    “周教練，您看看方不方便讓這孩子體驗下實戰的氛圍？”
    錢夢龍二話不說，連忙將話題引到實戰方向。
    “報告教練，劉威申請出戰！”
    剛下擂台的劉威上前一步，以一種侵略性的目光掃向秦霄。
    都是特試學員，無論是在武道館還是接下來的特試都有競爭關係。
    打壓競爭對手這件事，任何時候任何角度都不能錯過。
    更何況這家夥還是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來的土包子，欺負起來沒有任何難度。
    “劉威，昌陵本地人。
    一個月前突破武道二境，雖然力量不如你，但已經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體魄方麵比你強。
    另外接受過實戰訓練，你如果想要體驗下可能會敗。”
    周雄陳述事實般說出劉威的基本信息。
    雖然他不覺得秦霄會應戰，但萬一這個年輕人上頭呢？
    “秦霄，擅長太極拳，請指教！”
    秦霄雙手抱拳，衝著劉威咧嘴一笑。
    ？？？
    周雄臉上表情第一次有了變化，看向秦霄的目光中閃過一絲驚愕。
    愣頭青？
    我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還想上去受虐嗎？
    ......
    “哥們，你沒開玩笑吧！”
    劉威調侃道：“你確定你要用太極拳跟我打？那玩意也配上擂台？”
    不僅他笑了，另外五人也笑了。
    年度笑話——太極拳打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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