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天津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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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還在生氣的趙玥突然聽到兒子要去嶺南道不禁有些傻眼:“你去嶺南道作甚?”
    去嶺南道做什麽?
    自然是去尋趙佗墓咯~
    崔辯敘對於此事有些急迫感:“這世上從來沒有不透風的牆,難保不知何時便會被人發現,還是要早些將東西尋到。”
    自己這邊他不擔心,可敦煌趙氏那頭兒雖被他威脅了一通,可謀劃這麽多年,他們隻怕不會輕易放棄。
    打一開始他們就是說有什麽秘藥能治好太子的腿疾,這才和東宮搭上線。
    如今就算他們想放棄,太子那頭又要如何交代?
    現在他們還不知道趙佗墓具體在哪裏,但自古以來帝王墓大概的共通點總是有的,尤其是趙佗這樣的小國之主,其陵寢絕對就在南越國範圍之內。
    趙氏那頭搞不好已經派人在原先南越國國境之內尋找了。
    江上弦卻道:“趙佗長壽乃是天下皆知之事,這數百年來隻怕不少人都暗中尋找過,可半點風聲兒都未曾傳出,隻怕是至今未曾有人尋到。”
    她沒說出自己的另一個猜測——要是早就被人挖了,那現在著急趕著去也來不及了。
    “此次我去,隻怕有心之人會得了消息,眼下趕去將東西拿了正好。”崔辯敘也不是沒有成算的。
    先不說大房婆媳倆會不會想方設法的搞清楚他要去哪裏弄秘藥,單單崔氏一族的動向,隻怕也有不少人盯著。
    分家之事雖說尚未對外公布,可崔氏名下的產業換了人,有心人知曉後要不了多少時間就會瞧出不對勁來。
    他想帶著父母娘子過安生日子,須得快些將這燙手的山芋給丟出去。
    等東西到了崔氏手中,他這個已經分家出來的就可以甩甩手直接說東西已經交給族中換取分家了。
    至於崔權要如何應付那些想分一杯羹的人,那就不是他要操心的事兒了!
    江上弦點點頭,懷璧其罪的道理誰都懂,崔辯敘從趙佗墓中取一件東西出來,隻要抵死不認,誰都拿他沒辦法。
    即便是皇子也不能強求他將趙佗墓的位置說出來。
    按照唐律疏議,外人挖墳屬於發塚罪。
    《賊盜律》第二百七十二條,未開棺槨、未盜取陪葬品或破壞屍體者徒三年,打開棺槨者直接絞刑;
    第二百七十三條,發塚後盜取陪葬品但未打開棺槨者按普通盜竊罪加重處罰;
    第二百六十九條,損毀屍體者加役流,焚燒、肢解、奸汙屍體者處絞刑;
    且卷十九特別規定,盜掘帝王陵墓或宗廟,視為謀大逆,屬十惡重罪,主犯斬首,家屬連坐,財產沒收,盜掘貴族或官員墓葬者,較平民墓葬加重處罰,大概率是絞刑或流放。
    趙玥連書都不愛讀,哪裏會看什麽《唐律疏議》?完全抓錯了重點:“你怎麽知道趙佗墓在哪兒?”
    阿娘怎麽回事?
    老糊塗了不成?
    怎的什麽都告訴這小子?
    莫不是忘了這小子姓崔不姓柳?
    崔辯敘察覺到她那點小心思,無語的同時忍不住故意憋壞:“許是外祖母明白我為人可靠?”
    這簡直是在趙玥雷點上蹦躂,當即便炸了毛,忿忿不平道:“你外祖母告訴你,也沒同意你將裏頭的東西取出來給旁人!”
    可靠個屁!
    可靠的都要去挖自家祖宗墳了!
    “外祖母原先就說過,若是我肯出繼一個孩子到柳家,承嗣柳家香火,趙佗墓中之物我可任取一件。”崔辯敘撣了撣腿上也跟就不存在的灰,那股子得意絲毫不帶遮掩,明晃晃的叫人恨不得給他手動閉麥。
    別說趙玥了,就連江上弦都想揍他了。
    原先倆人說好不會出繼孩子到柳家的,可這世上的事,多的是計劃趕不上變化的。
    若是沒有小崔鬧的這一遭,她說不定真要被扣在青州,至於分家更是起碼再過十年。
    時間太長,變數太大,如今朝堂上皇位之爭已現端倪。
    工作上就夠糟心了,家裏還一堆事兒不得清淨,要是出什麽紕漏搞不好就是掉腦袋的事。
    當然,最重要的是,崔辯敘說就算姓柳,也是跟他們一塊兒住,柳曼薔也沒地兒去,順道還能幫著一塊帶孩子....
    來時慢悠悠的遊山玩水,回長安時卻是一路疾行。
    四月初六傍晚,崔家的船在洛陽碼頭停下。
    今日暮色遲遲,先進城歇息一宿,翌日一早再換陸路出發。
    江上弦上回來就想瞧瞧後世所說,洛陽八景之一的天津橋,可惜她當時還是趕路的新娘子,不好夜裏去瞧熱鬧的,這回好了:“阿娘,姑母,晚上咱們去天津橋那塊兒吃晚食好不好?聽說天津橋兩端有許多酒肆飯莊,若是尋個好位置,抬首便可見著彎月當空,垂掛天幕;俯首河麵如天上銀河,兩岸燈火映照波光粼粼,還能聽著附近伽藍的鍾聲悠揚......”
    天津橋這個名字可跟現代的天津沒什麽關係,天津二字來源於星象,指的是天上銀河的渡口,即天漢之津。
    在洛陽城的規劃常與天文對應,天津橋橫跨洛河,鏈接紫微宮與洛南裏坊區,被視為天街,而天津橋則象征天界津梁。
    她興奮極了,夜生活!和婆婆姑母一塊兒!
    想想就得勁!
    哪料到崔淑華蹙眉遲疑著道:“誰告訴你這等瞎話的?不過就是兩條又長又粗的繩子維係並舷漂於水麵而成的浮橋罷了,早就被李密焚毀,那地方有何好看的? ”
    江上弦:....
    是她又記錯了什麽嗎?
    趙玥是個寵孩子的,大手一揮:“不過就是個橋,年奴想看咱們就去瞧瞧,橫豎也沒什麽事兒,這幾日行船太急,我這腿都打著飄發軟呢,正好走一走,踩踩這實地。”
    她是巴不得走走呢,在船上便是睡夢中都感覺自己在飄,無論睡多久腦袋瓜子都是昏昏沉沉的。
    結果自然是如崔淑華所說,那地方如今確實沒什麽看頭,倒是去的時候路過花市,如今正是牡丹的季節,洛陽城中到處都是,她們買了不少準備帶回長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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