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3 章 瞧不上我
    不是吧兄弟，你幹嘛先問我老公啊？
    這個時候你不應該先問問你家雪雁麽？
    這麽想著，江上弦出口就是嗆聲：“你還有心思管他在哪兒呢？你倒是先說給我聽聽，雪雁出什麽事了，英姿去江廈郡王府送東西沒見著人。”
    話雖如此，可她到底還是心軟，板著臉把粥碗朝他跟前推了一把：“繼續吃，府醫說你是餓暈的，別說了一半就暈過去了。”
    急歸急，可眼下這個時辰也幹不了別的，隻能先問問情況了。
    許是因為見到了友軍的緣故，趙善的精神好了許多，此時也沒有再說什麽不想吃之類的話，反而端起碗幾口就將一碗粥吃進了肚子裏。
    見他噎的慌，婆子還給他倒了小杯蜂蜜水：“趙小郎君，年紀輕輕的有什麽想不開的，這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趙善再次臉紅了。
    絕食抵抗阿耶不可怕，可怕的是這事兒被人知道。
    他相信，以這些婆子添油加醋的功力，明日這崔府上下都會知曉他企圖餓死自己....未遂。
    江上弦也想到了這點，擺擺手讓婆子先出去了，
    等人走了之後，趙善紅紅的臉才恢複正常，他的臉頰有些凹陷，因為半個月不曾見過太陽，膚色呈現不健康的蒼白。
    這種蒼白在他開始訴說這段時日所發生的事後更白了半分：“半月前我阿耶到的長安，你應當知曉了，我、我想上門求娶雪雁。”
    “恩，我去青州前雪雁來尋我，曾說過此事。你阿耶去江廈郡王府那日發生了什麽事？”
    趙善的眼神變得有些飄忽，隨著他的話語好似一下子回到了半月前：“那日我極為高興，阿耶一大早就帶著人去了江廈郡王府....”
    按著規矩，那日他不必一同前往，兩家長輩要先通個氣，再請官媒上門。
    整整一日他都記掛著此事，一下值便迫不及待的跑回了家。
    誰知他滿心歡喜的進門，迎接他的是阿耶兜頭砸來的茶盞，好在阿耶到底心軟，知曉他身子弱，未曾砸到他腦袋上。
    “阿耶說我叫他丟了臉麵，說這樁婚事不成了，讓我莫要癡心妄想....”說著，趙善的嗓音中便帶上了一分顫抖和哭意。
    江上弦最怕人家哭了，趕緊打斷：“你阿耶可有說為何不成？”
    這哥們現在有點陷入感情的痛苦回憶裏了，得趕緊給他拉出來。
    “阿耶說江廈郡王不同意這門婚事，叫我日後莫要再去糾纏雪雁。”
    他似是極為想不明白：“這如何會是糾纏？我同雪雁情投意合，一片真心，我心悅她，她亦是心悅我，江廈郡王為何不同意？是嫌我官位太低？我趙氏門楣不夠？”
    當天晚上他整夜未眠，一直在重複思考這件事，甚至開始後悔自己先前滿足於在集賢殿做個小官，若是官職再高些，像崔沂和王檜那樣，江廈郡王應當就能同意了。
    可就算如此他也不曾灰心，第二日他便準備去找李雪雁，兩年，再等自己兩年。
    可惜他連趙家的大門都未曾邁出，聽說他請了假要去尋李雪雁的趙蔚便直接讓人將他關了起來。
    他對趙蔚說自己會努力，爭取早日升官，希望家中能提供些助力。
    誰知趙蔚直接說絕無可能，即便他日後位列公卿，也一樣同李五娘無緣。
    “我知曉這其中必是出了什麽差池，可阿耶並不說與我聽，這些日子我未曾去尋她，她定是擔心壞了。”趙善是真腦子快炸了，他根本想不出到底出了什麽問題。
    江上弦卻是聽出來了，先頭自己同李雪雁說的那些，她並未告訴趙善。
    而趙蔚不說，則是因為此時鬆洲戰局未定，哪怕兩邊的君主已經暗中做了什麽約定，不能在戰事結束之前叫人知曉。
    可這事兒，她覺得趙善得知道，就算真的兩人不成了，也得叫人家知曉原因：“你可知道江廈郡王起複任茂州都督之事？”
    顯然趙善不知道此事，他有些愕然，腦瓜子打了個轉就往錯誤的方麵想：“就是因此，江廈郡王才瞧不上我？”
    江上弦歎了口氣，沒有賣關子的興致，快速將事情和自己的推測說了一遍。
    隨著她將自己的分析一件件說出，趙善就算坐在凳子上也忍不住開始搖搖欲墜的打擺擺：“你是說，他、他們要將雪雁送去和親？！”
    趙善的臉色忽白忽青，最後漲的通紅，手掌按在桌案之上，皮包骨頭的骨節凸出：“他怎麽能為了仕途，就將親生的女兒送到那種地方去！”
    那地方如何苦寒，環境如何惡劣，那棄宗弄讚能統一吐蕃，吃下大大小小的鄰國，如今又同大唐開戰，豈是好相與的？
    雪雁才多大？縱然自小習武，可也是錦衣玉食長大的，如何能吃得了那份苦？
    此時此刻，他想到的不是同相愛之人無法相守。
    就算兩人終究要分開，他也想要李雪雁過得好。
    趙善想到這裏，不由得再次問起崔辯敘：“九郎去哪兒了？怎的不見他來？”
    深更半夜的，放任自己同江大娘在一處，他卻不出現，有些不合乎常理。
    “他不在長安，你總尋他做什麽？”江上弦皺眉，這時候不應該努力想法子麽？
    趙善眼中盡是憂心：“我想去見一見雪雁，這些日子....不見到她，我總是不安心。”
    至於為什麽非要崔辯敘，原因很簡單，這種事情從小到大，那廝都做的格外順手。
    經驗豐富不說，越到後期成功率越高，可以說從十二歲以後，崔辯敘幹這種勾當就沒有敗績。
    江廈郡王府的守衛絕對比他府上要森嚴幾分。
    以今日王鳴謙和江上弦的表現來看，若想悄無聲息地進去同李雪雁說上話，基本上是絕無可能。
    被嫌棄了的江上弦沒有生氣。
    因為這是事實，江廈郡王府的守衛人數平日就比趙善府上多，此時必定更為戒備。
    無論是她還是王鳴謙想要偷偷摸摸帶個人溜進去都是不可能的。
    就算她王媽再次上線也不可能。
    趙善那兒沒有女眷打理內務，後院的疏略比較好找。
    可江廈郡王妃可不是吃幹飯的，她王媽隻怕一出現就會被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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