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重整旗鼓,計劃再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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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門外的寒風裹挾著血腥味鑽進衣領,燕如煙被撕心裂肺的疼痛驚醒。她蜷縮在山洞青苔密布的角落,額角冷汗浸濕了黏在臉側的發絲,左手死死攥著那枚染血的令牌。
鐵鏽味在喉間彌漫,她下意識捂住左肩貫穿傷。昨日追殺者最後甩出的勾爪還嵌在肩胛骨裏,隨著呼吸起伏刮擦神經經絡,疼得她連舌尖都咬出了血。
"別動。"
沙啞的嗓音貼著耳後傳來,銀針穿破皮肉的刺痛令她渾身顫抖。神秘男子將沾滿藥膏的指尖壓在她裸露的肩頭,溫熱的呼吸混著冰片清涼的氣息拂過後頸,激起一片顫栗。
燕如煙盯著石壁上兩人交疊的影子。他的麵具在昨夜混戰中碎裂,此刻垂落的烏發半掩麵容,隻露出線條冷硬的下頜。那是張蒼白似鬼的臉,唇色淡得幾乎與麵頰融為一體。
"你會歧黃之術?"她注視著他熟練包紮的動作,金創藥被體溫焐出苦香。
男人手腕微滯,暗紅血跡從繃帶縫隙滲出。"比你多活幾年罷了。"他語氣平淡,卻透著難以言喻的滄桑。
洞外驟雨敲打岩壁的嘈雜裏,忽然傳來枯枝斷裂的脆響。兩人同時轉頭看向洞口,燕如煙袖中藏著發簪的手被輕輕按下。男人掌心結著層厚繭,觸感像粗糲的礫石刮過手腕。"是山魈。"他低聲道。
她盯著他袖口蜿蜒至腕骨的血紋。昨夜混戰時他割破手掌畫下的陣法符咒,此刻正在昏暗裏泛著暗金流光。那些符咒隨著呼吸頻率明滅不定,恍若活物在肌膚遊走。
令牌突然從掌心滑落,撞在石板上發出鏗鳴。花紋倒映著陣法微光時,兩道細如發絲的紫線突然在凹槽裏遊動糾纏,最終在中心勾出個猙獰的蛇首圖騰。
"蛇銜尾!"男人突然伸手要奪,被燕如煙側身避開時扯動傷口,濃黑的血珠濺上石壁。他死死盯著那個圖騰,眼底翻湧的驚濤竟比昨日被困殺陣更甚。"此物從何得來?"
燕如煙將父母臨死前攥著的玉佩按在令牌旁。暴雨雷鳴中,玉佩內側以朱砂描繪的同源花紋正泛著妖異的血光。
破空聲驟起,三枚銀釘穿透雨幕釘入她頸側岩壁。男人指間暗器未收,暴雨衝刷下的麵容仿佛修羅。"這東西現世會死千萬人,你父母便是前車之鑒。"
"所以你知道凶手是誰?"燕如煙緊盯著他的眼睛,試圖從中捕捉到一絲蛛絲馬跡。
炸雷劈開雨幕的刹那,洞外古樹應聲而斷。燕如煙在轟鳴中捕捉到他喉結的滾動,也"看見"他識海裏翻滾的血色浪潮——白骨鑄就的高台下,無數身著官服的人扭曲成詭異角度,眉心皆刻著蛇銜尾印記。
銅錢從男人指縫墜落的聲音格外清晰。燕如煙在他轉身刹那扣住腕脈,讀心術沿著經絡逆流而上時,竟觸及到比追殺者更陰寒的蠱毒。"你受過萬蠱噬心?"
腕骨傳來碎裂般的劇痛,男人甩開她的力道讓後腦重重撞上石壁。他站在洞口逆光處,暴雨衝刷著滿身血腥。"明日卯時啟程,西北三十裏有處驛站。"
殘破的油紙傘被扔在腳邊,傘骨裂口處露出烏黑刀刃。燕如煙攥緊傘柄暗紋,這是父親書房暗格裏那柄失蹤多年的"墨翎"——傳說中專破苗疆蠱毒的兵器。
她將曬幹的草藥碾碎覆在傷口時,餘光瞥見男人背對洞口調息。暴雨在他身側織成銀簾,濕透的衣袍下隱約可見後腰猙獰的烙印,那是用烙鐵生生燙出來的蛇銜尾圖騰。
五更梆子穿透雨幕時,令牌突然在行囊中嗡鳴震顫。燕如煙掀開油布,赫然發現兩道紫線已遊至邊緣,如同嗅到血腥的活物般瘋狂撞擊玉壁。
"這是歃血盟的索命符。"男人將火折子甩進篝火,躍動的火光裏,他脖頸處細如蛛網的暗紅紋路正順著血脈蔓延。"每月初一便要飲人血為祭,否則..."
"否則如何?"燕如煙追問道,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
驚雷劈落時,令牌突然震開她的手漂浮半空。紫線破璧而出化作兩條毒蛇,閃電般襲向她咽喉。燕如煙反手拔出墨翎斬落蛇首的刹那,腥臭的毒血噴濺在石壁上,蝕出密密麻麻的孔洞。
子夜更鼓混著雨聲傳來,男人將藥囊丟到她腳邊。"要查此物,鬼愁澗是必經之路。三日後月圓夜,"他咽下喉間腥甜,袖中五指深深掐入掌心,"百蠱出巢。"
燕如煙將滾落的銀針一一收回針囊。石壁上蛇血腐蝕出的孔洞排成北鬥七星狀,父親臨終前沾血寫下的"鬼"字,此刻正在火光裏明滅如鬼眼。
寅末的雨絲細如牛毛。男人將鬥笠扣在她頭頂時,帶繭的指尖不經意擦過耳垂。"跟緊。"他低聲叮囑。
泥濘山道上,令牌在行囊中發出持續不斷的嗡鳴。燕如煙望著男人濕透的後背,昨日陣法殘留的金線正在他脊骨處遊走,恍若一副未完成的星圖。
當晨霧中浮現驛站殘破的牌匾時,第一縷天光刺破雲層。男人靴底碾碎台階上的蜈蚣,濃黑汁液在青磚上蜿蜒成蛇形。"到了。"他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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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腐木門的瞬間,腐臭味撲麵而來。燕如煙瞳孔驟縮——十具身著官服的屍體橫陳堂中,額間蛇銜尾圖騰滲出的血,正順著地磚縫隙流向神龕下的青銅鼎。
她下意識後退半步,卻被身後的男人按住肩膀。"別怕。"他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這裏的秘密,或許能解開你父母的死因。"
燕如煙深吸一口氣,強忍著惡心走進屋內。腐爛的氣味幾乎令她窒息,但她還是一具一具地檢查著屍體。每具屍體的眉心都刻著蛇銜尾圖騰,就像她在男人記憶中看到的那樣。
"這些人...都是朝廷命官?"她蹙眉問道。
男人點頭,目光落在神龕下的青銅鼎上。"不僅如此,他們都是歃血盟的成員。"
"歃血盟?"燕如煙心中一驚,"就是你說的那個需要飲血祭祀的組織?"
"沒錯。"男人走向青銅鼎,伸手撫過鼎身上的花紋。"這個組織存在已久,滲透朝野上下。你父母之死,恐怕與他們脫不了幹係。"
燕如煙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為什麽?我父母隻是普通商人,與朝廷沒有任何瓜葛。"
男人轉身看向她,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因為你父親手中的玉佩和令牌。這兩樣東西合二為一,就是打開歃血盟秘庫的鑰匙。"
燕如煙心中一震,下意識摸向懷中的玉佩。"所以他們是為了這個..."
話音未落,青銅鼎突然發出一陣嗡鳴。鼎身上的蛇首圖騰雙目轉動,直勾勾地盯著燕如煙。她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吸引著她。
"小心!"男人一把將她拉開,同時甩出幾枚銀針釘入鼎身。青銅鼎劇烈震動,鼎中濃黑液體沸騰翻滾,倒映出屋簷上無數雙泛著紫光的眼睛。
"不好,是蠱蟲!"男人臉色大變,拉著燕如煙就往外衝。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無數蠱蟲從屋簷、牆縫中湧出,轉眼間便將整個驛站包圍。燕如煙隻覺得頭皮發麻,握緊了手中的墨翎。
"別慌。"男人低聲道,"記住,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要鬆開我的手。"
燕如煙點頭,感受到他掌心傳來的溫度。就在這時,蠱蟲大軍蜂擁而至,將兩人淹沒在黑色的浪潮中。
她隻覺得全身上下都被細密的蟲足爬過,惡心和恐懼幾乎將她吞噬。但她始終緊握著男人的手,仿佛那是她在這片黑暗中唯一的依靠。
不知過了多久,周圍的蠱蟲突然如潮水般退去。燕如煙睜開眼,發現自己正站在一片陌生的山穀中。四周霧氣繚繞,隱約可見一座座高聳入雲的石柱。
"這是..."她困惑地看向身邊的男人。
"鬼愁澗。"男人鬆開她的手,環顧四周,"歃血盟的老巢。"
燕如煙心中一凜。"所以那些蠱蟲是..."
"傳送陣。"男人點頭,"看來歃血盟已經等我們多時了。"
就在這時,一陣陰冷的笑聲從四麵八方傳來。"歡迎回家,叛徒。"
男人神色一凜,下意識將燕如煙護在身後。"出來吧,教主。"
霧氣中走出一個身著黑袍的高大身影。他摘下兜帽,露出一張俊美卻陰鷙的麵容。"好久不見,師弟。看來你找到了新的玩具?"
燕如煙心中一驚。師弟?這個男人竟然是歃血盟的人?
男人冷笑一聲。"我早就不是歃血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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