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敵營內訌
    暗河寒水漫過燕如煙的繡鞋，她踩著密室崩塌的碎石躍出水麵，腕間玉鐲裂紋滲出的血珠在青磚上拖出蜿蜒痕跡。陸毅的毒鏢擦著耳畔釘入石壁，鏢尾係著的銀鈴突然震顫——與蘇婉寢宮簷角風鈴的節奏完全重合。
    &34；表兄的退路選得妙。&34；燕如煙甩出冰蠶絲纏住陸毅腳踝，絲線繃緊時扯落他腰間玉玨。羊脂白玉墜入暗河的刹那，水麵浮現李玄璋密探特有的墨綠紋身，那紋路正與三日前暴斃的戶部侍郎耳後刺青如出一轍。
    陸毅反手擲出三枚透骨釘，釘尖淬著的西域曼陀羅汁液在月光下泛紫：&34；表妹不妨猜猜，蘇婉此刻正往李玄璋枕邊塞什麽毒藥？&34；話音未落，西北角宮牆突然傳來九聲梆子響，比平素巡夜多出兩聲梆尾顫音。
    燕如煙瞳孔驟縮。這是李玄璋與心腹約定的暗號，每當多敲兩下梆尾，便是要清洗門戶。她腕間金針突然轉向，刺入自己曲池穴，讀心術的感知如潮水漫過整座宮闈。
    李玄璋的怒吼穿透三重宮牆：&34；蘇婉竟敢私通西疆！&34；他攥著偽造的密信，信紙邊角烙著的九尾狐印記正在燭火中扭曲。屏風後十二名死士的刀鞘同時震顫，他們耳後新刺的玄鳥圖騰滲出黑血——那是三日前蘇婉賞賜的刺青藥水所致。
    蘇婉的翡翠護甲正在掐碎茶盞，瓷片割破指尖的瞬間，她瞥見銅鏡中倒映的密探屍身。那屍體脖頸處的勒痕與李玄璋慣用的金絲軟鞭紋路嚴絲合縫。&34；好個一石二鳥。&34；她冷笑，染血的護甲在案幾刻下暗號，三十六個時辰前安插在李玄璋身邊的眼線開始動作。
    燕如煙的金針突然釘入廊柱，針尾係著的藥囊炸開紫色煙霧。煙霧中浮現蘇婉貼身侍女的身影，那女子捧著鑲金木匣疾步穿過遊廊，匣中麝香味混著鶴頂紅的腥甜——正是李玄璋書房熏香的味道。
    &34；醜時三刻。&34；燕如煙咬破指尖，在宮牆寫下血字。血珠滲入磚縫時，慕容寒的暗衛正將偽造的軍械圖塞進蘇婉妝奩。圖紙邊角的火漆印被刻意烙歪半寸，與李玄璋書房暗格中的官印拓本形成微妙誤差。
    李玄璋的折扇劈開案幾，扇骨暗器暴雨般射向跪地的密探：&34；蘇婉昨夜見過西疆使者？&34；他踩住密探斷裂的肋骨，靴底碾碎的白玉扳指上刻著西域文字——那正是蘇婉生辰當日西疆進貢的賀禮。
    蘇婉的九鸞金步搖突然斷裂，鳳首墜落的東珠滾入屏風陰影。她抬腳碾碎珠子的瞬間，十二名戴玄鐵麵具的死士破窗而入，他們刀柄纏繞的金絲銀線與李玄璋的扳指鏈子材質相同。
    燕如煙的金針在掌心遊走如蛇，針尖牽引的冰蠶絲穿透三重宮牆。她聽見李玄璋的心跳快了三拍，那是暴怒的前兆；蘇婉的護甲正以特定頻率叩擊案幾，與她毒殺前太子妃時的節奏分毫不差。
    &34；該添把火了。&34；燕如煙將藥粉撒向銅鶴香爐，青煙在空中凝成西域文字。巡邏侍衛的驚呼聲中，李玄璋最寵愛的侍妾突然口吐白沫，指縫間攥著的香囊繡著蘇婉宮中的並蒂蓮紋樣。
    蘇婉的翡翠護甲掐住傳話太監的咽喉：&34；李玄璋要本宮三更赴宴？&34；她指尖毒粉滲入太監皮膚，那具屍體倒地時，懷中跌出半塊虎符——與李玄璋書房暗格中存放的另半塊完美契合。
    子時的更鼓聲中，燕如煙看見兩道黑影掠過飛簷。李玄璋的死士袖中藏著淬毒袖箭，箭簇紋路與蘇婉宮中失竊的暗器圖樣完全一致；蘇婉的暗衛腰帶扣著玄鐵令牌，那正是三日前李玄璋犒賞親衛的製式。
    &34；主上，魚咬鉤了。&34；張清風的重劍劈開假山，石縫中驚起的夜梟爪間纏著金線。燕如煙的金針突然暴射，刺穿夜梟雙目的瞬間，讀心術捕捉到李玄璋與蘇婉同時調兵的畫麵。
    蘇婉的步輦停在荷花池畔，她摘下護甲浸入池水。漣漪蕩開的瞬間，十八名鐵麵護衛從水中暴起，他們鎧甲縫隙滲出的毒液與李玄璋書房暗格的琉璃瓶中藥液同源。
    李玄璋的密探正在梁上調整弩機，箭匣卡榫發出熟悉的&34；哢嗒&34；聲——與蘇婉上月刺殺賢妃時所用弩機如出一轍。他握緊折扇的手背青筋暴起，扇麵突然射出三十六枚銀針，針尖泛著的幽藍與蘇婉毒殺端妃時用的&34；碧落黃泉&34；色澤相同。
    燕如煙的玉鐲突然發燙，裂紋中滲出的血珠凝成箭頭形狀。她順著指引躍上觀星台，看見慕容寒的暗衛正在布置火藥，引線長度恰好夠燒到李玄璋與蘇婉即將對峙的偏殿。
    &34；還不夠。&34；燕如煙將金針插入日晷晷針，針影指向的方位突然炸開煙花。七彩火星中，李玄璋看見蘇婉的轎輦闖入禁區，蘇婉瞥見李玄璋的死士包圍寢宮，兩人同時摔碎手中玉玨。
    驚天動地的爆炸聲裏，燕如煙看見慕容寒的裙角掠過宮牆。那女人袖中落下的火折子點燃最後引線，燃燒軌跡正是三日前燕如煙故意泄露給她的逃生路線。
    &34；該收網了。&34；燕如煙的金針穿透三重羅帳，針尖刺破李玄璋與蘇婉的指尖。兩滴血珠墜落的瞬間，慕容寒的笑聲從地底傳來，震塌的宮牆廢墟中升起三十艘玄鐵戰船，船帆上繪著的九頭蛇圖騰正在月光下滲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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