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肥真沒有，前幾天你們大隊剛來人，怎麽又過來了！
    你就是像那些孩子一樣，堵在單位門口都沒用，你們大隊的生產不大達標，化肥根本分不到你們那！”
    供銷社姚主任辦公室內。
    一看到介紹信上寫的是柴河大隊，
    本就愁眉苦臉的他更是緊皺眉頭。
    那深深的溝壑，絕對能夾死一隻蒼蠅。
    “不是的，姚主任，我們不是來要化肥的。。。”李春華此時就跟犯了錯的小孩子一樣。
    站在辦公桌前，不斷的搓著雙手，甚至被嚇得雙腿有點打顫。
    就連這一路上陸星河提前編好的詞全都嚇忘了。
    忽然，姚主任的辦公室電話響起。
    “喂？有沒有沒收一批頭花？有棉花和襪子你要不！還挑上貨了！”
    陸星河與何小雨聞言對視一眼，默默的將兩個大辮子放到身前。
    “什麽，都在問？紅格子蝴蝶結？咋的，還讓我自己去黑市轉悠。。。。”
    恰在此時，姚主任抬頭看到了何小雨辮子上的頭花。
    何小雨原本就容貌清新，氣質驚人，剛進來的時候，姚主任就多看了兩眼。
    如今這又看到了頭花，也就不再電話裏回複，隻是聽那邊說完，也就掛斷了電話。
    見到這一幕，就連李春華的臉色都好了許多。
    “李隊長是吧，你身後的這兩位是？”
    姚主任掛上電話，臉上帶上笑容起身詢問起來。
    “這是我們村子的護農員陸星河，這是他剛過門的媳婦，村子裏的知青何小雨。”
    姚主任聞言，笑容更盛：
    “響應號召，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李隊長你們這工作幹得不錯呀，怪不得帶著一個紅頭花呢，這是剛剛過門呀，看著真喜慶。”
    已經聊到著。
    兩人見李春華還不接話茬，急得何小雨握住陸星河的手都用力的捏緊。
    此時的陸星河也隻能上前走了一步。
    心裏暗道，看來幫著李春華獨當一麵還需要時間。
    “姚主任你好，這不是許久沒進城麽，我讓媳婦特意收拾了一下，而且這頭花都是我媳婦自己做的。
    村子裏的嬸子們手藝都不錯，入冬後沒什麽事幹，正好做做頭花。”
    要是換作後世。
    這種生意上的往來需要來回拉扯一下。
    不過，在大集體的年代，直來直往絕對是最好的選擇。
    “你們剛剛還去了供銷社？”姚主任問道。
    “嗯呢，剛剛進去逛了下。”陸星河點頭回道：“其實這次來，就是看看能不能將我們大隊做的頭花放到供銷社賣，這不也算是帶動集體經濟麽。”
    姚主任聞言看了一眼李春花，見李春花已經開始瘋狂的點頭。
    “對對對，我們來就是為了這件事，不是來要化肥的，都是這小兩口的主意。”
    姚主任表情略帶怪異，看向陸星河與何小雨更是多了一絲神采。
    “這事也不是不行。”姚主任此時也明白過來，這種村集體的手工拿到供銷社賣並不稀奇。
    不少供銷社的鞋墊，鞋底都是這麽來的。
    隻是讓他沒想到的是。
    柴河大隊來的三人中，他以為婦女主任是管事的。
    可三人真正的核心是叫陸星河的年輕人。
    “你這頭花是不錯，隻是你們大隊也就隻有做鞋墊的經驗，至於這頭花，質量能不能達標，能不能每一種都受年輕人喜歡，這個。。。”
    姚主任話音未落。
    陸星河就從背簍裏將提前準備好的樣品拿了出來。
    “主任，這是我們村子做的樣品，樣式都是供銷社沒有的，而且你看這質量，每一個手工都很紮實。”
    見到這花花綠綠的頭花，姚主任瞬間就被吸引了目光。
    別說還真比給女兒買的好看。
    怪不得供銷社那邊會問是不是從南方火車上運過來的。
    而且這手工也不錯，針腳十分工整，就連線頭都找不到。
    這麽看起來，甚至比外地運過來的要好上很多。
    此時何小雨也鼓起勇氣上前介紹：“主任您好，這些樣式都是我們自己琢磨出來的，和外麵那些是不一樣的，而且。。而且。。。我家男人審美比較好，他總能想出新花樣。”
    “對了，質量您放心，我們都是挨個檢查，合格再送過來，要是你這邊不滿意還能返工。”李春花也壯著膽子介紹起來。
    都說女追男隔層紗。
    這女的跟男的介紹工作，自然也會親近很多。
    在三人的狂轟濫炸之下。
    還別說，姚主任真被說動心了。
    特別是何小雨那晃蕩的兩個大辮子。
    誰看到能不迷糊。
    “價格？價格上呢？你們也跟公社合作過，知道我們的價格可不高。”
    三人聞言對了一個眼神。
    當李春花看到陸星河點頭之後。
    立刻說道：“就按你們的價格就行。”
    這一點在剛剛三人商量的時候就確定下來。
    采購站給的價格絕對會比他們預想的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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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不多也不要拒絕，隻要建立了合作，以後都好說。
    陸星河在供銷社看到那種黑色發夾的時候，就告訴兩人。
    其實還可以將頭花做到發卡上。
    那樣式就算大城市都沒有，絕對是獨一份。
    到時候再漲價就行。
    最終。
    姚主任將價格定在了一毛到三毛八分錢之間。
    單層和雙層，樣式大小不同，價格自然不同。
    李春華與其他采購員一起去購買成包的黃皮筋。
    成包購買，黃皮筋一個合不到兩分錢，這又大大的壓縮了製作成本。
    加上剛剛問的碎步價格，陸星河賣野豬肉的錢，完全夠進貨成本。
    甚至還富富有餘。
    何小雨在心底不斷的算著數字，與李春華臉上都笑開了花。
    不過，陸星河此時卻走到最後，不經意間跟姚主任問道。
    “姚主任，我看門口的那些孩子？他們一直說棉花啥的，咱們供銷社還有棉花賣麽？”
    陸星河打著哈哈，裝作毫不知情的模樣。
    他剛剛在門口就聽到小孩子喊著：“還我棉花，還我毛氈襪之類的。”
    也大概猜到了在李若男身上發生了什麽。
    他當然不是想幫李若男將貨物要回來。
    但！
    他是真的需要棉花。
    重生回來這麽久。
    家都快要分了。
    吃飽穿暖這個最基本的要求怎麽也要達到吧。
    如今家裏不缺糧食，但想要穿得暖，有棉被蓋。
    怎麽看都需要那些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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