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城好大的威風，一個年入半百的老者都要欺負？”
    兩名白衣之人還未動手，一道渾厚聲打斷。
    聞聲望去，是最前方一位抱刀之人開口了。
    那人半張臉戴著銀色麵具。
    “銀麵刀客？”
    此模樣，
    零散江湖中人一眼認出。
    這邊，
    無雙城隊伍來人散開，從中走出一位中年人，他看向銀麵刀客，眉頭一皺道：
    “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此話作何意？”
    “什麽意思。”
    “當然是看不慣你們行事了。”這時，另一道脆爽聲音響起。
    話落，一男一女露麵。
    “老先生，沒事吧。”男子溫文爾雅，是三天前，莫凡遇到的好心公子，子文。
    “老爺爺，哈，這些人真可惡，居然連你都欺負。”女子看了看莫凡，又看向無雙城的人道。
    “連城雙劍？”
    有人道出他們名號。
    子文目光從莫凡身上離開，轉頭看向無雙城的人：“看來傳聞不假，無雙城確不在無雙。”
    “如此行徑，叫人作嘔。”
    “說什麽呢？找死啊，城主，咱們滅了他。”
    “敢辱我無雙城，真是翅膀硬了！”
    “……”
    子文話落，無雙城一眾宵小立馬不滿叫囂。
    不過，為首中年人抬手，環顧最前方其他高手也都望來，壓下身後彼伏。
    道：“若不是今日乃綠劍仙與不世佛的巔峰一戰，你二位，我無雙城定當討教討教。”
    “今日算你們運氣好。”
    “我們走。”
    說完，他們暫避鋒芒，走向另一處，尋一空地。
    ……
    “老爺爺，你這一把年紀了，怎麽到這來了？”
    “他是來觀戰的。”子文解釋。
    “觀戰？”子芊愣了一下。
    “老先生，既然你都到此了，與我們一起去前麵，那裏安全。這裏，魚龍混雜的。”
    子文繼續道。
    看著溫和的兩人，莫凡笑了。
    “你們去吧，我就在這裏便好。”
    說著，他視線看向了離去的無雙城一眾。
    最近體悟劍道，讓他明白了一點。
    自然而然。
    什麽是自然而然，那便是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莫凡隨手拈起一根草。
    “老爺爺，別看他們了。”
    “無雙城雖然不再是曾經的無雙，但他們也不是尋常人家能得罪的。”察覺莫凡異樣，回過神來的子芊說道。
    聞言，莫凡點頭：“你說的對，無雙城，不再是曾經的無雙城。”
    “咦，老爺爺，你拿這草幹什麽？”
    子芊又看見了莫凡兩指上拈著的草。
    “玩玩。”莫凡笑道。
    隨後，風來，草兒飄飄而去。
    “老爺爺，真的不跟我們去前麵嗎？”
    “不去了不去了。”
    “人老了，不中用了，你們去吧。”
    看著一再拒絕的莫凡，子文無奈：“老先生，那行，若是無雙城的人再來，你可喚我。”
    言畢告別，兩人便就前去。
    看著他們的背影，不知為何，莫凡有一種神仙眷侶的感覺。
    江湖。
    這就是江湖。
    說起來，俠客，是每一個少年的夢。
    可惜。
    莫凡搖搖頭，他已經體悟不到江湖氣息了，沒辦法，人已經玄幻起來了。
    在他們走後。
    佝僂著腰，莫凡靠著石頭而坐。
    平凡的樣子，沒能讓人再多看上一眼。
    就連另一處無雙城的人也一樣。
    在他們眼裏，莫凡就是一個半隻腳踏入棺材的人而已，無需在意，估計下個山，都能死半路上。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
    此刻。
    無雙城，已被一綠草盯上。
    莫凡沒有多做什麽，隻是給囂張跋扈之人，加了一道注視。
    至此。
    無雙城內，若有跋扈者，自有天收。
    什麽是天，綠草便是天。
    這是莫凡合體之後，對天地感悟的一種用法。
    身合天地，既可代天行事……
    ……
    泰山山腳，一赤腳光頭望了望泰山，駐足。
    他身後，不大一會兒，來了一位女子。
    女子一席綠衣，白皙手中握著一柄劍，來至光頭後方，她道：“久等了。”
    光頭回眸：“不久。”
    “隻是有些擔憂，這一戰，若真被注視，你當如何。”
    草兒一笑。
    “當拔劍。”
    聞言，光頭歎息：“可那又如何，作一縷塵埃嗎？”
    草兒搖頭：“你沒見過那一劍，那一劍，萬劍歸順，可……”
    “我自問，我這一生，達不到那個境地。”
    “與其如此，不如…不如一劍，一劍斬天！”
    不世佛沉默。
    而後苦笑，“糾正一下，不是斬天，是斬佛。”
    “我未見那一劍。”
    “你也未見，那一佛。”
    “……”
    泰山。
    山巔。
    隨著草兒與不世佛露麵，頓時一眾江湖客視線匯聚。
    他們倆什麽都沒說，入了山巔，便各自立於一方。
    人群中。
    莫凡看著成熟極多的草兒，還有她的境界，渾濁的眼神散開。
    “看來我是真的老了。”
    “當初那個什麽都不會的小乞丐，現在都是一方高手了，也這麽大了。”
    “算算時間，過去了多少年來著。”
    莫凡開始掰手指頭。
    一會兒，他搖頭。
    若在現實，是昨天，若在這裏，起碼十幾年。
    再見草兒。
    莫凡本來以為，自己可以以平常心對待的。
    可。
    那流逝的時間，讓他思緒發鈍。
    若說，之前是體悟年老，而現在，不是體悟，而是，他真的老了。
    正恍然著。
    山巔。
    草兒與不世佛對視片刻之後。
    出招了。
    草兒拔劍，不世佛出掌。
    “咦。”
    “這就是絕巔高手的對戰嗎？”
    “怎麽什麽話都不說，直接開打了啊。”
    有人驚奇。
    “是啊，不應該裝點逼嗎？”
    “要是我，我肯定要說上一句，高處不勝寒……”
    “……”
    草兒劍鋒淩厲，她用的是青山劍法。
    劍法厚重，本應不是一女子適合的劍法，可她卻用得異常賞心悅目。
    一劍出。
    隻叫山巔的風，都懼怕停歇。
    “當！”
    不世佛一掌擋之。
    說起來，論天賦，不世佛的天賦要高上草兒不少。
    不過。
    也不知她有什麽奇遇。
    她的青山劍，隱有一股意夾雜。
    而那股意，是懸崖絕境，是大雨傾盆，是寒冷冬日，是萬劍歸一。
    “好劍法！”
    不世佛稱讚，人群，莫凡也微微一愣。
    這草兒，媽的，看不出來。
    青山劍法給玩出花來了。
    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