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
    書秀秀，盤起她長長的頭發。
    美美的睫毛也被修短。
    從此之後，她不能再以女兒身示人。
    當晚，
    知道書秀秀的人，邱安大公子，以及馬夫，以及騙取錢財之人，以及後院內的管家。
    失蹤。
    “這樣我就能參加童生考試了嗎？”
    書秀秀開心道。
    “那是自然。”公主答。
    “娘，我能參加了。”書秀秀看向娘親。
    “夫子，我娘說的不錯，我果然可以參加童生考試的。”
    “準備一下，一天後便是童生考試。”
    “嗯嗯。”
    “等考完後，我……”
    “邱家你不必去了。”
    ……
    從這天起。
    秀秀家，連夜被帶走。
    莫凡院落，再度恢複清靜。
    一個月後。
    他打酒時，聽到一則江湖消息。
    無雙城傳承之人在絕境時，被一個乞丐模樣的人救了。
    那乞丐模樣的人很是邋遢，他手持著劍，說。
    前輩說的對，我是一個隨時都會下線的人。
    我確實把所有的美好都歸咎於她。
    他就算有那日那一劍。
    也確實比我好。
    我天賦很差，練皮已經是我的極限。
    我看不清。
    就算後來放棄，也看不清。
    我假裝明白，也看不清。
    前輩說的對，我就是一個泥潭裏的人，一個早就該死去的人。
    所以……
    江湖傳聞，那人完全不要命，以練皮境居然硬生生拖住了幾十號人。
    那一戰，就算胳膊被削了，他也用嘴巴瘋狂撕咬。
    如此行事隻叫人膽寒。
    聽說。
    那人在死前，極度暢快。
    口中道：“美好，美好。”
    “好輕鬆，原來，這就是美好。”
    “前輩，我還是喜歡美好，美好不是幻想，美好不該放棄，美好真的存在。”
    “美好，就在我身後……”
    酒葫蘆裝滿，聽著周圍人的徐徐道來，莫凡拿酒葫蘆的手頓了一下。
    這是……陸甲？
    沒想到，他又回去了。
    周圍人描述的繪聲繪色。
    隱約能讓人見。
    一個不強的劍客，邋遢的劍客，逆而伐上，直麵一眾強者，不懼，不退。雖然邋遢，但那種英姿颯爽意境，隻叫人沉淪。
    搖搖頭，莫凡把酒葫蘆係在腰間。
    這天，是傍晚。
    可見夕陽。
    出了酒樓，莫凡拿起腰間的酒葫蘆。
    他喝上一口酒。
    路甲的死，他不在意，他隻在意長春劍道。
    “長春劍道……”他佝僂著腰，拄著拐杖，酒精讓他步履跌撞。
    想劍道時，路甲的樣子不知為何躍入眼前。
    “長春，應該是生生不息。”
    莫凡口中念著劍道。
    看著眼前出現的，淡淡的陸甲背影，尤其是那一身江湖客裝扮。
    這一幕，好像讓他看到了生生不息。
    從不合身的江湖客裝扮，到一點點合身。
    最後。
    想來，他已是江湖客。
    ……
    轉眼。
    一年。
    書秀秀入得秀才之名。
    按理說，有人取得了秀才，作為同城之人，肯定要慶祝一下。
    不過，太原城沒有任何波瀾。
    因為，她雖然成了秀才，但也告別了這個偏僻的地方，告別了太原城。
    這一年。
    江湖事，無波瀾。
    隻有少許，無雙城某某某，敢在城內欺淩他人，而後，身死。
    這天是春生。
    因為長春劍道。
    一年中，這幾月是他最喜歡的日子。
    這天，長街上，莫凡看到了一輛坐在馬車上的車童。
    書秀秀魚躍龍門了，但是曾經和她一樣的女孩子，可就沒有這個運氣了。
    一年過去，除了變大一些，別無變化。
    當然，若是有姿色好看的。
    還是有身份上的變化，那就是，成為了伴讀。
    長街上，一輛馬車攆著地板，發出清脆聲響。
    馬車不快。
    但或許是地位原因，也不避人。
    當然，就算不避人，也沒有人在意，而是自覺讓開。
    沒辦法。
    若是你是一身江湖客裝扮，那還好說，馬車會讓你。
    但若不是。
    那就識趣一點。
    這一年。
    莫凡看著院子內的桃樹，再次一點點長大。
    一年前，桃樹被他實驗了一下落雨道。
    但，生命就是這麽神奇。
    落下去了又如何，隻要有時間，隻要還活著。
    成長便不會斷。
    如此，整整三個月的春天，莫凡除了打酒，就是看著院子內的桃樹長大。
    生生不息。
    安安靜靜的長大。
    等桃樹枝葉變得幹枯，天上飄起大雪時。
    一年又到頭了。
    冬至。
    除了雪來，還有一則出自不世佛的懸賞。
    他在尋找一本經文。
    大日如來經！
    聽到這消息時，莫凡笑了。
    他看向背包，當初在少林時，這功法的原件已經被他摸了。
    找。
    拿頭找。
    搖搖頭莫凡不在意。
    當初，就是這經文引出了佛陀。
    他可不會讓這經文再度現世。
    算起來，合體境的老年，今年才是第二年。
    安穩生活，感悟長春劍道才是王道！
    如是。
    莫凡安心，繼續悠哉。
    不過。
    就在他以為這個冬，就這麽過去時。
    書秀秀成狀元的消息，傳播開來。
    她換了個名字。
    現在叫書修。
    傳播來的消息說，她是另一個城的人，與太原城毫無半點瓜葛。
    這消息，很正常，沒有人猜疑。
    就算莫凡院落旁，那些曾經和書秀秀是鄰居的人，也無猜疑。
    隻是聽著書修兩個字，有些唏噓。
    “哎，也不知道書秀秀怎麽樣了。”
    “怎麽一聲不吭就搬家了呢。”
    “也不知道遇到了啥事。”
    “早知道，當初就再借一些了。”
    “這樣，咱們這裏也能出個讀書人了。”
    “……”
    院落，莫凡把玩手中的雪花。
    “十歲的狀元？”
    “真是玩的有點大啊。”
    微微感歎，莫凡便不再關注。
    等冬過去，春又來。
    在桃花再度茁壯成長的時候，江湖起了波瀾。
    無雙城上一代少主出世了。
    以一手無雙劍法冠絕天下，並且，他要挑戰現任無雙城城主，綠劍仙。
    他要奪回屬於自己的無雙城！
    這。
    居然有人敢挑戰綠劍仙，這可是稀罕事。
    要知道，綠劍仙已經近乎神話。
    這種情況下，那不是找死？
    不過。
    畢竟對方也不是什麽寂寂無名之輩，而是無雙城的少城主。
    所以，引得江湖客個個興致勃勃。
    而且除此之外，還有另一則小道消息。
    有人說，無雙城少城主，就是當初那位偏遠小鎮，擁有無雙城傳承之人。
    有人說，他當初被一個乞丐給救了。
    有人說。
    這一次挑戰，並不是單純的挑戰，也不是單純的為了奪回無雙城。
    似乎還有，報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