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步入魔？”
    來到這個世界，這是莫凡第二次聽到入魔。
    “什麽是入魔。”莫凡問道。
    “入魔……”
    徐雲青沉默片刻後道：“七情六欲，為七劫六難。”
    “一劫不慎，一難不過，便為入魔。”
    “入魔者。”
    他似乎想到了什麽，苦笑了一下：“入魔者，大執化大災。”
    聞言。
    莫凡頓了一下。
    他突然想起，淩霄宗對雜役弟子的怪異之處。
    且，雜役，好像個個都背負著苦難。
    猛然，莫凡好像明白了什麽。
    “這什麽淩霄宗，不會把雜役當成準入魔之人的收容處吧？”
    想到這裏，莫凡看向胖竹離去之地。
    “若是他放棄煉製回溯丹呢。”
    “是不是就不算半步入魔了？”
    說完這句話，莫凡本以為徐雲青會說是。
    可結果他卻仰頭看天。
    “這就是入魔的無解之處。”
    “若他大執，是為魔。”
    “若放棄不執，失了七情，也是魔。”
    “放與不放。”
    “已經不重要。”
    “從他背負苦難那一刻。”
    “命定，命成。”
    這話，讓莫凡一陣恍惚。
    好似有大道理出現，又好似滿是悲哀。
    沉默片刻，莫凡看向徐雲青，“你隻是被遺棄，應該沒什麽執念吧。”
    “有啊。”
    天際，有幾個外門弟子禦劍飛過。
    “我和他們的不一樣。”
    “便是執。”
    外門弟子飛過之後。
    “師兄，我去繪製符籙了。”徐雲青笑著告退。
    等房門關上。
    莫凡看向天際。
    作為合體，他能聽見禦劍外門弟子的交流。
    “今天天氣真好。”
    “這麽好的天氣，等會找個雲海，比一比？”
    “好啊。”
    “這一次，我要讓你看不見我的劍尾。”
    “你就吹吧你！”
    “以前都是我讓你，還給你讓出自信了？”
    “你就嘴硬吧。”
    “……”
    收回視線。
    莫凡看向雜役弟子居住的地方。
    看著那些各自忙碌的人，不知為何，他突然感覺。
    雖然在同一個宗門，但他們，好像生活在兩個世界。
    “媽的。”
    “修仙…好像比武俠更複雜。”
    ……
    三天後，一聲嘶吼響徹淩霄宗。
    很快。
    有消息傳出。
    聽說後山黑水潭裏的蛟龍偷吃了一枚外門弟子的丹藥，那黑蛟，一個眨眼就變成了紅蛟。
    而後，瘋狂懟著山頭。
    那天。
    逼得掌門出手。
    看著不知疲倦運動的聖獸，掌門隔空抓住它後，秘密帶出宗門。
    至於接下來如何，就不可而知了。
    次日。
    門派上下熱鬧。
    有人看著山頭被懟出來的洞，豎起大拇指。
    “不愧是聖獸黑蛟。”
    “居然山頭都能打出一個大洞。”
    “強啊。”
    “這要是拿來開采靈礦，絕對好使。”
    “崇拜。”
    很快，這些談閑話的人被逮住，押去挖礦。
    “為啥啊。”有人不解。
    “好像是黑蛟抑鬱了。”
    “啊？”
    “他這麽強，為什麽還能抑鬱。”
    “不知道。”
    “對了，他那是什麽神通。”
    “好厲害，好想學。”
    “閉嘴吧，再說下去，還得在挖三天的礦。”
    “……”
    這些熱度，隻在外門，內門傳播。
    於雜役弟子而言。
    好像不重要。
    縱觀胖竹，還是到處想辦法整靈石。
    當然。
    後麵掌門徹查之後會來找他，不過，那都是後話了。
    這天。
    莫凡正聽著八卦，有熟人來訪。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帶他入門的忍冬，雪見。
    “小師弟。”
    “住的還習慣嗎？”雪見打招呼道。
    後方，忍冬狡黠一笑：“我全都要～”
    聞言，莫凡：“？”
    “忍冬！”
    “小師弟，那個，她的意思是，等會去集市上的東西，她想全都要。”嗬斥上一句後，雪見連忙解釋。
    可，
    這麽蹩腳的解釋誰信。
    “很好。”
    “雲華執事。”
    “+1。”
    隨著這念頭，作為雜役執事的雲華，莫名打了個噴嚏。
    “怎麽突然有點冷了。”
    緊了緊身子，她不解。
    扯回話題。
    被嗬斥後，忍冬吐了吐舌頭。
    作為一直被師姐逮小辮子的她，終於，體會到了逮小辮子的感覺。
    那叫一個爽！
    “小師弟，一起去集市嗎？”
    “咦，師姐，那是符籙嗎？”
    “怎麽是紅色的？”
    正常符籙是黃底，黑字。忍冬一眼看到莫凡身後被隨意丟棄的符籙。
    紅底，黑字。
    頓時她有些好奇。
    說著，沒等雪見反應，她已經拿起角落的紅色符籙。
    “忍冬！”
    “算了，喜歡就拿去唄。”
    “隻是一張紙而已。”打斷雪見準備的嗬斥，莫凡笑道。
    “小師弟，這是你畫的嗎，畫的好好看。”聞言莫凡那漫不經心，忍冬沒有把紅色符籙放在心上。
    不過看著符籙挺好看，她也是收了起來。
    “謝了小師弟。”
    “呐，拿你一張紙，給你一張真正的符籙。”忍冬從儲物袋裏拿出一張黃色符籙，放在了莫凡桌上。
    “起霧符。”
    “可喚出讓人迷失的大霧。”
    “可貴了，一枚靈石才兩張。”
    說到這裏，忍冬跳到門口：“好了走啊，小師弟，去集市！”
    ……
    其實。
    在她們來時。
    莫凡便聽到了她們的談話。
    忍冬：“師姐，那入魔之人再度出現了嗎？”
    雪見：“是的。”
    忍冬：“哼哼，很好，上一次讓他跑了，這一次，必拿下！”
    雪見：“收收你的性子，你這樣子，遲早吃大虧。”
    忍冬：“吃虧？開玩笑，我這輩子就不可能會吃虧！”
    “我，金丹！”
    “淩霄宗內門弟子！”
    “拿什麽吃虧！”
    雪見：“你啊你……”
    忍冬：“哼！那入魔之人滅了小師弟全村，還屠戮那麽多無辜之人。”
    “師姐你就等著看！”
    “我會用我的青霜劍狠狠擊敗他！”
    “……”
    門前。
    看著邀約的兩人。
    莫凡同意。
    集市。
    因為這一次要對付入魔之人，雪見一番大采購。
    “師姐，入魔之人這麽可惡，為什麽宗門不徹底清剿呢。”
    聞言，雪見想起了掌教的話。
    “生生不止……”
    “不知道，或許是曆練我們吧。”
    “或許，隻有見過入魔之人的可恨之處，才能明白。”
    “魔不可入。”
    正當雪見說著的時候，忍冬心不在焉：“咦，師姐，這糕點看起來好好吃！”
    “？”
    “我跟你聊魔不可入，你給我看哪去了？”
    “嘿嘿，可是真的看起來好好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