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層之中，一眾懵了。
    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恐怖的上界之人怎麽回事，怎麽一言不合，就骨灰灑地？
    尤其是先前最恐怖的那一位。
    在他們劍至的時候，居然跟個木頭一人。
    一招不漏，全用肉體接下。
    這……
    對嗎？
    “上界之人……這就，死亡了？”
    片刻，有人不可置信開口。
    言出，一群人眸光匯聚雲苗，以及其餘兩位金丹身上。
    “這……”
    此刻，哪怕雲苗都不知該如何解釋。
    隨著大日刺破雷雲。
    眼前愈發明亮。
    同一時刻。
    地麵。
    蒼生動容。
    激動得身子發顫。
    “贏了？”
    “他們贏了？”
    “雷雲消失了，大日光，也再度落下來了！”
    “上界仙人，被打退了？”
    “……”
    說著，少許人不可置信，掐了一把自己。
    抬頭，望向之前烏雲密布，如同末日來臨的地方。
    此刻。
    黑雲消散，天清地明……
    ……
    “先生。”
    “上界之人……”
    白月跟在莫凡一側，此時正走在一條小路上。
    “結束了。”莫凡道。
    “這就結束了？”聞言，白月瞪大眸子。
    之前大印的消散，她還看在眼裏。
    但是方才，那群恐怖上界之人，都未見他出手。
    最多也就看了一眼吧。
    可那些人，一個兩個，一眼之下，直接變成木頭人。
    此念。
    恐怖如斯。
    “先生，雲苗出世了。”
    “不去見見她嗎？”
    又前行便可，白月道。
    “不必了。”莫凡道。
    莫凡駐足。
    他身後，白月老了，壽元無多。
    苗苗雖然入了金丹期。
    但也就多活個幾百年而已。
    見。
    說實話，沒什麽好見的。
    念及，莫凡再度邁步，踩著小路，前行而去。
    “先生，等等我。”白月回神，連忙跟上。
    ……
    第一次感悟道時。
    莫凡觀花，觀草，觀雲，觀天。
    每每收獲不斷。
    感悟如同天恩，源源不絕。
    此刻。
    他不觀這些。
    行至路上，草是草，樹是樹，雲是雲。
    不觀之下。
    它們是活的，他向前，它們向後。
    ……
    莫凡尋了一處地方，安穩。
    這一次，滅了上界渡劫存在，上界肯定還會來人。
    畢竟是一方熟悉的世界，莫凡不可能看著他落入水火之中。
    而且。
    還有裂淵的存在。
    搖搖頭。
    他不能上界，但是隻要他在這裏，那就讓上界膽寒。
    一入此界，便能心頭發顫。
    莫凡尋了一個安靜的地方建立小院子。
    白月有樣學樣，也搞了一個院子。
    期間，莫凡有問過她。
    怎麽還待在這裏。
    記得不差的話，她手底下可還有一些先天修士呢。
    白月笑著回答。
    反正壽元無多，不如好好待在先生這裏。
    “先生，難怪雲苗如此傑出，作為你的弟子，那是必然。”
    安穩數日。
    某天，白月感歎。
    過些天，又道。
    “先生，當場我還與雲苗說過你神秘呢。”
    “哈哈。”
    “現在想來，那時，我一介陸地神仙，真的是不知井外有天。”
    “……”
    壽盡之人，話都很多。
    尤其是，莫凡神威之下，仿佛拔掉了白月肩膀上的重擔。
    一日，一日，一日。
    她感慨，回想不斷。
    院子裏，莫凡種上桃花。
    一開始隻是小幼苗，白月沒怎麽關注。
    但幾日下來。
    幼苗成小樹，讓她好奇萬分。
    “先生，這樹，長的好快。”
    “別一口一個先生了，叫我……”
    離小桃樹不遠，莫凡坐在石桌子前，想了想，最終道：“算了，還是叫先生吧。”
    白月，老了。
    她口中的先生，總讓莫凡感覺一股黎明之意。
    仿若她不是一位老者。
    而是才剛降臨世間，對一切都好奇的寶寶。
    當然，她好奇不是世界。
    而是莫凡。
    “唉，先生。”
    “我突然想起來，雲苗曾經也種下了一片桃花。”
    “那個時候，我還以為隻是她的愛好。”
    “現在看來。”
    “先生，你對她的影響，很大啊……”
    石桌前，莫凡無答。
    建造的小木屋，地麵沒有石板，隻是黃土。
    在小桃樹搖曳的時候，可見一些灰塵滾動。
    又是幾日。
    “先生。”
    “好離奇，這才多久，幼苗成樹，樹成花。”
    “桃花……開了！”
    進入院子，白月眸子閃爍，稀奇道。
    “你不也一樣。”莫凡一笑，隨口道。
    這個世界，來了。
    離去。
    她從白衣飄飄，到現在，入目皺紋堆疊，黑發灰白。
    或許對於她而言是一生。
    但。
    這才多久。
    正如白月的話，莫凡此刻的感覺也是如此。
    這才多久。
    不就去了一兩個其他世界嗎？
    不就離去了一下嗎。
    結果，人都要換一批了。
    念至此。
    莫凡忽然回想：“話說，當初是怎麽遇見苗苗的。”
    雷雲時。
    苗苗模樣，中年。
    依稀記憶裏，她不大，好像愛吃烤蘑菇來著。
    “先生，桃花，好美。”
    白月的話，打斷莫凡思緒。
    莫凡回神。
    小小的院子內，桃樹別具一格，格外注目。
    桃花，花瓣，瓣瓣而落。
    大限將至的白月，仿若被喚起童心，居然在花瓣之中，翩翩起舞起來。
    若是。
    她模樣再年輕一些，一定很好看。
    “先生。”
    “外人稱呼我為白城主。”
    “其實，我也不是生來是城主。”
    “外人總覺我，清冷，不近人情。”
    “可誰，又是生來如此。”
    “先生。”
    “我這一生。”
    “說起來，回望，好像做了好多事，又好像什麽都做。”
    “天傾……黑潮……上界……”
    起舞的白月，灰白發梢上，落上美麗，餘香，粉色花瓣。
    轉著，轉著，她笑起。
    “就算什麽都沒做。”
    “但……”
    “謝謝先生的桃花。”
    “她真的很好看。”
    “……”
    這一天時間很慢。
    慢到。
    白月，這一天沒能離開莫凡的院子。
    於桃花中。
    莫凡緩慢起身。
    望著桃樹下的她。
    歎口氣。
    轉眼。
    她有樣學樣建的房子，沒住多久，變得可永住。
    經驗+1天。
    經驗+2天。
    ……
    外界，大慶祝到來了。
    到處都是劫後餘生的，手舞足蹈，不疲滿麵。
    雲苗等人，成為傳奇，廣為歌頌。
    最為開心的，莫過於曾經追隨白月的先天修士。
    他們想尋白月一同慶祝，及迎接雲苗等大修者。
    也明白了白月曾經的話。
    她不是最後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