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心寒軀顫知冷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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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城...以前沒聽說過啊,雖說上一次走這條路還是兩年前,不過我記得當時水溝村附近隻有一些零散的村落,沒有什麽涼城。那這涼城是怎麽回事?
而且,雖然叫涼城,可卻沒有城鎮的樣子,之前就看見了,這地方的民居有草屋,有木房。雖然有木房,但確實算不上“城”,至少,和我見過的城,不一樣。
“涼...城?”我抱著疑惑,向村長開口道。
“嗯,對,就是涼城啊。”村長一開始並沒有聽出我話裏的疑惑,不過稍後他應該是明白了,便和我解釋了起來。
“啊,是這樣,這裏原來啊不是城,隻是周邊的一個不起眼的小村子,大概一年前吧,周邊的村落因為饑荒,每家都沒有多少糧食了,所以都聚到一起,共度難關,總算是挺過了最艱難的時候,最後來的人沒走,便一起生活,漸漸發展成城鎮了。”
“啊,這樣啊,怪不得不記得有涼城這個城,原來是新建成的啊。”我應和著。
“欸,對了,那村長,這城裏的大家,過得還好吧。”我向村長詢問著。
“城...啊對,大家過得還算不錯,哈哈。”村長答道。
我摸了摸下巴,看著眼前的"村長",正打算再問問百姓的情況,這時有個人推門進來了。
“爹,那位官...欸?他醒了?”我轉過身,打量著那個男人的麵貌。
說實話沒什麽特別的,普通的農民形象,作為父子關係看的話,年齡也合適。
不過嘛,有一點值得注意,如果是父子的話,這倆人未免有點...不是很像,基本的臉型都不一樣。
“啊,是文傑啊,那件事吧,我這就來。”村長捋了捋胡須,向我致歉,“抱歉啊英雄,我這還有些要緊的私事要處理,不能在這陪著了,等我處理好,在好生招待英雄,失陪失陪。”村長行色匆匆地走了。
“官?什麽官?”我剛剛聽那個叫文傑的人說的,村長好像也是因為這個人走的。
“啊,我知道個大概。”舌頭湊過來說,“應該是一個陝地的官員,你殺虎除害的事跡不知怎麽傳到了那,他說要親自來給你獎賞授勳,本來尋思著把你送來之後三日你定能醒,這下又得多等一兩天,耽誤進程啊,不過到時候肯定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現在城裏沸沸揚揚的,一是說陝地的官要親臨這涼城,二呢,就是大英雄你了,良。”舌頭笑著調侃道。
“喂,舌頭,別喊那個了,聽著別扭。”英雄什麽的,真的不至於。我殺老虎,不過也是為了保命,僅此而已。
“這可不是我說的,這可是城裏的大家說的,一口一個英雄叫著,全城都這麽叫你,早點適應吧。”
“........”我有點無語,不過...全城都這麽叫我啊....哎...
果然和舌頭說的一樣,我一出門,百姓全都笑臉相迎,一口一個英雄。是啊,我殺了村子附近的老虎,在他們看來理應是英雄,而我,應該是欣然接受這種說法的,不過,我這次,總覺得不怎麽踏實。
晚上,村長給我們安排了民宿,我,舌頭,孩子們,一共三間,皆是草房,這倒無所謂,有地方住就行。
拉下屋簾,傷口的灼燒感已經退了大半,不過還是有痛感,睡吧。
翻身上床,也不知是不是昏迷了這麽多天的緣故,竟然一點都睡不著,在床上翻了幾次身後終於是放棄了。
我起身,這才發現,昏迷可能隻是一方麵,這床也不對勁,方才翻身時就有感覺,卻沒在意,這床是濕的。
我摸了摸床鋪,確實是濕的,再摸了摸身上,外套也濕了,奇怪,這屋的床怎麽像被雨淋了一樣。
我把外套脫了,在牆上找了個位置掛上,再觀察了一下屋子,借著屋外的月光我才大概看出,這屋子是後補的,特別是床那一塊,料子完全不同,我猜,應該是前不久那場雨所致,合情合理。
也是,哪有村子會備客房啊,條件差點也正常,反正我也睡不著,幹脆就出去走走,今天的月光還挺亮的。嗯,就這麽幹。
出了門,今天的月光確實亮,竟然有點晃眼,夜晚的村落裏會有風吹過,在外麵找個地方待了會,竟然聽見了腳步聲。
奇怪,現在可大概是子時了,村民會出來嗎?
“良爺?是我。”我正疑惑之際,便聽見了小崽子的聲音。
“滿穗?”我回頭,果然是她,正站在房子旁,看清是我之後,笑著向我走來。
“欸嘿嘿,良爺這麽晚,還沒睡啊,”她來到我旁邊,我向左挪了挪,給她騰了個位置,她也坐在了我旁邊。
“昏了這麽多天,想再睡也難了吧,倒是你,聽說...你一直在我床頭看著我,很累吧,怎麽也沒睡?”
“欸?良...良爺聽誰說的...我,我才沒有...好吧,是有這回事,不過我也睡不著,不知道因為什麽。”小崽子見我追問,也不推脫了,“不過,良爺沒睡著,也不光是因為昏迷了吧,剛剛良爺的表情,倒像是在思考什麽心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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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那麽明顯嗎?我還真不擅長騙人啊,是,是有些值得思考的地方。”這小崽子,一眼就看穿我心思似的。
”良爺有心事,不妨和我說說,我幫良爺分擔分擔。“<,行,正好你聰明,和我看看我的猜想準不準確,嘶,怎麽說呢,你覺不覺得,這涼城有問題。“我說出了內心的猜測。
“啊?良爺也這麽想啊?不過我也隻是感覺,還沒覺得哪有問題,良爺發現什麽了?”
我沉默了一會,“那個村長,在瞞我們,或者是,整個村子都在瞞我們。”我頓了頓,說了我的發現,“你應該還記得我問村長那句話吧,我說,村長,這城裏的百姓過的怎麽樣。我是在試探。”
“那...良爺試出什麽了嗎?我感覺沒問題啊。”
“首先,為什麽這地方叫城,卻還以村長自稱?”
“啊?不會就是這個吧,那以前是村莊,現在難改口,也很正常吧。”
“疑點而已,既然已經是城了,為什麽還有村長來管事呢?老人家德高望重,那更應該是鎮長了啊,再說,一個兩個改不過來口很正常,全鎮人都改不過來就不太對了。當然,你說的我也考慮了,也打消念頭了,不過接下來的推理,讓我不得不審視這個村長的身份啊。”
“再一個,聽到我問之後,他特意強調了,"城‘這個字,好像他也很吃驚或者不習慣,之後也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這...好像確實有這事,為什麽呢?”
“別急,還沒說完。記得村長說了村民們過得很好吧,但是我後來到村裏逛了一逛之後,包括村長在內,所有村民都麵黃肌瘦,看起來根本不像生活充實的樣子,還有,處理我這傷的,是用的燒紅的刀刃吧,連繃帶都用的是你的,可見村裏的條件並不好。”
“欸?良爺這都知道,當時那個郎中說要把燒紅的鐵烙在你身上時,我可嚇壞了,可興爺說沒事,騙人,良爺一定是疼了,所以才知道的吧,怎麽會不疼不呢...嗚~”
“哎呀,因為我習慣了啊,走在野外,有點刀傷也正常,應急處理嘛,習慣了。咳,不說那個,即便這樣條件艱苦,村民還是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笑臉歡迎我們,太熱情了,就像我做了更大的事值得他們感謝一樣,不過也隻是猜測。”
“還記得村長因為私事要處理吧,但是舌頭說是那個官的事,既然他是來找我的,和我有關,村長怎麽能說是私事呢?為什麽要瞞著我呢?這個村子,到底怎麽回事....”
我思考著,一股涼風襲來,我沒有穿外套,直接被風吹著打了個冷戰。
“良爺冷了嗎?”小崽子歪著頭問我。
“我...還好還好,怎麽?你冷了?冷了就先回屋吧。”連我都冷了,她穿那一件褲裙也肯定會冷。隻不過,我可能是被這村子裏的氣息吹得冷,心寒。
小崽子湊近了些,把頭靠在了我肩上,“是有點冷,所以...”她接下來的舉動讓我沒想到,她一開始隻是把左手繞著我,接下來慢慢把身體移到我身前,坐在了我腿上,右手也繞在了我腰上,完事把臉靠在我胸前,雙臂用力摟著我,就這麽抱著。
我愣住了,沒想到她會如此,我還是頭一次這麽緊張,哪怕是我第一次殺盜匪都沒這麽緊張,我緊促地呼吸著,雙手不知何處安放。
“良爺也抱我嘛~,這樣...這樣良爺就不冷了,穗兒也不冷了..”小崽子的聲音越來越小,把頭整個埋在我身前,聽她這麽說,我也就把手漸漸摟了上去,不過隻是簡單的環繞,沒有太緊。
我感覺心中有火在燒,臉上也是,原來還在想這想那,現在什麽也沒想了,這感覺真奇怪。
良久,小崽子終於肯把頭拿出來了,臉微紅,估計是悶得,“良,良爺臉紅了呢。”
“嗯?沒,沒有..”我好像確實臉紅了,不過我可不想承認,不過可真奇怪,她說她九歲,理應是個孩子,我不能有這個想法啊,但在我感受下她給我一種遠超同齡人的成熟。
“良爺,天晚了,該睡了...那個,良爺,天冷,我怕睡不著...能不能,一起啊.....”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一起?你很冷嗎?”
她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這...好吧。”她既然這麽說了,我也不能把她趕回去挨凍吧,這不是我的作風,再說了,都說是九歲小女孩了,就當哄孩子了,沒什麽問題。
我的床雖然濕了,但是把外套墊著還是可以睡的。我托著她,往回走。
不知怎的,這山間酷冷的夜,霎時,竟溫暖了起來,可能是因為,有她在我身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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