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或存執念或將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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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複行幾日,終於是快到陝州城了,之前在閿鄉的時候忙前忙後,忘了事,忘記買影子戲用的材料了,樂器也沒買,滿穗也不提醒著我點,隻好到了徐州城再買了。
    和孩子們這麽多天,舌頭一想要分別了,就想著請孩子們吃頓好的。
    總算到了陝州,安置好行李之後舌頭就讓我去買點菜,他叫了廚子。我也不知道買什麽,就問了問孩子們愛吃什麽。
    紅兒翠兒的肉菜饅頭,瓊華要吃魚,滿穗倒是想了半天,也沒說出來。
    “這樣吧,我和良爺一起去,想到的話就說,還能幫良爺拿東西。”
    我想了想,沒什麽壞處,也同意了。
    “耶,可以和良爺逛街了。”滿穗拉著我就出了門,來到街上,我試著掙脫,可她握的很緊,我倆這樣在街上,倒也不違和。
    “滿穗,這人也不多,也不黑,怎麽還要拉著手?”
    “啊?因為..因為這附近有官兵吧,良爺如果不像父女那樣拉著我的話,會被懷疑的吧。”她看了看我,真誠的說道,“而且,而且聽說這地方,‘狼’也多,萬一一個不注意,有壞人把穗穗偷走了怎麽辦,良爺就找不到穗穗了,嘿。”
    她說得對,所以我也沒多說,但是還是握緊了她的手,並拉近了些距離。不過....
    “你這娃子,我哪來的你這九歲的娃娃,我才二十啊,二十。”
    “啊?良爺...才二十歲...”
    “怎麽?不像啊,”聽她這麽說,我有些不理解,我也沒那麽老啊,怎麽這麽震驚。
    “沒,之前看良爺那麽多傷,我以為是個混跡江湖多年的老油條,沒想到竟然這麽年輕。”
    “嗬,混跡多年,也算吧,八年也就。”
    “啊?八年,那豈不是十二歲就出來了....嗚,心疼良爺。”
    “還好,不算什麽,”我輕描淡寫地說著,畢竟過去的事,重提無意義,“嗬,如果照你這麽看的話,你可不像是九歲的樣子。”
    “哦?良爺為什麽這麽想?”
    “感覺。”過去我就感覺,她的成熟不是九歲的樣子。
    ”嘿嘿,良爺不知道嗎,隨便問女孩子的年齡可是很不禮貌的,這可是我的秘密。良爺要想知道,能不能和我說說你過去的事啊?”
    “嗬,如果我說了,你就能和我說你的...那些秘密嗎?”我意味深長地說著,畢竟我知道,她瞞了我好多事,我理解。而且她也有真情流露的時候,王爺的事是真的,她家人的情況也是真的,她獨自一人是真的,那晚的獨白,也是真的。
    “那我們就說好了哦,”她勾上我的小拇指,“咱們拉鉤立誓,晚上再說,我先來,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她邊說邊用期待的眼神看著我,見我沒反應,便催促我,“良爺也念啊,兩個人念才生效。”
    看她如此期待,我也不好拒絕,隻能一字一句地跟著她念,念完她露出了笑容,拉著我繼續逛。
    “哦,對了良爺,我想起來了,良爺知道番薯嗎?看到的話,買一個吧。”
    她告訴了我她想吃什麽,不過....“番薯?什麽東西?”
    “欸?良爺竟然不知道,”雖然這麽說,但我確實不知道,是沒聽過的東西,“以前爹爹弄到過一個,褐色的,聽說吃了能長壽。”
    “長壽?行,到時候有的話,就買一個吧。”
    來到買饅頭的地方,饅頭也貴了,不過八個的話能便宜,我們六個人,八個也正好。
    “吃肉的?”我問滿穗。
    “嗯,肉的。”
    “好,那老板,兩個菜六個肉。”
    “好嘞,客官,來,”他把籃子遞給我,“來,拿好,這籃子就送您了。”
    “啊?送我們?”我也沒幹什麽,怎麽送我們東西?
    “嗯,本來這是要收銀子的,不過先生,看你們郎才女貌,就送你們一個。”
    “啊?”郎才女貌?他怎麽看的?我倆這....咋看不像夫妻啊。
    “嘿嘿,謝謝這位小哥,良,走吧。”不等我說話,她就先一步應答,完事挽上我的胳膊,把我拉走了。
    “喂,小崽子,你剛剛幹嘛攔著我,怎麽還附和上了,你...”
    “哎呀,良爺消消氣嘛,別引起太多注意了,順著別人的話說嘛,反正沒什麽損失。”她笑著和我說,那我就不說什麽了。
    買了魚,在當鋪買到了鑼,還去買了些驢皮染料什麽的,逛著逛著找到一個奇怪的攤位,隻賣了一個東西。
    “良爺良爺,那個,番薯。”滿穗指著那個攤位說道。
    “哦?”我倆湊近一看,確實是褐色的外皮,還沾著些許塵土,這就是番薯啊。
    “老板怎麽賣?”我問道,那人見我倆想要,立馬露出笑容。
    “哦呦,客觀好品味,全徐州就我這一個,不討價還價,一兩你拿走。”
    一兩?這東西這麽貴嗎?聽到這價格之後,我能感受到她挽得更緊了些,或許是看我猶豫,便拉著我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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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太貴了,不買了,走。”可我還是沒走,畢竟她想吃,而且這東西好像挺少見的,錯過了就沒了,一兩也不算啥。我就掏錢,遞給了老板。
    “良!”
    “哎呀,謝謝客官,我就收下了,有緣再會。”他收起攤位就走了。我把番薯放進包裏。
    “良,你怎麽回事,怎麽花冤枉錢,這麽貴,明顯是奸商啊。”她這是心疼錢嗎?
    “怎麽叫冤枉錢呢,你想吃,怎麽叫白花呢,走吧走吧,他們估計都著急了。”
    “可是...哎呀,良爺真笨...”她見我不在意,也沒說什麽。
    回了客棧,舌頭把菜給廚子,做了一桌菜,清蒸魚,烤番薯,包子,還有個青菜,熱氣騰騰的,這可比路上的幹糧有滋味多了,所以孩子們也很開心。
    我和舌頭吃的很慢,畢竟舌頭要走的事隻有我知道,而且我也在想孩子們之後去處的事。
    紅兒翠兒在換饅頭吃,她倆分不開,彼此為依賴,到時候得多費心。
    瓊華在吃魚,一塊又一塊,我注意到她臉上的淚痕,還偷偷抹著淚。也難怪,瓊華是富貴人家出身,她家裏的菜估計少不了魚,應該是想家了,又不想我們看到,真是懂事啊...到時候,幫她找到家人吧。
    滿穗手捧著番薯,在想什麽,估計是她爹爹吧,她說了,曾經爹爹弄了個番薯,現在她沒有家人了,爹爹也失蹤,大概率也是.....
    可能是注意到我的目光,她抬頭,掰了塊番薯,挑了塊大的給我,“嘻嘻,良爺嚐嚐嘛,很好吃的。”
    我接過來,她又把自己那塊給其他孩子分了,我也把我的分了一塊給舌頭,我又掰了一半,給了滿穗,“給你買的,你多吃,我嚐嚐就行。”
    我把番薯皮弄掉,留下橙紅的果肉,嚐了一口,確實好吃,甜糯的口感,怪不得少見。
    酉時了,天也快黑了,飯也吃完了,我把孩子們安頓上樓,下來發現舌頭已經收拾好了。
    “要走了啊。”
    “嗯,良,要走了。”他把布包挎在身上,“入夜的馬車。”
    “代為問好。”我拍了拍舌頭的肩膀,送他出了門。
    “沒問題,隻是...咱哥倆共事也有年頭了,舍不得啊,良,你說咱倆這一別還能再見嗎?”
    “會的,等我解決了那畜生,再來找我便可。”
    “我....那你可得答應我別死了啊。”舌頭認真說道。
    “放心吧,我還等你請我喝酒呢。”我應道。此次一別實屬迫不得已,但亦是為了重逢。
    這段路很短,但卻感覺很長,一步一步,還是到了驛站。
    舌頭上了車,思考了很久,下定決心般轉頭和我說:“良啊,有件事,我沒跟你說,想了想,還是告訴你比較好。”
    “啊?何事?”到底什麽事能讓舌頭在這個關頭告訴我。
    “就是,關於穗那個孩子,我知道她粘你,跟你關係最好,所以我一直沒告訴你這事,但我走了後,你還得留意一下好。”
    “就是,有一次我輪崗,聽見她在說夢話,我聽不太清,隻聽見了兩個字,第一個,是‘良’。”
    啊?良....她念了我的名字。這是什麽情況?
    “她念了好幾次,我以為她隻是夢到了你,但.....第二個字,我如果沒聽錯的話,是...‘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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