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言誤閉門拒 樓醉問故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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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頭好痛.....
我眯著眼睛,透過眼睛縫隙看見的是客棧的屋頂,我....我這是....
從床上艱難地坐起來,腦袋還有點暈,昨天晚上......我記得是......
“良爺,”滿穗低著頭,“我們經曆了這麽多,你有沒有.....想和我說的話啊。”
說真的,我聽到的時候稍稍愣了一下,我沒想到她會這麽直接地問我,那我....也不好繼續藏著掖著了。
“滿穗,”我不知不覺忘了稱呼她為“穗”,慢慢走向了她。
而她,意料之外地沒有較真,也沒有躲,隻是靜靜站在那,用眼睛看著我,借著月色,那汪藍寶石般的眼睛微微顫動,閉口不言,在等我開口。
“你怎麽知道....我有話要和你說....”我漸漸來到她跟前,停下了腳步,似乎是被我的話拽斷了思緒,她頭稍稍上抬了一些,麵色也紅潤了一些。
“良.....”
“滿穗,”我出言打斷,“我一直.....我一直都欠你這麽一句.....”
“雖然我們之間的緣分隻有三十天,但我想....你也大概知道,我是個什麽人了,畢竟我的這二十四年,實在有夠單調的....”
“以前,我想當俠,也確實是那麽幹的,可漸漸的,我逐漸感到無力,質疑自己,我曾經不止一次問過自己,這亂世....真的有我存在的必要嗎....”
“直到....遇到了你,與你千裏之行,我身上那股陰沉也得以改變,漸漸消失了,可以說,沒有你的話,就沒有現在的良.....你改變了我,謝謝.....”
“唔....良~爺~這麽說...怪不好意思的...”
“所以.....記得四年前在洛陽,我們身陷重圍,我帶你來了洛陽,履行了約定,輪到你履行的時候,我叫你離開的時候,你卻回來了.....還說什麽同生共死,我.....雖然嘴上埋怨,但....我還是有點感動的,所以......”
“!!!難道....”滿穗期待地看著我,似乎在等我說下去。
“你說的履行完的約定,是哪個啊?”
“良爺!我也喜......嗯????”
“嗯?”
“就....就這個??”
“嗯,就這個.....啊不是,還有。”
“什麽?”
她似乎迫切想聽,可是剛剛的問題還沒回答我啊,我好奇啊。
“那天我倆離得比現在還近,可我還是沒聽見你在煙花下說了什麽,你說了什麽啊?”
聽到這一句的滿穗表情僵在了那裏,滿眼震驚,似乎大失所望。
而且,聽我問她說了啥之後,先前泛紅的臉變得更紅了。
“嗯?你不要緊吧...”我想上前查看,卻沒想到,靠近的時候,她掄起拳頭,照我腦袋上結結實實來了一下子。
“!”疼!我挨了一下之後,她撂下一句,“才不告訴良爺!去死啊!”就跑了出去,我追著回了客棧,她把自己鎖在屋子裏。
“嘶~痛痛痛。”我淺淺把手放在了昨天挨打的位置,一股火辣的觸感傳來,疼的我甩開了手。
這姑娘....我幹什麽了,不僅咒我,還打我,還不跟我說話了,明明是她叫我問的啊....
她似乎……還在屋裏……去看看吧。
我起身,去她門口推了推,確實是鎖著的,我有些不解地叩了叩門。
“喂,穗兒,怎麽還生氣呢,生氣就算了,你倒是告訴我怎麽了啊,什麽也不說,還打了我一拳,回個話啊。”
喊了一會,依然沒有回話,我隻好自己走。
“那我去鎮上一趟,應該很快就回來,記得吃飯。”
撂下這句話我就下了樓,和小二交代了一下情況,讓他把飯送上去。
我來到鎮上,往鐵匠鋪走去。昨天我就想找來著,一直跟著滿穗逛,找到了也沒機會去。
我想煉把刀,我手裏這把刀,是我爹留給我的,所以也是跟著我時間最長的。
八年前,我殺了浮羽他弟弟,拿到了他手裏的那一把。
浮羽地位不低,他弟弟用的也肯定不是俗品,用著很順手,索性就帶著了,一帶就是四年。
直到四年前,我把這把刀給了滿穗,現在也不知道怎麽樣了,或許是被她丟了,或許是當了
……對啊,早知道昨天晚上問問了……
那之後我就恢複了一把刀,在闖軍的時候還有一把,不過是螢打的,雖凡庸卻不鈍,快利有風,也用了四年。
離開闖軍的時候,那把刀也留在了那,不再隨我而行。
之前要送信,又碰到滿穗,這一下子,把這事忘了,現在有機會了,還是拿兩把刀吧,遇敵也好反擊。
“!”
“!”
本來正在想著事的我,身旁突然竄出來一團人影,我倆撞個正著,我倆都趔趄了一下。
站定之後,我看清了那人的打扮,一身布衣,肩上綁著兩縷飄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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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軍……這是邊軍的標誌,是北疆的邊軍。
到邊疆抵禦外敵,雖然是被流派,但是也依舊是官兵,他……應該不知道我的身份吧。
“實在不好意思,我剛剛沒看路,”他笑著道歉,彎下腰,撿了一個什麽東西遞給了我,“這是你的東西吧。”
“啊,”我從愣神中回來,接過來他手裏的東西。
!是……
我低著頭,接過那東西,摸起來是一個長方形,像是……我的令牌。
對,就是闖軍副將令牌。
不過看他的表情,應該沒看出來,或者是他有要事,撿起來也沒細看就給了我。
“啊,沒事。”我淡定地接過令牌,揣在了兜裏。他也沒多說,三兩步就跑開了。
這……邊軍的將卒怎麽會到這來,會和高迎祥有關嗎?
不對,應該不會,畢竟隻有一個,而且,不能隻看飄帶就斷言他是邊軍,也許是巧合呢。
想著想著就到了鐵匠鋪的地方,老板正在裏麵打鐵,周圍因為冶煉爐在工作,蒙上了熱氣,行人都繞著走。
我頂著熱氣,走了進去。
“呦,這位爺,我這手裏活有點忙,隻好邊忙邊招待您了。”鐵匠擦了把汗,揮動手裏的工具,砸在剛剛烙好的鐵上。
“您要打什麽?”他抬頭問我,手裏的活卻沒停下。
“你這可有好鐵?”我向前一步問道,“我想打一把劍。”
“額,客官,好鐵確實有,不過也就一塊,您要不打點別的?”
嗯?我還是頭一次聽說。
“咋?你這塊鐵是鎮宅?還是有什麽事緣?”
“額,客官,都不是。這塊鐵……已經被預訂了,不好再賣您了。”
“預訂?誰啊?”
“這個……我不好透露啊。”
“是我,”不等我追問,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是他。
我回頭,正好撞上他那副笑臉,他右手扶著腰,左手伸出來和我打招呼。
“看來,我與閣下還真是有緣啊,分別又相聚啊,哈哈。”
剛才沒看清,現在離近了看才發現,他的手指很細長,而且還纏著一層布條,似乎是傷病所致。
見我不說話,他便繼續說,“哎呀,抱歉抱歉,自顧自說了這麽多,都忘了報上名號。”
他稍稍立正,“我是洛卜,敢問閣下名號是?”
“良。”我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報真名,但想了想,還是用了真名,一來可以試探試探他知不知道我的身份。
如果知道,我還可以說是同名不同人,畢竟都是單字,重複也不奇怪。
“哦,良啊……哈哈,良兄,幸會幸會。”
他笑了笑,接著便開始說起正事來,“良兄啊,那塊鐵呢,是我昨天定的,本來就是給我打一柄利劍的。”
“那你忙,我到別處去—……”既然是他定下來的,我再去要,便不是個事了,所以我幹脆作罷,等到了鄭州再說。
我回身,可他卻急忙攔在了我跟前,“誒,良兄請等等,”他伸手掏出來一枚銅錢。
“嗯?怎麽?”我疑惑,他便解釋了起來。
“良兄既然與我有緣,不如這樣,我倒是可以把這塊鐵讓給良兄,隻要良兄肯陪在下玩一把。”
他手指開始活動,銅錢在他指尖遊走,“我這銅幣特殊,冶煉過,一麵是字,一麵是佛。”
他揮手拋出銅錢,之後穩穩接在手背上,用手按住,“良兄不妨猜一猜,是字,還是佛呢?如若猜對了的話,我便把鐵相贈與你。”
“……字。”本來不想玩,可他都說了,我不好拒絕,而且隻用一點時間,不賠本的買賣誰不樂意幹。
至於為什麽猜字,可能是出自我不相信佛這一類的神念吧,如若真的有那天上神仙,怎會餓殍遍地。
“字,好,我們看看。”他移開手,露出的卻是佛像,“哎呀,你輸了啊,良兄。”
“嗯,那我就走了。”我抬步要走,可他卻沒讓開,“嗯?咋?”
“良兄接下來可有事?”
“無事?怎麽了?”
“良兄既然和我有緣,我豈能就這麽草草結束緣分,走走,咱去酒樓,吃頓便飯。”
“吃飯?不必了吧。”我想推脫,畢竟他可能是邊軍,雖然沒看出來我,但還是別跟他有太多交流。
“良兄莫要推脫,說實在的,是在下有要事相求,良兄...可否賞個臉。”
“要事?找我能有什麽用?欸?”
“走吧走吧。”他太熱情了,非要拉著我走,我想了想,滿穗現在還悶著,我回去估計也沒什麽幹的,倒不如去看看他說的要事是什麽,順著他推搡而行。
“來,良兄,樓上請。”他進了酒樓,卻沒有點菜,而是直接進包間,看來是早有準備啊....
“本來呢,是我和我朋友定的,可他突然有事,來不了了,這一桌飯菜也不能浪費了不是,好在良兄有緣,這才邀良兄共飲。”
他進了門,隨手把刀放在門口,他要是不放的話我還不知道啊,他還帶著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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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挑了個靠門的位子坐,他坐在了我對麵,抬手就要斟酒。
“不必了,我不善飲酒,兩杯便醉,三杯倒,四杯五杯魂魄散啊。”
“良兄倒還幽默,那就不喝酒,不喝酒了,以茶代酒,我敬你,敬咱們的緣分。”
我舉杯,飲罷杯中茶,緩緩開口道,“也該告訴我是什麽要事了吧。”
“啊,不急不急,話說回來,良兄頭上有一塊稍稍腫了,怎麽回事?”
“哦?這個啊,你不說我都忘了,”我摸了摸,還是疼,“叫人打的。”
“啊?良兄還好鬥啊?”
“不,是...我一個女朋.....女性旅伴,昨天晚上生了些氣,打了我一下,現在還生氣呢估計。”
“哎呀哈哈,良兄啊良兄,竟有此事啊哈哈,”他笑了笑,“不過....我懂我懂,雖說良兄說的是女朋.....咳咳,女性旅伴,但想必...不會是這麽簡單吧。”
“.....”我有點無語,他怎麽這麽多問題,明明是我問的他好嗎,現在倒是問上我來了,“有些複雜,不方便細說,不過.......確實是特別的。”
“那就好哈哈,那就好啊。”他端起酒杯,一口悶了下去,緊接著又為自己倒了一杯,“好酒,好酒,好久沒喝到這麽好的酒了,哈哈,再喝再喝。”
“良兄啊,我懂我懂,不過別怪仁兄我多嘴,這女人啊,要寵著,傾心交朋友,要放在懷裏護著.....”
“停停停,扯遠了啊,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喝多了吧,別喝了。”
他都說胡話了,我不覺得他是清醒的,這...怎麽和我差不多啊,酒量不行的話,幹嘛點兩壇酒。
“哎,良兄說笑了,我沒醉,放心。”他盡力撐起身子,喝得臉白了一些,不過看眼神...確實還算清醒。
“說多了說多了,我這人啊,一不小心就會講故事,別人都說我莫名其妙,良兄可不要見怪。”
“該說正事了,良兄,我找你的原因....”
他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小口,“是想問問你,關於浮羽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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