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未見迷霧散 但見前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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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良爺。”
    “……怎麽了。”
    “你壓我頭發了……”
    “......抱歉。”我挪了挪身子,盡管我已經很靠邊了,但她還是說我壓到她頭發了。
    要不是我屋打不開門,再加上沒有空房間了,我絕對不能進來,還是她拉我進來的。
    隨著我的動作停止,她也歸弄好了她披散的頭發,壓不到了,她的床確實大一些,但也沒那麽大,要比之前睡得大一點點。
    “良爺,夜安。”她麵向我躺著,道完夜安之後便合上了眼。
    “夜安。”......呼,可算睡了,我得等她睡著,然後悄悄下去。
    讓我和她睡一起,怎麽想都不可以,四年前就很勉強了,如今大了四歲,更不行了,也不知道她怎麽想的....
    還好她包中有草席,墊在地板上,也能湊合過一夜,就像來鞏義路上乘船一樣。
    “呼~呼~”
    哦?睡著了嗎。
    我看著滿穗,她合著眼,嘴巴一開一合,看起來睡得很熟。
    我得行動了,免得等會她醒了。
    我悄悄起身,先是把腿伸下床,再是身體.....嗯?
    “唔~”我動的時候,滿穗夢囈一般,發出輕微的呼聲。
    我都沒發現,她的手竟然抓著我的束帶......什麽時候抓著的。
    還得把她手挪下去,這麽抓著的話,下床肯定會吵醒她。
    我緩緩握住她的手,掰了掰手指,將其從我束帶上取下來,放在床上。
    “嗯~”剛剛放下來,卻又抓了上來,好在我反應快,躲了過去。
    失去目標的手就趴在那裏,沒了動靜。
    我翻身下床,借著月光將草席鋪在地上,這才躺了下來。
    今天折騰一天,什麽事也沒幹,明天就要走了,臨走的時候...再去鐵匠那問一嘴吧,萬一又來了鐵呢,實在不行,拿一把普通長刀也好。
    閉上眼,盤算著今天發生的事,和明天的行程打算。
    嘖,不過話說回來,這個洛卜......真的是邊軍嗎,如果是的話,這邊軍也太無組織無紀律了,隨意喝得大醉,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
    也不知他是哪裏的邊軍,李自成和高迎祥也是邊軍出身,後來才造的反,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在一個軍隊裏。
    他身上的謎團太多了,身份,目的,手段,統統都不知道,統統都是未知,明天等他醒了,再有意無意試探試探吧。
    啪嗒,啪嗒。
    嗯?
    吱呀~
    伴隨著木板晃動的吱呀聲,還有一種......皮膚與地板接觸的走路聲。
    啪嗒,啪嗒。
    這聲音還在接近,越來越大了,緊接著忽然停下來了,好像就在我枕邊。
    我把眼睛眯成一條縫,往我身旁看去,借著月光我看見了一雙白皙的小腿。
    滿穗?是她?她沒穿鞋光著腳下了床,來我旁邊幹什麽?
    可能是因為太黑了,再加上我眯著眼睛,她沒察覺我沒睡著而是在觀察,她慢慢蹲了下來。
    “良爺。”她小聲呼喚著,“睡了嗎...”
    嘶...不能回應,還是裝睡吧,要是被她知道我還沒睡,恐怕是要被拉回床上了,雖然能再等她睡著,可那樣太麻煩了,不如裝睡,她見我沒反應之後,應該會就此作罷吧。
    她見我沒反應,似乎不信邪,伸出手指戳了戳我的臉,因為她蓋了毯子,手指不是那麽涼,溫溫熱熱的。
    “良爺~別裝了,我可看出來了哦~”
    試探罷了,這我要是承認,可就真的失敗了,所以我還是沒吱聲,依舊躺在那裏。
    “真的睡了啊....哎。”見我真的沒反應,她自顧自說了兩句,歎了口氣,緊接著便起身離去。
    呼,還好沒發現我,我...
    哐...
    嗯?門的聲音,她沒有上床,而是走了出去?這麽晚,一個人出了門,連鞋也不穿?
    我正考慮要不要起身看看去,可馬上,門又開了,還是熟悉的關門鎖門聲音,熟悉的光腳走路的啪嗒聲。
    忽的,一條毯子蓋了上來,把我包了個嚴實。
    啊...她是拿毯子去了啊。
    “笨蛋良爺。別著涼了啊。”
    撂下這句話之後,她就上了床,取了塊布,擦了擦腳底,然後蓋上毯子,趴了下去。
    ......還是她細心啊,睡吧.....
    次日,我們醒的時間差不多,我前腳剛醒,她後腳也跟著起來。
    “良爺,”她穿好鞋從床上下來,“昨天怎麽睡地板上,毯子也不蓋。”
    “床有點小,而且我睡覺愛翻身,我怕擠到你或者翻倒地上,所以就下了床,毯子嘛....我確實忘了,不過這不是還有你呢嘛。”
    “......良爺也真是的,不說那個了,咱們看看那個人醒了沒。”
    “嗯。”我收好毯子和草席,打包了行李,“我正好還得問問他,拿好行李,咱們要走了。”
    “對了良爺,昨天我問小二,之前我們開的藥,他說已經熬完給你了,可我...也沒見你帶著啊,你是不是忘了喝啊。”她在我身邊轉了一圈,確定沒有什麽類似裝藥的容器之後開口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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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藥啊,確實是給我了,我喝完了...”
    “喝...喝完了?”
    “嗯,他第二天就給我了,我等著也沒什麽事,就...喝完了。”
    “那可不是一次的量啊,每天藥需要控量分次的啊。”
    “我.....哎呀,本來也是隨餐的補藥,多多少少沒事的啊,好啦好啦,不說那個,我們去看看他醒了沒有。”
    罷了,不爭這個,盡管她還是有點在意,但也認同了我的話,隨我出了房門。
    “洛卜,醒了嗎你,洛.....?”我抬手敲了門,可卡住房門的刀已經被拿走了,門也就順勢被我敲開了。
    “嗯?”我疑惑地推開了門,發現房間被收拾得好好的,床鋪也像沒人來過一樣——洛卜走了。
    “人呢?”滿穗隨我進屋,見房間空無一人,便也不明白了。
    我仔細看了看,包沒被動過,隻有窗戶開著,這......他難不成是從這走的?不能吧,那這好好的房門不走,偏要走這,這可是二樓,想要悄無聲息到達地麵可不簡單。
    “良爺你看。”滿穗拉了拉我的衣角,示意我低頭。
    “這是....”桌子上留有一枚銅錢,銅錢下壓著一片折起來的信紙,似乎是怕被風吹走,特意壓著的。
    我拿起銅錢,我上下打量著這銅錢...一麵佛,一麵字,這不是洛卜拋銅錢的戲法用的嗎,看來這信是他留給我的。
    “洛卜......他到底要幹什麽....”我翻開信件,讀起了上麵的內容:
    良兄,原諒我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還叫你看見了我那副難堪的模樣,實在是失禮。
    再加上你昨天要打刀,雖然那柄刀我已經拿走了,不過...我還是想出了一個辦法。
    想必良兄已經看出來了,也看見了,我是邊軍,北方的邊軍,我來這的任務已經完成,所以要回去了,不能陪良兄太久。
    良兄若是以後來北疆,我定贈一把好刀,以消除我們之間發生的種種誤會與不快。到那時,我也會給良兄解答各種問題。
    哈哈哈,良兄肯定會說,這輩子不可能去那吧,可...誰知道呢,我們既然能在一天內相遇兩次,誰能保證我們以後不會再見呢。是吧。
    我敢肯定,我們的緣分不會就這樣結束的,我保證。
    要是問我為什麽如此篤定,當然是因為我拋過銅錢了.....我猜中了....
    信到這就結束了,落款處還寫著洛卜的名字。
    果然是邊軍啊.....不過北疆,確實如他所說,我估計一輩子都不會到那去,肯定是無緣了。
    “這家夥,跑的倒是快。嗬,不過怕是不會再見了,也好。”碰不到他對於我們來說都會少很多麻煩。
    “我們走吧。”我把信折起來,隨便收到包裏,接著背起兩個包,一個我的,一個滿穗的,對滿穗說著,“他的事,我們邊走邊說吧。”
    “嗯。”畢竟洛卜這人身上的事情,可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還是路上說吧。滿穗也明白這個理,便隨我一同下了樓,交了鑰匙,離了客棧。
    “我們先去一趟鐵匠鋪,然後再動身前往鄭州。”
    “嗯,不過良爺去鐵匠鋪幹什麽,昨天不是都去了一次了?”
    嗯?她怎麽知道我昨天去了那?我提了嗎?罷了,不糾結這個。
    “以前我都是用兩把刀的,現在一把有點不夠用,對了,說到這個,我剛好問問你,之前遇到浮羽的時候,我不是給了你我那把刀嗎,你......當掉了嗎?”
    “欸?那把刀啊,”滿穗似乎記起來了,想了想,“沒有沒有,記得當時被浮羽軍隊圍著的時候我還握在手裏,畢竟那是良爺給我的,良爺突然衝出來救下了我,好像就掉在地上,之後也沒機會撿回來了。”
    “啊,這樣啊,沒事。”
    說著說著我們就到了鐵匠鋪,因為隻用去一會,一個人就夠,而且那地方也熱,我就讓滿穗待在原地,我自己去,她也說好。
    “客官,您又來了啊,”鐵匠擦了把汗,手裏的活明顯比昨天少了,便撂下工具和我說話,“這次有什麽吩咐?昨天那把刀已經被那位軍爺拿走了,除了這個,咱基本都能實現”
    “...你這有打完的刀嗎,我隨便來一把就好。”
    “啊,普通刀啊,那可多的是,昨天那位軍爺除了那柄刀還讓我打了不少普通的,可誰知道今天早些時候他來取的時候竟然說那些不要了,這哪行啊,可他說刀不拿了,錢照常付了,我也沒說什麽。”
    “客官,喏,在那邊牆角放著呢,您和那位軍爺認識吧,那就隨便挑一把看得順眼的,不收錢。”
    “哦?如此最好,”我來到牆角,選了一柄細長的,雪白的刀身,手藝不錯,即使是平庸的鐵打的,也顯出了最棒的資質。“就這個了,走了啊。”
    “誒,客官慢走啊。”
    我收好刀,別在腰間,左右各一把,終於是安心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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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回走,卻發現滿穗正與人交談,這是在幹什麽?
    “這位姑娘容貌清秀,要不要我介紹你認識一下我們的公子,鄭州的....”
    說媒的?估計是看她一個人,才這麽問吧。
    “啊,不了阿婆,我已經嫁人了,四年前就把自己嫁出去了。”
    “嘶,那可惜了....”
    滿穗隨便扯了個謊,便打發那個媒婆離開了,隻是...這理由可真夠隨意的.......不過也是,如果不是我知道她今年十八,她的容貌倒是和那些二十有三的姑娘差別不大,這麽說也正常,不過......為什麽是說四年前....
    “良爺,你回來了啊。”
    “嗯,刀到手了,咱們走吧。”
    “嗯。”
    “剛剛那是媒婆?要給你說媒?”
    “嗯,是啊,不過我打發她走了。”
    “我可聽說對麵是個鄭州的少爺啊,條件肯定不錯,你就不考慮考慮?”
    “算了吧良爺,我可不想嫁入名門,太累了。”
    “也是,貴族事都多,不過......你那借口可真夠胡來的,也就是她不知道你十八,不然十四歲就嫁人,她估計會懷疑的吧。”
    滿穗沒有說話,假裝沒聽見我說的話一樣,笑著看向遠方,不知道在想什麽....
    某時,某處的軍帳內)
    “將軍,洛卜回來了,他要見您。”
    “嗯?讓他來吧。”
    將軍坐在凳子上,等著洛卜進來。
    “將軍。”洛卜進了帳篷,行了禮,“我回來了。”
    “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順利,很順利啊,不但浮羽的事我有頭緒了,而且我這還有兩個意外收獲。”
    “嗯?什麽收獲?”
    “這其一啊,我就先賣個關子,就當我給將軍的一個小小驚喜,出不了一個月,定然會呈現在將軍眼前。”
    將軍似乎有些無奈,“那......其二呢?”
    “這其二啊,將軍一定會開心的,”洛卜緊了緊手上的繃帶,“小姐還活著。”
    此言一出,將軍從凳子上跳起來,衝過來握住洛卜的肩膀。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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