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掉隊了？”自我們整頓再啟程之後，沒多久便來到了洛陽城的邊緣，同時也看見了候在城門口的夜，他把馬拴在門前，向我們招手道，“出了什麽事？”
    “啊，良爺他.....”我扶著滿穗下馬，自己也翻下來，滿穗上前想要說明情況，卻被我拉住，“嗯？”
    “沒什麽，就調整了一下。”我走到滿穗身前，和夜說，畢竟還不清楚是怎麽回事，而且現無大礙，沒必要說。
    “當真？”夜有些懷疑，稍稍摸著下巴，眼神在我身上遊走，我挺了挺腰杆，夜看了看，發現我確實沒什麽事，也就沒再追問，“行吧，先進城吧。”
    “好。”我拴好馬，帶著滿穗跟上夜，進了城，城門口有闖軍的士兵，見到我們先是驚訝，畢竟離開的時候沒說會回來，而且還多帶了一個人。
    “副將，”士兵簡單問候了一下，“您怎麽回來了。”
    “李自成呢？他在不在......”我站在前麵，問道。
    “大哥？大哥他暫時不在這，前不久營救高闖王失敗之後，大哥現在應該還在京城附近徘徊。”士兵撓了撓臉，眼神裏透出一絲疑惑，“副將，您找大哥是有什麽要事嗎，我們能幫忙傳遞。”
    “不，他不在也行，不是找他，”我緩緩道，“咱破洛陽城的時候，王府那些資料什麽的，還在嗎？沒有一把火燒了吧。”
    “燒了啊，大哥下的令嘛。”前麵的士兵開口，卻被另外一個打斷。
    “弄說啥哩，那不是沒燒成嗎？”
    “嗯？”本來聽說燒了的時候，我還暗自歎了口氣，這又說沒燒成了，什麽情況？“細說。”
    “額，副將，是這樣，你走了沒多久之後，咱們從王府裏找到一間暗門，裏麵都是些惡行證據，咱大哥看見就生氣，便要一把火燒了。”
    “可.......這事情被您那天帶回了那個姑娘製止了，說是什麽戰略重要資源，萬萬不可銷毀，大哥拗不過她，最後被說服了，就沒燒。”
    姑娘？我帶回來的？那應該就是雨了，到底是良家姑娘，眼見就是遠，還得多虧了她攔下來，給我們省了事。
    “那......現在這些東西在哪？”
    “就在營內，那個叫雨的姑娘在王府旁整理了個地方，專門放這些東西，您去找她就行。”
    “雨？”夜在我身後輕聲重複了一下雨的名字，也正常，畢竟是第一次聽說這名字。
    “好，那我們就去了。”我招呼滿穗和夜向城裏走去。
    城內自從被攻破以來，模樣變了不少，但大體結構還是和以前一樣，和四年前我和滿穗來的時候一樣。
    “良爺，”滿穗小步來到我身側，“我們什麽時候去逛逛？”
    “我們先去找資料，然後定客棧，下午的時候，我就陪你去逛逛。”滿穗把手搭在我胳膊上，似乎很滿意我的安排。
    “良，”夜從後麵上前來，走到我旁邊，“那個叫雨的.....姑娘，你認識？和我講講..”
    “嗯？啊，好......”夜這麽一問，我還有點小驚訝，畢竟夜給我的感覺就是，一種不苟言笑，話很少，什麽事都自己來的那種人。
    “她是我在解州救的一個人，良家小姐，十八九歲，家破人亡，”我簡單和夜說了些，但也隻有這些了，我不知道其他的，“就這些了，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不過.......你問這些幹什麽？你認識？”
    夜在意的人，怕是他的熟人，隻是不曾聽他提起，但.......他曾經說了，他丟失了一切，又何來認識的人？
    “不......隨便問問。”夜搖搖頭，別過臉，臉上的表情又藏了起來，讓人捉摸不透。
    走了一段路，洛陽的街道我再熟悉不過，去王府的路更是在腦海裏盤算了千百次，所以很快就找到了。
    “你好，有什麽.......誒？良？還有.....穗？以及.....”我們到的時候，雨正在伏案整理，她以為是別人，抬頭才發現是我們，左看看右看看，最終目光定格在夜身上，那個對她來說陌生的人。
    “.....夜......”夜見雨一直看著他，還有點磕巴了，反應了好一會才把自己的名字說出來。這......怎麽回事？一瞬間的局勢我沒看明白，便把目光投向了滿穗，畢竟直覺告訴我，滿穗對這類微弱的表情，掌握得還是牢牢的。
    果然，滿穗嘴角浮著一絲微弱的笑意，應該是明白了什麽，可就當她看見我看著她，一臉想知道答案的時候，滿穗卻搖了搖頭，示意我別說話。
    “夜......”雨也想之前夜聽到雨的名字的時候，愣了幾秒，嘴裏重複著那個名字。
    “嗯？怎....怎麽了嗎？”夜咳了咳，語氣漸漸恢複了正常，開口淡然問。
    “啊，沒事沒事，失禮了，”雨稍稍鞠躬，以表歉意，“我隻是覺得，閣下的名字，我好像聽過，可能是錯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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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對了，你們找我是有什麽事吧，要什麽資料啊？”雨從閑聊中恢複，轉而問起了正事。
    “啊，是有關那王爺吃孩子的交易的，你這有相關的文件書信嗎？”我簡短地說出我們的需求，雨也是立刻明白了。
    “啊，我知道了，這個我要找一會，你們稍等哈。”雨翻找著。
    “好，不著急。”夜幫了一句，然後就看著雨找。
    “額，在哪......嗯？”雨翻了翻，沒找到，抬頭的一瞬間看見夜的眼神，撞到了一起，搞得兩人都挺尷尬。
    “額，閣下，為何一直看著我，是有什麽事？”
    “不，沒有，我在思考.....”
    “...好。”
    這個夜.......怎麽回事？不等我問，滿穗就帶我離開，然後喊著，“額，那什麽，夜，雨，我和良去買點東西，我們晚上，啊不，明天晚上.....不，後天早上再見吧。”
    “誒？啊，好.....”不等夜和雨反應過來，滿穗就帶著我走了。
    “嗯？”走了好遠，滿穗停了下來，我很疑惑，為什麽這麽做。誰料她隻是說。
    “哎呀，也怪不得我說良爺木頭，真是看不懂形式呢。”滿穗拉著我，就這樣在大街上走著。
    “我.....”
    “哎呀，好啦好啦，”滿穗笑著打斷我，“良爺，別忘了答應人家的事情，陪我逛逛。”
    “好，忘不了，這樣......你先去客棧，開房吧。”
    “嗯？那良爺去哪，又想支開我啊....”
    “哎呀，不是，我去買點東西，不太方便......你跟著我....”我故意賣關子，一下子滿穗就“明白了”。
    “嘿嘿，良爺也真是的.....好，我去客棧，還是那一間，良爺完事之後就來找我吧。”滿穗笑著跑開了，似乎會了我的意，可不願戳穿我，沒事，這也正是我的目的，支開她。
    不光是為了買禮物，額......不能這麽說，應該是捎帶買禮物，主要是去看一看，我這身體情況.....
    我向著相反的方向走著，腦海裏想著兩件事情，一個是郎中的位置，另一個則是我的狀況。我知道的，知道是什麽情況，什麽位置，隻是沒和滿穗，以及任何一個人說。
    “您好，抓藥還是問診？”我推開門，郎中就坐在那，我緩緩靠近。
    “老先生，我問診。”我坐下來。
    “好，那且先讓我看看.....”老中醫伸手，要替我把脈，可用不著，我知道怎麽回事。
    “老先生，不用問診，您就替我看看就行......”
    這麽一說，郎中頓感奇特，捋著胡子等著我。我緩緩揭開右側的衣物，將肩膀處的繃帶解開，露出了.......罪魁禍首...
    那是一道傷口，傷口深入骨，當時也沒有多大礙，便草草包紮，但......現在的它，傷口處漫出了膿血，還混雜著些紫的發黑的痕跡，我知道......是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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