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城門吧，良。”張獻忠和我們站在城門外，我們商量了一下，還是先去城裏看看具體情況，再做打算，而不是大舉攻城，“讓我們看看，這沒了領袖的秦州，煙民遍地的秦州，現在到底是什麽個樣子。”
    “...嗯。”開了城門，我們一個接一個地走了進去，但......
    “這......”進入城中，走了沒多久，我們便都被眼前的景象晃住了......
    “饅頭~剛出鍋的肉饅頭，鹹菜饅頭也有，價格實惠，嚐嚐啊...”
    “這.......”大街上的情景我們想了很多，有可能遍布癆民，也可能人走城空，也可能混亂一片，但沒想到.......沒想到是這種欣欣向榮的情景，而且怎麽感覺......比上次我進城的時候還要好。
    “這......良爺？”滿穗也是十分的疑惑，用著試探性的語氣，想問問我怎麽回事，可.....我也不知道啊....
    “......”我上前去，找那個饅頭鋪上的老板，打算問個清楚。
    走近了瞧，呀嗬，這不正是我那天晚上，說我外人，然後找兵卒過來抓我的那個人嗎。
    “哦？要買饅頭嗎客...”他正埋頭忙活，抬起頭才看見我，“啊，這不是.......那日擅自入城的，大人的客人嗎，你好.......”
    擅自入城........客人，這稱呼可真夠多的。
    “額.....額嗬嗬，”見我不說話，他似乎有些尷尬，“客官莫怪我，前幾日我也是按規矩辦事啊，要不是那該死的城規，我一介小民，哪敢排斥外人啊。”
    “哦？城規？”又是城規，和這個有關係，可他說.....因為這個才防著我，現在不防了，也就是說.....
    “對啊，之前大人立的城規，城內的人不準離開，外麵的人啊，也不準進來。”
    “這城規我也有所耳聞，但是為什麽？”
    “這您就為難我了，我一介小民，哪敢揣測大人的想法啊，他說什麽，咱就跟著做就好了。”
    “那.......為何你現在不去找人驅逐我們了？”
    “因為城規撤了啊，哈哈，”他忽地發笑，“前幾天，啊，也就是您來的那一天晚上，次日我們就收到了城規撤離的消息，大家都高興壞了，要不我說您呢，您一定是我們的貴人啊。”
    “那城規，不曉得困擾了我們成什麽樣子，還好撤了，來來來，這些都是您的朋友吧，一人兩個肉饅頭，我請客，不收你們錢，哈哈。”
    我們麵麵相覷，一時間竟不知道怎麽辦，最後決定還是先坐下來，聽聽老板怎麽說。
    “好嘞，五位坐好，饅頭馬上來，”老板掀起蒸籠，挑出來十個白饅頭，撿到竹簍裏，端了過來。
    “城規撤回的同時，糧倉也開放了，糧食也富足了，咱的生活終於不用那麽拘謹了。”
    “城規撤回......”這四個字引發了我們的疑惑，因為張獻忠說看見了孫傳庭拖著一個人離開了，而我們推測那個人正是張懷南，也就是秦州牧，既然他同我一起墜樓，怎麽可能回來撤回城規，而且就算是他，又怎麽可能因為墜樓而回心轉意，撤回不合理的城規呢。
    “老板，你見過......你口中那位大人嗎？”我稍稍帶出我的疑問。
    “沒有啊，”老板很自然的回答道，“我都說了，我就是一介小民，怎麽有機會見到秦州牧大人呢，是吧。”
    “.........”我稍加思索，“那你知道尹三這號人物嗎？”
    “尹三？沒聽說過，但是.....有個叫三爺的算命先生，算的很準呢，誰家的娃娃出生了，男娃女娃都能算出來，財運黴運，都能算出來，他大概也是為數不多見過大人的人了。”
    “啊，對了，”老板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他見大人，好像就是一個月前的事情，也正好是封城，以及城規頒布的時間，啊，我這上人了，不能陪各位說話了，等不忙了再聊。”
    “嗯，沒事，信息已經夠多了。”老板走了，也方便我們的計劃。
    “整理下信息吧。”我看著各位，想聽聽別人的想法。
    “良爺，你已經有想法了吧，倒不如先說說，我們掌握的信息，都沒你多，畢竟...”滿穗頓了頓，“你是我們當中，唯一一個見過那位......秦州牧的。”
    “也對.......”我整頓了下思緒，緩緩開口，“現在單憑城規撤回這一條，我有兩點猜測。”
    “第一，有人接替了他的位置，而且可能是早就有這麽一個人，一直等著這一刻........額，張懷南出事之後，這個人就頂替上去，反正也沒多少人見過真麵目，執權者是誰，對百姓都不重要，隻要是有實權就好。”
    “可.......”滿穗第一時間抓住了問題，“如果這個當權人，是張懷南挑選的，那麽為什麽兩人的理念完全相悖，為什麽一個封城，一個開倉放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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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確實，這是個問題，有可能有更深層次的原因，我們還沒掌握這類消息，所以就先行放下，先說第二點，也是我比較讚同，沒什麽問題的一點。”
    “就是說，有可能是某位張懷南手底下的某個官，見百姓於水火於心不忍，但又迫於他的權力不足，無法幹預，張懷南一走，他有機會當權，趕忙實施，反正也是民心所向，也就沒什麽人反對。”
    “.......第二種比較可能吧，良。”舌頭稍加思索，表示第二種更加可靠，芸也這麽想。
    “可......是不是落了一個線索啊。”張獻忠突然開口，“全民皆冰呢？”
    “對啊，忘了這事了，可.....”我看了看老板，又看了看來買饅頭的人，各個都不是麵黃肌瘦，骨瘦如柴了，活脫脫正常的人，根本就不像是煙民啊，“你覺得這些人像是長期吸食大煙的人嗎？”
    “這.......怪了，難不成....情報有誤？”
    “這個我們找機會調查吧，暫時放一邊，”芸站出來說話，“眼下事實和此猜想相反，而且也起不到什麽推動作用，就先放一邊吧。”
    “對啊，麵黃肌瘦也不一定就是吸大煙了，也有可能就是餓的嘛，”舌頭沒所謂地說，“當年鬧饑荒，麵黃肌瘦的人一大堆，總不能都抽大煙吧，對吧。”
    “......有道理，那就先放一邊吧，接下來怎麽辦？”
    “對啊，若真的像是第二點那樣，現在城內安居樂業，懷南也被帶走了，我們貌似......沒有繼續待在這的理由了。”
    “是啊，我們來本來就是為了找浮羽來這的，本想著找到秦州牧，問出第三個位置，現在秦州牧被帶走了，孫傳庭不知道跑哪去了。”
    “嗯，，後來我們是為了解決煙民以及秦州問題而留下，現在也解決了，確實沒有理由了。”
    “不，”我打斷了舌頭和芸的結論，“我們還要待上一段時間。”
    “啊？為什麽啊？”
    “因為......”
    “當然是懷南推我下來前的那句話，讓我很在意。”
    “那個人說的，果然沒錯，副將，你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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